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部长，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没有想走捷径啊。”她停下步子真诚地说，随即又嘀咕了一句，“捷径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只是性格里稍微热情了一点，但是在镜头前还是要注意，不能被观众误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见她还是没听懂的样子，突然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耳语道，“行事要有分寸感，你跟柳生薪又不熟，总贴她那么近，观众都以为你蹭人家热度。”
他这般的突然动作，将她整个人都整懵了，也没反应过来要躲开。
可他说完后，马上又离开了，好像只是长辈和领导出于不方便公之于众的告诫。
这……路大部长，您这行为有分寸吗？
可是她顾不上思考他这突然的凑近代表什么，因为她听出了他是在点她：你之前倒贴柳生薪这种事可是令外界挺讨厌了。
“我，部长，我没有啊”，她突然委屈涌上心头。
外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处处亲近小薪那不是因为海哥的指示吗？不是公司的指示吗？
好吧，虽然她确实也有点以公谋私的味道。
“我一直很努力地上节目啊……我很努力的，你觉得我不用心吗？我，我没有想利用小薪，我就是单纯地喜欢她，就是单纯地想跟她成为好朋友。”
“可是你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吧？”
“我……”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
二人便又双双沉默着走出了好一大段距离，在其期间都各自假装在找票子，仿佛冷战了一般没人说话。
与此同时，他们这种尴尬的气场倒是让大众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弹幕里一直聊的很欢。
【他俩这对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很明显嘛，路极就是在diss白这些天贴柳生薪的事】
【节目一开始路极就说过，艺人要靠作品来说话，不要总想着营销人设】
【这真是耍心机耍的连自己的领导都看不过去了】
【路极真是我的第二号嘴替呀！】
【果然，什么花招都逃不过路太子的火眼啊，一下子就看出了白小钰心机不纯了】
【路极不愧是娱乐圈的扶正之风，连自己公司的艺人都一样照批不误，大义灭亲啊】
【本柳枝终于舒服了，我们小薪要独自美丽】
【所以路极在一开始组队的时候选白，就是为了敲打她吧？】
【等等……难道就没人觉得路极凑在白耳边说话很暧昧吗？】
【楼上的姐妹，想什么呢，那明显就是路极想给白小钰些面子，不想把话在镜头前说的太直白罢了】
……
走了一段路后，白小钰突然问，“部长，你是怎么看我的呢？是不是我做事真的太没有分寸和边界感了？”
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主系统过时了，为什么她用在柳生薪身上的拉拢手段一直不好用了呢？现在就连路极也在质疑自己。
路极看了看她，不自然地转过身，一边假装找票子，一边状似无意地回答，“分寸感这个事……主要还是看和谁相处，可能……柳生薪这个人就比较喜欢独处呢……你平日里若是遇到困难和问题了，可以来找我嘛。”
白小钰没回话。
玩到最后，尽管黑之国损失了两员，可是由于白之国的队员个个心不在焉，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事，在找寻票子上效率自然是不如郭劼和徐茂，所以最后竟还是输了。
他们需要被惩罚回答黑之国的16个票子，每人回答4个。
第一个抽签的是国王路极。
“讲述一段你人生中最难忘的事情。”
很幸运，是个红票，只可惜弹幕区就没这么和蔼了。
【话说，路极最难忘的事，不应该是霸凌门事件吗？】
【都2033年了，怎么还有人在这瞎传谣啊？】
【圈内小白求科普，霸凌门事件是什么？】
【楼上别听他们瞎说，那个事已经被证实是伪造的了。】
【我可怜的路宝宝，555世界上的坏人怎么这么多？】
【20**年7月11日，刚满18岁正上高三的路极被人拍到霸凌同学，一边打一边还口吐芬芳，和以往的形象简直天壤之别，在视频爆出的稍晚时间，又有一组更早些年的路极自虐视频流出。】
【多谢科普。】
【楼上小心律师函警告！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霸凌门当年就已经辟谣是有人伪装成路极故意害他的，路极当天因为公司业务根本没有上学，全天顶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
【别吵了！能不能好好看节目？】
【就是，再霸屏我可要投诉了！】
“我最难忘的事……我记得我小时候是很喜欢奥数的，所以有一阵子家里就给我报了奥数班，可是我上了两个月后，就觉得太累了，不想去，然后爸爸妈妈就教育我做事不能半途而废。挺无聊的是吧，但这件事真的给我的印象很深。”
路极刚一说完，白小钰就听到脑子里的操作员在尖叫：“他在说谎！我的谎言侦查雷达已经在尖叫啦。”
所谓的谎言侦查雷达只是操作员开玩笑的说法，实际上并不存在那种东西，“说谎”不过是母星大数据分析出来的结果，白小钰估计，这谎言指数应该是挺高的，因为就连她都能听出来路极的话有多假。
这么假惺惺的回答，也引发了弹幕的两极化，粉丝都在心疼赞美，路人皆在冷嘲热讽。
【什么玩楞，标准小学生作文？】
【这虚伪的资本家啊。】
【抱抱路宝宝。】
【一个从4岁就被当做家族继承人要求的可怜小孩。】
【求老天也让我承担这种4岁继承家族企业的可怜命运！】
【路宝不哭，心都给你！】
【疯了吧？以前就听说过路极粉丝很不正常，没想到这么不正常。】
……
虽然节目现场的众人也不相信这是路极的真话，但也不好反驳什么。于是便轮到下一个人继续抽问题。
第二个抽的人是张纹竹，也是个红票，“讲述一段你人生中最离奇一件事……嗯，我小的时候，曾经遇到了一个挺灵异的事情，说来也挺离奇的……”
她这一开口，便把所有人的目光皆吸引了过去。
“在我8岁的时候，有一阵子突然连续好多天发高烧，我父母也给我吃了很多药，也带我去了医院，但是都没有办法退烧，后来人都烧迷糊了，突然有一天家外面就来了一个奇怪的道士，说能治我的病……”
“哇，你这听着有点像《红楼梦》啊……”郭劼突然感叹道。
“哎，你别不信，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何磐倒是对这些民间奇闻很是笃信，“你接着讲，后来呢？”
“其实这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啦，都是父母在后来跟我说的，我父母跟我说，那个道士讲我的命是什么纯火命，但是偏偏生在了水多的地方，然后就交代我父母要怎么改变风水，还给我改了名字，反正后来我的病就是很神奇的就好了。”
“你原本不叫张纹竹吗？”郭劼问。
“我原本叫张泠泠，是三点水的那个泠，是这个道士说我要用木属性的名字，还说我以后会遇到一个纯木命的人。”
“哇……你说的这些是指周易五行吗？”白小钰的系统中也录入了一部分关于中国传统周易的知识，但并不多，她也对这些玄学的内容很好奇。
“是吧，我也不是太懂。”张纹竹哈哈一笑，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路极。
其实，她说的这些事都是她编出来的，她是一个很擅长抓住机会的人，早上当她知道路极来上节目后，便不可能放任这么大的机遇在身边溜走。事实上，她只是白天抽空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无意中看到一个不入流的算命网站在用路极的八字为例做分析，然后看到那个网站说路极是“八字里的年月日都属木”，于是计上心头想出这么一招妙计来。
幸运的是，她是属马的，刚好是火年，再加上才刚刚因为网剧火起来，外界没人知道她自己的确切生日，她完全可以随便找几个属火的月份、日期和时辰，将自己包装成“纯火命”。
尽管她不知道路极的出生时间，也不能确定他真的是纯木命，但那不重要。
没人知道路极的出生时间，这就给了她很多的操作空间。路极本人如何看待她炒作出来的“金玉良缘”不重要，她笃定了他不会为了民间的一些谣传特意向外界公开自己的出生时间，那样也太欲盖弥彰了。
如果路极能因为她的炒作对她有更多的关注，那样当然更好了。
总而言之，这真的是一个百利而无一害的计谋。
人们对于玄学总是抱着最大的兴趣，张纹竹为自己编造的这些玄而又玄的“命定故事”显然也为她吸引来足够的关注度。
“那你这些年遇到过纯木命的人吗？”郭劼继续追问。
张纹竹刚想回答，却被路极截断了话头。
“郭导，封建迷信不可取啊。”
张纹竹心下一沉，也知道了路极并不想同自己有太多的牵扯。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不过这并不会阻碍她背后炒作二人的关系。
于是，她只是大方地笑笑说，“我也觉得是迷信，只是我父母总跟我唠叨这些事，让大家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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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分寸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