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转眼间几人步入大学校园,而不变的是又可以一起上下学,在同一间教室。
常筱和吴晓在食堂打饭,听到不远处提着饭来找俩人的杨雅苑,两眼放光说辛研的八卦,“她和一个高个子男生在二楼食堂吃饭。”
“啊,”常筱紧了紧手,眼中闪过不被察觉的难过,“说不定是同学。”
杨雅苑也不好判断,这个人是预备役的,各方面都很不错,听她这么说,常筱心里不是滋味,但好像也只能这样。
现在要做的是静等消息,几人熟悉了学校生活空出一部分时间来聊八卦。
等待几天的常筱终于发消息问:【你和那个男生怎么样了?】
对方回的很快:【哎,我也不知道,一会聊一会不聊的。】
常筱看到这条消息就知道辛研动心了,起码一时半会儿不会抽离出来。但她有极强的忍耐力,心里的酸楚很快被收起来,淡淡地像对朋友的关心一样逐字逐句问:【他没主动和你聊过天吗?】
辛研像抓住了知心好友,开始输出:【不啊,我平常问他周末做什么,他说兼职,到了周末问他在哪兼职,他说了位置我说去找他,他说在忙。然后没下文了…】
常筱在心里想着:世界最大的悲哀应该是教心上人如何去追喜欢的人吧!
【他不喜欢你吧,你都这样主动了】
【不知道么,哎】
【没关系,他不喜欢还有别人喜欢你,你还有我们啊。不要在一棵树上…】
【有道理。】
发完消息她是恍惚的,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放下,虽说已经成年,而辛研比自己小几个月。难道自己真的是弯了吗?
她突然觉得幸运又可悲,小时候的誓言从这刻实现,“我不结婚,我以后不会喜欢任何人,一个人挺好…”
这句话像回旋镖打在她心上,血流成河,却没有在皮肤表面留下任何痕迹。
望着天花板止不住眼角的泪:我确实做到了,但没想到喜欢上了同性别的人,而且也无法改变。
心里的小人儿叹息:“所以你就这么纯爱到大学了?你需要多久才能忘记她,重新开始寻找幸福?”
“可能这辈子吧,我不想,也无法喜欢上别人了…”常筱仿佛一个老者一样,好像这就是她以后对爱情的结局。
习惯提前规划好一切,按部就班,但她忘了意外总是比计划提前到,她从包里拿出当年那张军训结束拍的大合照,思绪一下将她拉回四年前。
那时的她一心只想完成连长指定的动作安心学习,心中并无杂念,甚至…交朋友都不在她的计划内。
“你好,可以换个位置吗?”辛研眼含笑意指着常筱身边隔着三个位置的地方说。
而那时的常筱不知怎么的,不想再委屈自己成全别人,想当然的拒绝了辛研请求。
“好吧,”辛研并没有为此不开心,而是静静站在常筱左边。
摄像师调整好相机,对着大家说,“一二三,喊茄子!”
于是,就有了那次的照片,后来换宿舍收拾,常筱发现这张被她遗忘在柜子里的照片,她兴致勃勃拍了照片发给辛研。
“原来那时候我们就有交集了,这也太巧了。”常筱忘乎所以的分享。
辛研像是知道一样,“对啊,好巧。”这句话好像在说你才知道吗?她不打算追问下去,因为这么多年她了解常筱是什么样的人,有话从来不藏着掖着。
至少对自己是这样的。
她记得有一天常筱问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辛研笑了笑,给了常筱意想不到的回答:“憨憨的。”她到现在还记得对方听到这个词的表情,一脸不可置信。
下一秒就听见常筱说:“我还以为高冷呢,没想到是这个词。”
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感叹对方那时候就将自己看得很透彻,这也是这么多年除了家人以外第一个陌生人这样说,常筱在心里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你不高冷啊,”辛研接着说,“你只是内向。”
言外之意是面对熟悉的人才会释放自己性格,常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笑。
而当年那个一看她就脸红的常筱,即使会隐藏,但遮不住她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一看见她就小跑过去。
阳光透过窗外照着她脸庞,常筱拿手挡住睁开眼睛,侧着脑袋注视着洁白的墙面,她突然笑了。
对啊,自己这么了解辛研,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心喜欢那个男生,即使真心,常筱也知道她和那个男生长久不了。
从刚刚聊天的字里行间看出来,是辛研一直追逐着对方,跟着对方的脚步向前走不属于自己的路,即使被冷淡处理也没有放弃。
这个举动像极了当时的自己,最后的结果就是两条平行线。
“筱儿,”吴晓喘着气推开门,“你快去操场看,是辛研…”
她还没说完,一股凉风从身侧飞过,抬头时哪里还有常筱的影子,吴晓感叹道:“这就是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吗?”
回过神的吴晓追上去,等她到操场发现常筱落寞的坐在操场一角椅子上,两手撑着椅子努力不让悲伤流露出来,垂着头自然没有注意到站在她前面的吴晓。
“她是不是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常筱察觉到前面有人,以为是杨雅苑,顺着心问出来。
吴晓想要安慰的手停在半空,眼神暗淡,而后收了回去,坐在她身边将看到的娓娓道来,“对,他们在…”
“你!”常筱不可置信地看着吴晓,一瞬间忘了为何难过。
在高考结束那天,杨雅苑暗示常筱,表示自己知道这三年来她暗恋辛研,每次在学校的巧合都是她助攻而安排的。
杨雅苑知道这对双方来说不公平,但她不想看常筱难过,这么做也是为了让辛研看清自己内心,或许就促成了。
但事与愿违,她突然记起来文理分科辛研要她转达的事情,“其实那天我本来要告诉你一件事,辛研说“你报哪里她就报哪里。”她可能是把你当至交好友了,但我觉得有那么一刻是喜欢的吧。”
常筱表面波澜不惊,她自认为淡定,但杨雅苑看到她闪着星星眼就知道还没放下,叹了口气继续说:“她曾说家教严,而且换头像那事也是怕周围人察觉。但也有可能她不习惯和别人换。”
“不是,她不是不习惯和别人用,”常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是不习惯和我用。”
杨雅苑刚想反驳什么,就见常筱眼眶红润,哑着嗓音道出真相:“我曾经见过她和你换闺蜜,情侣头像。”
“我…”杨雅苑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她一个母单,轻轻拍了拍常筱肩膀,“你想和她做朋友,还是继续表白被拒?”
她抬头望着湛蓝色天空,“不知道,我想时间会让我淡忘的。”
吴晓见她出了神,拿手在她眼前晃,“我怎么了?”
常筱收起思绪,“你怎么会告诉我这件事,她和谁在一起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那天不是不相信嘛,所以我多方打探和观察,他们在今天确定了关系。”吴晓看了眼操场,更加确信,“他们这时候在食堂,我们去…”
“不了,”常筱听不下任何一个关于她和她新男友的故事,抗拒地捂住耳朵,语气比刚刚还要冷,“我不想知道。社团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朝宿舍的脚步越走越快,她不愿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如果可以宁愿被蒙在鼓里。
而巧合也没放过她,上楼时遇到刚和男友约完会的辛研,她提着一袋零食像往常和常筱打招呼,见她红着的眼眶,关心道:“遇到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常筱摇摇头,转移话题指着辛研手里提的东西,“是他给你买的吧?”
问完就后悔了,明知故问,带着答案问问题是她一直想改改不了的。
辛研灌了蜜的笑容在常筱心上扎了一刀,欣喜道:“对呀,你想吃什么就拿。”她解开袋子朝着常筱方向递过去。
“不用了谢谢,我最近要戒零食。”常筱推开她的手,眼含笑意。
到了五楼,常筱先一步拿出钥匙开门,“我先进去了。”也不等辛研回完话,她进去关上门。
辛研微微一愣,放下告别的手,带着点失落回了宿舍,她以为常筱遇到伤心事不愿意跟人诉苦,没有太放在心上。
一回到宿舍看见杨雅苑盯着自己手里的零食,打趣道:“哟,这么快谈上了。”
辛研轻哼一声,将零食倒在桌上,“任君挑选。”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
正在两人聊得起劲儿,宿舍那个控制不住笑的舍友回来,不戴耳机打视频,一个扑腾上床,震得整个宿舍天摇地动。
杨雅苑受不了了,怎么也没想到到了大学这个人还和她们一个学校一个宿舍一间教室。怒吼道:“喂,你能不能尊重下其他人,宿舍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在这大吵大闹想过别人感受吗?”
戴着眼镜的女孩也不是吃素的,“你管,这宿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愿意怎样就怎样,有本事找辅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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