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串突然集体跳起踢踏舞,顾稔倾无语,肩头的鹦鹉炸毛尖叫:
“要死要死!糖里有屎!”
“有什么???”
顾稔倾正要爆炸。
江裳氿的残荷伞突然横在他颈侧。
“铛”的一声脆响,伞面崩出火星,竟有枚骨钉扎在顾稔倾耳畔的糖画架上。
整条街的灯笼骤然变成幽绿色,糖葫芦上的山楂果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卖玄宠的摊主眼珠突然脱落,露出空洞眼眶里蠕动的魔虫。
“是噬心魔!”
江裳氿甩袖震碎三只扑来的魔虫,残荷伞面翻转间,众人脚下青石板浮现血色阵纹,是魔界的传送阵。
“潇稚夏……”
夏妙勉的金步摇晃出梵音,十二只金铃铛结成护盾:“倾儿快吐了糖葫芦!魔气是从......”
顾稔倾表情痛苦,突然掐住自己脖子,指缝渗出靛蓝色血丝。鹦鹉疯狂啄开他的衣领,露出锁骨处浮现的魔纹,与妖塔底层封印的堕魔图腾一模一样。
“小郎君好狠的心~”
糖葫芦小贩撕开脸皮,露出布满鳞片的魔族真容:“吃了奴家特制的相思蛊,居然还能站着?”
她指尖魔气缭绕,妖娆妩媚,整条街的玄宠突然变异。吐泡泡的鱼妖膨胀成食人巨兽,隐身兔现形时獠牙已抵住顾稔倾后颈。
“艺术造诣独特的是您吧?”
江裳氿冷笑,伞骨迸发的金丝瞬间绞碎魔兔。残荷伞面浸血后活过来,枯败的莲蓬喷出带冰碴的莲子,将食人鱼冻成冰雕。
夏妙勉趁机甩出缠臂金,金纱却缠住了看热闹的算命□□:“失误失误!”
她讪笑着扯回法宝,□□精的龟壳“咔嚓”裂开,掉出块刻着魔纹的留影石。
“靠!老子只是收钱演算命的!”
□□精被江裳氿的冰棱钉在墙上。
顾稔倾突然踉跄跪地,吐出的血珠竟化作黑蝶。
魔蝶翅膀上的磷粉在空中拼出挑衅字迹:
“妖塔囚徒,向您问好”
【血蝶魔君!烛慕灵!】灰雾在意识海尖叫
【他在你体内种了傀蛊!】
鹦鹉突然用染血的喙啄破自己胸膛,叼出颗跳动的心脏塞进顾稔倾嘴里。
鹦鹉炸开的羽毛浮现出古老妖文:
“以命换命,傻逼快咽”
顾稔倾噎得直咳嗽,却见心脏化作金光融入血脉。魔纹如遇天敌般消退,远处传来烛慕灵的惨叫:“老不死的夏妙勉!你居然把本命妖丹喂给鹦鹉?!什么时候干的!!!”
夏妙勉正用金钗当筷子捞魔虫火锅,闻言眨眨眼:“哎呀,人家最见不得小可爱受苦嘛~”
江裳氿的伞尖突然刺入虚空,拽出个浑身缠满傀儡线的魔族。伞面残荷卷住他脖颈时,众人看清他额间妖塔烙印,正是本该被封印在第七层的血蝶魔君烛慕灵。
“难怪烤鸡会飞......”顾稔倾突然指着魔族腰间晃悠的鸡腿,“你偷了夏妙勉买的灵鸡!”
哦——
烛慕灵暴怒:“我那是借用!借用!”
残荷伞面突然闭合,将魔族收进绘着封印阵的伞骨里。江裳氿抚过伞柄昙花纹路,顾稔倾锁骨残余的魔纹突然发烫,那里浮现出与伞柄相同的金色昙花印记。
夏妙勉晃着不知何时顺走的冰棱,里面赫然是江裳氿被粉色毛绒企鹅玄宠扑倒的画面。
鹦鹉用最后的力气竖起尾羽:“劲爆!劲爆!”
顾稔倾正要嘲笑江裳氿被粉色企鹅扑倒的糗态,突然感觉锁骨处的昙花印记滚烫如烙铁。
他低头看见自己指尖在月光下变得透明,街边糖画摊的铜镜里映出他身后张牙舞爪的魔影,竟与烛慕灵被收服前吐出的最后一口魔气一模一样。
“你们看……”,他刚举起手就栽向糖画炉子,夏妙勉甩出的金纱堪堪缠住他腰际,却把隔壁摊的蜜饯罐子扯得漫天乱飞。
“倾儿!!”,夏妙勉扑过去时踩到颗山楂果,带着顾稔倾在蜜饯雨中滚出三丈远。
江裳氿的残荷伞刚要罩住二人,突然被只从天而降的烤鸡糊住伞面。
鹦鹉用染血的翅膀拍打顾稔倾脸颊:
“醒醒!你还没给老子买瓜子……”
尾音突然卡壳,鸟头一歪吐出七彩羽毛,拼成「救命」二字。
“………………”
整条街的冰雕开始融化,算命□□趁机挣脱冰棱:“夭寿啦!这小子要现原形了!”它指着顾稔倾发间突然冒出的魔角,那角尖正“滋滋”冒着泡煮开蜜饯糖浆。
忽然,方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鹦鹉直愣愣地起身,用力甩甩毛,一翅膀扇在顾稔倾脸上,随后向着远处飞去。
江裳氿怔了怔,并指划过昙花伞柄,伞骨突然弹出十八根金针。
金针悬在顾稔倾百会穴上方颤动,针尾缀着的银铃映出他心口盘踞的魔气,竟凝成个小版烛慕灵在跳踢踏舞。
“别……”夏妙勉的金钗突然被魔气腐蚀成铁水,“他的玄脉在吞噬魔气!”
仿佛印证她的话,顾稔倾周身突然爆出金光。昏迷中的人竟浮空而起,发间魔角“咔嚓”裂开,蹦出只抱着蜜饯的仓鼠魔灵。那魔灵冲着江裳氿扔瓜子壳,每片壳都刻着妖塔密文。
顾稔倾突然睁眼。瞳仁变成魔异的竖瞳,反手抓住江裳氿的广袖按在自己心口:“江大人不是想看艺术造诣?”
他指尖勾开衣襟,心口皮肤竟浮现出江裳氿在温泉被企鹅追着跑的动态刺青。
夏妙勉抄起糖葫芦杆子就要敲:“何方妖孽!”
“等等。”江裳氿耳尖通红地按住糖葫芦,“刺青用的是昙花蜜……”,他忽然嗅到顾稔倾颈间熟悉的药香,正是自己每月初七熏衣用的冷香。
假冒的仓鼠魔灵突然尖叫:“你们居然用狗粮破我幻术!”,它炸成烟花消散的刹那,真正的顾稔倾如断线木偶般跌落。
江裳氿广袖翻卷接住人时,发现他腰间不知何时系着自己的金丝昙花禁步。更诡异的是,昏迷中的顾稔倾突然抱住他脖颈呢喃:“氿氿的腰……好软……”
江裳氿:“………………”
顾稔倾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让整条街的玄宠们足足吹了半盏茶口哨。
江裳氿冷着脸将人打横抱起,残荷伞面“唰”地展开遮住绯红的耳尖,伞骨却诚实地抖落一地粉红花瓣。
“让让!让让!让!”
夏妙勉挥舞着糖葫芦串开路,糖霜甩在算命□□刚修好的龟壳上,瞬间把“天下第一神算”糊成了“天下第一糖渣”。
众人回到妖塔时,顾稔倾突然在江裳氿怀里抽搐。
他额间魔角“嘭”地炸成烟花,掉出个啃着蜜饯的仓鼠团子。小东西蹦到江裳氿肩头,爪子蘸着糖浆在他雪白衣襟画了只歪歪扭扭的企鹅。
“这是方才的魔灵?”夏妙勉用金钗戳了戳仓鼠屁股,小家伙立刻炸毛:“你才魔灵!你全家都魔灵!老子是妖塔七层外挂空调的!”
江裳氿突然并指点在仓鼠眉心,魔纹显现的瞬间,小东西炸毛惨叫:“别扒马甲!我说!烛慕灵往他心脉塞了颗魔种,每逢月圆就会长蘑菇!”
仿佛印证它的话,顾稔倾指尖突然冒出朵血红蘑菇。夏妙勉眼疾手快拔下来塞进茶杯,蘑菇竟在茶水里跳起胡旋舞,把漂浮的枸杞当成伴舞。
“…………“
“其实……”,仓鼠搓着爪子讪笑,“魔种泡澡时加二两花椒就能化解。”
江裳氿的伞尖抵住它喉咙:“说人话。”
“温泉!去泡妖王殿的玉髓温泉!”仓鼠吓得尾巴绷直,“但要江大人亲自运功疏导,毕竟你们有那个……咳,昙花印记共鸣。”
夏妙勉突然掏出十几种药材:
“当归枸杞锁阳草,要不……”
“不必”
江裳氿转身就走,绯红耳尖暴露在月光下。
他怀中的顾稔倾恰在此刻梦呓:“氿氿的腰……比糖葫芦好摸……”
整座顾府的灯笼齐刷刷变成心形。
江裳氿玄力轻轻推开温泉殿门的瞬间,趴在琉璃瓦上的十二只企鹅玄宠齐刷刷举起留影石。
廊下金丝笼里的鹦鹉突然复活,用沙哑烟嗓解说:“妖界的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收看《妖王の羞耻play》现场直播!”
“聒噪”,江裳氿广袖翻飞,温泉池畔瞬间竖起冰晶屏障。他刚把顾稔倾放进玉髓泉,水里突然冒出咕嘟咕嘟的血色泡泡,是魔种在煮蘑菇火锅。
“啊!!!烫烫烫!”
昏迷的顾稔倾突然扑腾着挂到江裳氿脖子上,湿透的衣襟下钻出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那尾巴尖卷着朵蘑菇,正往妖王后腰的昙花印记上戳。
屏障外传来夏妙勉激情澎湃的画外音:“氿儿你行不行啊!要不要姐姐给你送虎鞭酒!”
江裳氿捏诀的手一抖,冰晶屏障“咔嚓”裂开条缝。蹲守的企鹅们立刻架起特制弩箭,把夏妙勉特供的枸杞当归精准射入温泉池。
“你们找死!”
妖王怒极反笑,并指引雷劈向房梁。
企鹅们抱头鼠窜时,某只缺德的玄宠踹翻了池边的蜜饯罐子。镇守在温泉殿的千年毛绒雪貂伸出尾巴,条件反射去捞,整只雪貂却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栽进江裳氿怀里。
水雾氤氲中,妖王突然闷哼一声,雪貂爪子正按在他腰窝敏感处。
更糟糕的是,魔种受到玄力激荡,竟在他与顾稔倾两人之间幻化出当年月老树下初遇的场景:五岁的顾稔倾挂着鼻涕泡,把定情信物月饼怼进了江裳氿鼻孔。
“哈哈哈这可比留影石带劲!”夏妙勉不知何时扒在墙头,“氿儿的耳朵红得能滴血了!”
她从墙头跳下去,躲在门口看门。
温泉池突然卷起漩涡,江裳氿的昙花印记金光大盛。魔种蘑菇在这光芒中褪去血色,变成朵憨态可掬的杏鲍菇。
雪貂叼着菇蹦到江裳氿头顶,尾巴得意地拍打他额角:“殿下牌培养基,你值得拥有!”
整座妖王殿的留影石在此刻自动播放江裳氿咬牙切齿的誓言:“本王迟早把你们做成蜜饯!”
而千里外的算命□□已经写好新话本标题——《震惊!高冷妖王竟被雪貂当猫抓板》
温泉水汽蒸得江裳氿眼尾泛红,他刚把掌心贴上顾念倾后心,突然被反扣住手腕按在池壁。
玉髓泉无风自动,顾稳倾睫毛上凝着水珠,瞳孔深处泛着魔种猩红的光。
“顾大人……?”,江裳氿指尖凝起冰霜。
“嘘……”
“顾念倾”沾着水汽的唇擦过他耳尖:“疗伤该用妖王殿下的血,不是么?”
湿透的里衣不知何时滑落肩,心口昙花印记正咬住江裳九锁骨的金纹。
池边冰晶屏障“咔嚓”碎裂,魔种幻化的红雾缠上两人脚踝。江裳氿突然闷哼一声,“顾稔倾”竟叼住了他颈间昙花佩,犬齿抵在喉结轻磨:“妖王大人的玄脉,比想象中的烫啊……”
“顾稔倾!你放肆!”
江裳氿耳根通红,并指欲点前者的眉心,手腕却被突来的魔气凝成的锁链扣住。
“顾稔倾……你……”
江裳氿瞳孔猛地一缩。面前的人不是顾稔倾!不对!是顾稔倾的身体,但灵魂已经不是他了!
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他……
“顾稔倾”膝头抵进他的腿间,蒸腾水雾里浮出血色昙花,正是妖王玄脉要害所在。
“原来江大人这里……”
“顾稔倾”低笑着含住江裳氿发烫的耳垂:“比留影石还要敏感……”
殿外偷窥的企鹅们集体炸毛。
蹲在门口的夏妙勉一脸懵:“怎?”
炸毛企鹅眼睁睁看着魔气凝成的手掌“啪”的合上所有留影石。
最后传出来的画面是……
“顾稔倾”染着水色的指尖勾开江裳氿的衣袋,十二金纹顺着脊柱次第绽开。
“要出貂命啦!!!”
雪貂形态的魔种从池底钻出,顶着块浴巾当白旗:“申请调岗!!!调岗啊!!!”
江裳氿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顾稔倾”脸上挂着一抹略带戏耍意味的笑容,那绯红之色近在眼前。然而,就在这一瞬,顾稔倾忽然晕厥过去,整个人软软地倒进了江裳氿的怀中。
后者睫毛轻颤,不免愣住,微微咬住嘴唇。
江裳氿望着怀中昏迷的顾稔倾,心乱如麻。
那魔种作祟时顾稔倾陌生又魅惑的模样还在眼前挥之不去,可此时人却安静沉睡,带着脆弱与无辜。
他轻轻抚上顾稔倾的脸颊,触手一片温热,似有丝丝缕缕的魔气还在皮肤下涌动。
江裳氿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运转玄力,将掌心贴在顾稔倾心口,试图将那残留的魔种气息彻底驱逐。
玉髓温泉的水泛起微微涟漪,随着江裳氿的动作,丝丝缕缕的金光从他掌心溢出,钻进顾稔倾的身体。
顾稔倾眉头紧皱,似在梦中也承受着痛苦,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别怕,有我在”
江裳氿低声呢喃,声音不自觉地染上温柔。他将顾稔倾搂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力量。
忽然,顾稔倾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墨色的血在清澈的泉水中散开,墨花绽放。
江裳氿心中一紧,手上玄力运转得更快,额间也沁出细密的汗珠。
随着那口黑血吐出,顾稔倾身上的魔气似乎消散了许多,原本泛着异样红芒的皮肤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色泽。
江裳氿长舒一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放松,继续小心翼翼地疏导着顾稔倾体内残余的魔气。
夏妙勉从门外闯了进来:“我去!倾儿这是怎么了?”
江裳氿抬头看了眼夏妙勉,沉声道:
“魔种虽大部分已除,但仍有余孽在他体内作祟,我正在尽力疏导。”
夏妙勉眉头紧皱,看着顾稔倾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那怎么办?有没有法子能让他快点好起来?”
江裳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专注地看着顾稔倾,手上的动作不停。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
“只能持续用玄力滋养,慢慢将残余魔气逼出”
夏妙勉在一旁干着急,来回踱步:“都怪那些魔族,害倾儿受这罪!等他好了,咱们一定得找魔族算账!”
江裳氿抬眼,嗓音不重不轻:“夏姑娘还是不要贸然前往为好,那魔尊手段极其残忍,就算是潇稚夏殿下,估计也保不得你”
夏妙勉眼神暗了暗。
正说着,顾稔倾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江裳氿眼神一凛,加快了玄力的输送。
夏妙勉表情微变,赶紧凑过来轻声呼唤:“倾儿,倾儿,你一定撑住啊!”
顾稔倾胸口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那光芒与江裳氿身上的昙花印记遥相呼应。
江裳氿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是昙花印记在起作用,加快魔气驱除”
随着江裳氿持续不断地输送玄力,顾稔倾体内的魔气逐渐被压缩至一处。
江裳氿看准时机,掌心猛地发力,一道金光裹挟着最后一丝魔气从顾稔倾体内冲出,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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