第8章 晚安

这时,Alpha灵敏的捕捉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舔了舔嘴唇,以为余暄心软来找他了,反手挂断了电话,屏气凝神躲在门后。

只是Alpha没有等来余暄,反而差点伤到了过来替他检查的医生。还好医生身边跟着几名打手,这才能顺利压制Alpha。

萧景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疲惫过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宛如溺在水中,逃不开醒不来。

梦里一直有股很香甜的信息素缠着他,腻得让人发慌,可偏偏身体爱极了这种味道,扯着他的理智不停向下沦陷。

Alpha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拼命抵抗着诱惑,只觉得整个人被分成两半,一半与信息素抵死缠绵,一半浮在半空冷眼旁观。

迷迷糊糊间,耳畔传来了不真切的交谈声。

“……景星怎么样了?为什么这次看起来比以往都要严重。”

“令郎此次易感期爆发并非偶然,而是受到了Omega信息素的引诱。而且经过检测,我们发现这股信息素与令郎非常契合。”

女声高昂起来,“那是不是说明景星的易感期紊乱可以缓解了?”

当年一场意外,导致萧景星的腺体受损,易感期紊乱。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些年,也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更准确的结果我们需要点时间验证,令郎也需要时间去缓冲。”

“能知道这个Omega是谁吗?”

“根据数据库显示的资料来看,与令郎契合的这个Omega是谢家的小少爷。”

“谢文兰。”

“谢文兰。”

步伐一顿,谢文兰宛如兔子瞧见了天敌,耳朵都竖了起来,十分警惕地看过去。

客厅的黑色真皮沙发上,黑发青年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倚着。膝盖放着书,正随着指尖沙沙翻动。

金丝眼镜下闪过锐利的光线。

青年微微抬眼望向门口,谢文兰瑟缩靠在门框边。青年手指点了点书本,语调冷漠,“去哪了,弄得一身味。”

“臭死了。”

“哥……”谢文兰扒着门,才没有让自己丢脸的滑坐在地,“我刚结束军训……”

虽然他们是亲兄弟不错,但不知是不是Alpha对Omega有天生的压制效果,谢文兰打小就害怕他的亲哥,见到他亲哥,从来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冰冷的视线只停留了几秒,青年又垂眸翻了一页书,“听说你逃训了。”

谢文兰呼吸放得更轻,咬着唇说:“军训太累了……而且有很多味道,很臭,我不喜欢。而且我是去上学,不是去吃苦的。”

“上学,上到了萧景星的床上?”青年短促的笑了声,嗓音冰凉,“我倒是不知道,A大还教了你爬床的知识?”

“哥,说好了我考上A大你就不会管我。”

“不想我管,你大可以换个人爬床。为什么偏偏是萧景星?我可以认为你在故意给我找麻烦?”

谢自明差点被气笑了,他知道谢文兰一向愚蠢,可没想到会蠢到这种地步。若非他们从小相依为命,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还真想撒手不管,任他自生自灭。

“我喜欢萧景星,”谢文兰梗着脖子,既怕又不服气的模样,“而且我本来做了充足的准备。萧景星跟我信息素契合度非常高,如果没有意外,我早就得手了。”

“萧景星跟我在一起的话,就代表萧家跟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对哥的事业也有帮助不是?凭什么认为我在给你制造麻烦。”

“现在的事实,你失败了不是么?”

谢文兰脱口而出,“那是因为有人破坏了我的好事,余……”

想到那个Beta,谢文兰又恢复了几分理智,及时闭上嘴。他还要留着这件事当把柄。如今他知道了余暄就在A大,说不定能利用把柄促进他跟萧景星的感情呢。

这样想着,谢文兰不自觉露出微笑。

谢自明本就冷漠的脸庞又覆上一层冰霜,实在不想跟谢文兰多说。他这个弟弟不知道怎么长得,身体脑子都没长,这些年越发的愚蠢。

或者说,所有的Omega都是卑鄙且无耻的。

谢自明想起当年令他难堪的Omega,眼底划过一抹厌恶,“滚上楼去。”

谢文兰不服气的哼了声,经过谢自明上楼时不自觉瞥了他膝盖上的书一眼。

那是本笔记本,手写着歌词,听说是个Beta主唱的歌曲。

谢文兰认得他哥的字迹。

暖黄的灯光下,他哥就伏在桌面,握笔一笔一划抄写下来。明明如今的科技,打印就能解决的事,他哥还非要自己手写。

镜片反着白光,眼底盛着黑字。

——嘈杂的夏天,我清楚地听见你的声音。

蓦地神经末梢传来危险的警示,谢文兰微微侧目,对上了谢自明的目光。

那里,白茫茫飘着雪。

谢自明轻轻合上笔记本,“滚。”

那天萧景星说了奇怪的话后,就绝情的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余暄在宿舍难耐的煎熬着。

余暄想给萧景星发消息问他怎么了,却也知道他那些话都是易感期时,脑子不清楚说出来的,不应该放在心上。

可余暄就是忍不住去想,导致第二天训练犯困,被罚做了俯卧撑。归队时他下意识看了眼萧景星的位置——空空如也。

萧景星不在,单扬也没来找他,日子好像回到了从前。

从前,余暄未曾近距离接触萧景星的时候。

中午下训,吴玉堂来找余暄一起吃饭。

萧景星易感期又爆发的事情闹得不大,吴玉堂也只是捕捉到些风声。

“萧景星易感期爆发,有没有伤到你?”

余暄摇了摇头,将葱花挑至一边,“星哥人很好,他打了抑制剂就躲到浴室里了。”

“你没有受伤就好。”吴玉堂看着那一摞葱花,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忽然他夹了一只鸡腿放到余暄餐盘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余暄筷子顿了顿,抬眼为难的看着他,“谢谢吴哥,心意我领了。”

说着余暄把鸡腿给他放回去,又怕他难堪,于是从旁边夹了小块猪肉,眉眼漾开,“我吃这个就好了,谢谢吴哥。”

吴玉堂意味不明的注视着余暄,随手夹起鸡腿咬了一口,似不经意间提起,“明晚下训有空吗?明天八月十五,估计会提前下训,家里寄了点月饼,一起来吃?”

余暄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想到萧景星给他的提醒,留了个心眼,“好,如果有空的话。”

“真没空的话,月饼改天给你送过去,”吴玉堂托着下巴,感慨道:“没想到这么快就中秋节了,之前都是在家过,没想到今年却在军训。”

余暄笑了笑,没说什么。

对于中秋节应该怎样过这件事上,他完全没有发言权。他没有经历过,也并不期待。

随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饭边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吴玉堂在说,余暄在听。显然吴玉堂习惯了余暄时不时就沉默的状态,没有一直挑起话题。

然而这样的画面落在远点不知情的人眼中,就是相谈甚欢,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

单扬匆匆忙忙扒着饭,一边目光快速在食堂中寻找他的心上Omega,一边还打字给萧景星发去消息。

芜湖起飞:不是,你俩真闹别扭了?怎么老余又跟吴玉堂在一块儿吃饭了?

流星:。

芜湖起飞:?

芜湖起飞:身体还没好,不能随意下床走动?

流星:没

流星:余暄跟谁交朋友是他的事,你别大惊小怪的

芜湖起飞:?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流星:我,现在,易感期

流星:/微笑

这会单扬总算回过味来了。

易感期中的Alpha占有欲尤其可怖,被他认定是自己的之后,说什么也要留在自己身边,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S级Alpha更甚。

所以萧景星绝不能让自己沾染上类似“那是自己的”这样的想法,也不能表露出特殊的感情,否则本能就会作祟,叫嚣着占有。

芜湖起飞:哦,什么时候能返校,过两天要拍合照了

流星: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但医生让我多观察几天

芜湖起飞:行吧,那老余那边我就不管了

流星:嗯

单扬刚好吃完饭,正想把手机息屏去放餐盘,结果就见“对方正在输入……”,然后等了差不多一分钟,还是没有消息来。

单扬纳闷了,敲去一个问号。

又是“对方正在输入……”

好在这次只等了几秒钟。

流星:你替我跟余暄说声抱歉

芜湖起飞:为什么

流星:我,易感期

芜湖起飞:/无语

单扬不想再理萧景星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干脆眼不见为净收了手机去放餐盘。

没有得到准确答复的萧景星烦躁的揉了揉脑袋,被寸头扎了一手,霎时心里更加烦闷了。再三纠结下,他最终还是点开了余暄的头像。

流星:抱歉

余暄没有回,此刻他正跟吴玉堂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萧景星握着手机呆了好一会儿,想起单扬适才跟他说余暄和吴玉堂一起吃饭,那么这会两人应该也一起回宿舍……

萧景星开始懊恼,自己的易感期来得真不是时候,竟给了吴玉堂可乘之机。

然而他明明也提醒过的不是吗?吴玉堂不是好人,余暄为什么不信他?

大概七分钟后,余暄回消息了。

yx:为什么突然说抱歉

萧景星秒回:我易感期给你造成了不少麻烦,抱歉

yx: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星哥不用介怀

看着这句话,萧景星忽然不知道要回什么了,手撑在膝盖上,指尖敲着屏幕。

yx:星哥易感期还没过吗,什么时候能返校呀

流星:嗯,医生建议多观察几天

yx:听说过两天就要拍合照了,星哥会来吗

流星:?

yx:我想跟星哥拍张合照

yx: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年

流星:随便

余暄叹了一口气,随便是什么意思?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他捉摸不定萧景星的意思,又不敢多问。

那句“我想跟星哥拍张合照”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勇气。

最后余暄只说:好的,星哥早些休息

yx:晚安

刚发完朋友圈的萧景星退回来,就看见这句晚安。他盯着这句话看了好几遍,想回晚安时已经太迟了,快十二点,余暄应该歇下了。

此刻再发消息会打扰他的睡眠,他明天还要继续训练呢。

最后萧景星舌头抵着后槽牙,轻声一句晚安。

静谧的病房里,只有秋风听见了。

……

凌晨十二点,单扬准备刷个朋友圈再睡。

一点进去,赫然看到了萧景星的头像,单扬发现他还居然连发了两条。

一条是微笑的颜文字表情。

单扬评论:什么事这么开心

一条是转发的音乐。

周杰伦—《等你下课》。

单扬敲了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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