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红色豆豆鞋包围他,时元确定今晚一定会做噩梦。
只不过别人的噩梦是红色高跟鞋走来走去,而他梦的是红色豆豆鞋跳鬼步舞。
机械手表不断作响,他狼狈关掉声音,认下开学第一天必定迟到这个bug。
不过没关系,往往主角都是上课后进教室引起关注,他等下课后再回去就是了。
逃过一节课,时元喜上眉梢,美的笑出了声。
“还敢挑衅?”那红色豆豆鞋头子伸出手指,连连戳弄时元的肩膀,“告诉我,我们帮派的底线是什么。”
时元哪里知道什么底线,他胡乱猜测:“不主动惹事?”
红头子的眉头拧成“川”字。
时元恍然大悟:“要主动惹事?”
红头子深深看他一眼,在他脚边淬口吐沫。
“亮子,告诉他。”
被点名的亮子向前一大步,声音洪亮:“红鞋帮底线,必须穿红鞋!”
“好!”
“说的好!”
其他成员很是捧场,掌声雷鸣,颇有总统选举的架势。
谁能想到,他们的燃点居然是一双红色豆豆鞋!
“把这句话回去抄一百遍,放学给我。”红头子接过小弟递来的烟,手腕一转,作势要撩起时元的刘海。
时元已经贴在墙上,无处躲避,他猝然偏过脸去,墨镜后的眼神染上不耐。
数不尽的狗皮膏药,好烦。
“嘁。”红头子本来也对时元这个老实无趣的beta不感兴趣,他点了烟,对着时元的脸吐了个烟圈。
“时元,跟哥解释一下仓库的事呗。”
说起仓库,时元一下就明白对方是谁。
“你就是薛田?”他挥手打散烟圈,语气轻佻,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我还没跟你要个解释呢。你倒好,小人先行,倒打一耙。”
他语出惊人,包围圈的所有人都往前一步。
“敢对薛哥不敬,你小子想死吗!”
“养不熟的狗东西,忘了薛哥的提携之恩了吗!”
乐,提携之恩是用在这儿的吗?
“我还以为这儿有八十大寿的老大爷呢,敬个头啊。”刚拿到985通知书的学霸元不想跟文盲对喷,他揉揉耳朵,推开碍眼的薛田,“算了,没啥文化你心里也不好受。”
常年吊车尾,身背大处分,的确没文化的薛田原地破防。
他嘴角抽搐,大步上前捏住时元的肩膀:“得罪我,你还想不想在七中混了!”
“啪!”
时元动作迅速,他猛然反手,一巴掌扇在薛田脸上。
看薛田不服,时元冷笑一声:“不够?这边也要?”
说着,他挡住薛田的胳膊,反手又扇了另一半脸。
“啪!”
时元特地用断掌右手扇人,声音之清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有喜放鞭炮。
“呼,过瘾。”
手掌通红,但逼格不能掉。时元疼的腮帮子都在抖,他咬紧牙关,第一万次庆幸今天戴了墨镜。
接连受了两个巴掌,薛田终于看清时元脚上的白色运动鞋:“你敢当逃兵?!”
时元一针见血:“我看你像大头兵,学校食堂吃多了吧你,脑子都毒傻了。”
“他没穿红鞋,他就是逃兵!”薛田捂着两边脸,歇斯底里,“兄弟们!帮派第三百五十九条规定,逃兵该如何处置!”
小弟异口同声:“军法处置!乱棍打死!”
薛田声音高亢,宛若宫里三十多年的老太监:“给我打死这个白眼狼!”
“杀啊!!!”
该来的还是来到,出手前,时元远远眺望那五栋金光闪闪的楼,好似全世界的底气灌满他的胆量。
这就是有后台的感觉吗?
大部队一拥而上,时元单脚踹飞一个细狗,又一手覆在右边精神小伙脸上,用力一推……靠,推不动!
这人足足有两百斤,时元迅捷蹲下躲避重击,边卸别人的胳膊便抗议:“薛田!你这违反国际比赛的量级规定了吧!”
“那咋了!”他薛田连药都敢用,只要能赢,他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
虽然他们是精神小伙,但显然很有打架经验。时元被车轮战磨的体力不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落到薛田手里。
谁知道他还会用什么肮脏手段。
分神之际,脖子突然被桎梏。
时元挣扎起来,指尖扣住面前的胳膊,生拉硬拽的同时还得抵御其他精神小伙的袭击。
忽然鼻腔一股极为刺鼻的气味弥漫在这块地界,时元后脖颈发痛,像是一只弹簧在里面突突跳。
谁家农药撒了?好臭。
“我靠!薛哥你易感期了吗!”掐住时元脖子的alpha也松了劲,浑身带着暴躁,“好大的味!”
薛田无所谓地摆摆手:“怕什么,这里除了alpha就是beta,能出什么乱子。”
时元虽然被掐的快要窒息,但还是敏感捕捉到了不对劲之处。
谁易感期?薛田怎么了?
原书里,薛田不是beta吗!
“咳咳咳……”时元不断拍打横在脖子上粗壮的胳膊,“大哥大哥,我有话……”
“还有力气?”掐着时元的alpha被薛田的信息素搞得十分烦躁,他闻言再次狠狠收紧胳膊,“我看你是想吃意大利香肠和蘑~菇了!”
他字里行间抑扬顿挫,每一笔画都落到意想不到的音节处。时元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不语,只是一味的崩溃。
手臂上的抵抗力忽然消失,暴躁alpha心头一慌。他晃晃胳膊,见时元的头耷拉下来,急切道:“哥!这小beta好像死了!”
“闭嘴!”薛田也没什么底,他脚步虚浮,“再喊我就先把你弄死!”
他伸出食指放到时元鼻子上,十秒后依旧没感受到任何热气。薛田下意识寻找摄像头,拍拍时元的脸:“诶!小子!装什么!”
可时元什么反应都没有,任凭薛田蹉跎。
“快把他放倒!”
薛田蹲在地上,不断啃咬指甲。他不死心,又一次试探呼吸。
在手指触碰到时元的前一秒,薛田看到对方的眼皮动了动。
不好!
“草!”
一双白皙的手骤然伸起,猛地绞紧薛田的衣服领子,直直往地上拽!
紧接着,一道矫健的身影跳起来,踩住薛田的肚子,再一次狠狠朝上拽!
“靠靠靠……** abcd……”薛田从未如此接近死亡过,脖子被剧烈挤压,易感期带来的汹涌信息素也终于喷薄而出!
时元正弯腰欣赏他痛苦的表情,猝不及防被熏人的信息素扑个满面!
手上渐渐脱力,时元咬紧牙关,闭上眼,缓步向后退放狠话:“今天先放过你们,下次还敢惹我,要你们好看!”
太阳穴疼的厉害,脑子也渐渐混沌起来。时元浑身上下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细细麻麻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怎么会有这么毒的信息素,他宁可把头插进旱厕里也不想面对这股味。
他努力压抑,可声音的颤抖骗不了人。薛田趴在地上干呕,淬了毒的眼神一瞬不瞬盯着颤颤巍巍的时元。
忽然他福至心灵,大喊道:“他不行了,给我抓住他!”
糟糕!
太多人跑来,热流被极速挤压到前方,时元被迫吸入更多的信息素,终于忍不住瘫倒在地。
“你们在干什么。”
清冽的冷风吹过,一阵薄荷香气褪去苦涩,温温柔柔地将时元溺在怀中。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他疼到无法动弹的指尖,整个人都被拦腰抱起。
薄荷气争先恐后地从时元的毛孔中钻入,像是巡视领地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不断游走,直到把最后一丝农药信息素去除干净才偃息旗鼓。
时元依偎在薄荷上,身上的烫终于回到正常温度。
“谢青郡,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梦中情o,薛田也顾不上时元了。他拍拍自己沾满土的裤子,笑得牙不见脸。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时元头脑发热,耳朵也听不太真切。朦朦胧胧中捕捉到“谢青郡”三个字,便手中一紧:“是你吗?”
“嗯。”
谢青郡本来不想回应这种显而易见的无聊问题,但看到时元明显不对的状态时,他又心头一紧,眼眶也有些热。
于是万千复杂情绪在口中百转千回,凝成两个字——
“是我。”
听到伟大的主角受登场后,时元知道终于轮到他这个炮灰退场了。
他彻底放松下来,揉了揉眼睛,想要离开谢青郡的怀抱:“那我先去上……”
“去哪儿。”
刚退出一寸,时元便又被一把搂了回去。
他力道强硬,时元一个不妨,生生撞到他的胸膛上。
只是鼻尖刚撞上去时明明还比较柔软,可等他脸彻底贴上去,却硬邦邦的。
时元合理怀疑谢青郡就是想暗杀自己,胸肌就是最好的证据。
“说话。”
谢青郡看着冰冰冷冷的,手心温度却出奇的高。时元的手腕在他手中逐渐融化,耳廓感受着呼吸喷洒,温温热热,像是有根小绒毛在时元心头挠啊挠。
那种古怪的感觉再次袭来,但这次却不是不舒服,而是太舒服了。
时元无意识轻哼一声,有些痒,摇摇头躲了躲,却又被谢青郡追上来。
“躲什么。”
哥们,你有点太霸道了吧。
“痒。”时元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们聊,我去趟医务室。”
这段时间他的脖子一直热热的,得去问问医生是不是甲状腺出了问题。
“对!对!咱们聊!”薛田笑得像个哈巴狗,就差对着谢青郡流下哈喇子来,“青郡,你考虑好接受我了吗?”
温热从怀中溜走,谢青郡浑身笼罩着低气压。
余光里,时元跌跌撞撞晃动着,一摇一摆,脆弱至极。
“你又给他下药了。”他用的是陈述句,压低眉眼,下三白狠厉。
“恶心。”
被当众下了面子,饶是薛田再喜欢谢青郡,也维持不住嘴角的笑。
他站起身来,想要居高临下,但没想到比谢青郡还要矮上一个头。
“谢青郡,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乱发脾气。”薛田“呸”了一声,“失去了我的宠爱,你不过是个被顾家丢弃的omega。”
“谁稀罕。”
谢青郡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薛田的衣领。
“聊聊?”
—
远离农药地后,时元清醒了不少,想了想,他脚步调转,走进教学楼。
高二三班在二楼,时元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在楼梯间跑了三个来回,才踩着下课铃的点走到高二三班门口。
他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看到班主任的第一眼就鞠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躬:“老师对不起!今早我遇到一群流浪恶狗,耽误了上课,实在抱歉!”
班主任阮建章的火被时元一盆水扑灭,他张了张嘴,最终拍拍时元肩膀:“长大了,穿校服了,不简单。”
说完,他就像见鬼了一样迅速溜走,不给时元喘息的机会。
已经准备好打扫厕所的时元:这是北河七中?班主任这么好说话?
他摸不着头脑,挎着书包走近教室。
刚还吵闹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alpha一秒起立,咆哮着全部堆在墙角。
怎么滴,他是冷场体质吗?
课间大家都不在座位上,时元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哪儿,他环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一个低头发抖的男生身上。
“嘿,同学。”他敲敲桌子,“请问我的位置在哪儿啊?”
“不要啊!”
那男同学像是看到什么难缠的鬼一般乱叫。
“你放弃吧,我家是绝对不会同意我娶一个beta的!”
未来的薛田:元宝,我这边还要!(伸脸)
青椒阴侧侧出现:轮得到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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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意大利香肠和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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