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点疼的。

小皮鞭划破空气落在白皙的胳膊上时，言淇想，不是普通鞭子抽在身上的生疼，是有点酥麻的痛感。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言淇意识到，比起被抽，她更想尝试下抽人。

“酥酥麻麻的啊？”周诗忱听完她的感受毫不客气地往自己的手臂上抽了下，她皮肤白，对自己也没留情，啪地一下留下一道淡红的痕迹，她吃痛：“为什么我只感受到了疼？”

言淇猜测：“应该是因人而异。”

周诗忱：“应该？”

“嗯，”言淇接过皮鞭，认真道：“目前只有我们两个的感受，样本太少，不足以得出确切的结论，等回去了我查一查资料，看看别人的感受，才能确定结果。”

“……”周诗忱呐呐：“倒也不必这么严谨。”

言淇：“嗯？”

周诗忱站好：“没什么？”

言淇没有再追问，盯着手中的皮鞭看了会儿，对上周诗忱的目光，她才问道：“我可以抽你一下吗？”

周诗忱：“？”

停顿了会儿，她头顶上的问号又缓缓变成了感叹号：“队长好记仇啊！”

言淇说：“礼尚往来。”

周诗忱哼哼了两声，坐到水床上，两只胳膊往前一伸：“你打吧你打吧，我记下来回头就在采访里控诉你霸凌队友。”

说完又怕言淇当真，着急忙慌地要解释，却听皮鞭划破空气直直地朝她挥来，精准地落在了她的锁骨上，勾着她裙子上的蕾丝一路下滑，最后被言淇收了起来，问：“感觉怎么样？”

言淇的动作太过猝不及防，周诗忱反应了会儿：“……好像确实有点酥麻。”

她撒娇：“队长不按套路出牌，胳膊都伸给你了，居然打我锁骨，我这么漂亮的锁骨打坏了你赔啊！”

言淇把鞭子挂到墙上：“对不起，下次会问你。”

“还有下次？”周诗忱被水床晃得整个人飘飘的，“虽然宿舍的条件艰苦，但是我都要做练习生了，还是得克服一下。”

言淇沉默着。

周诗忱继续说：“毕竟我现在身无分文不说，还倒欠你125，在我们认识的第一天除了建立队友关系外，还顺便建立了债务关系。”

她翻了个身，目光炯炯地看着言淇：“这说出去嗑咱俩CP的肯定很多！”

卖姬是女团的必修课，言淇当两年半练习生，虽然认为出色的业务能力才能立稳脚跟，但也得承认，不少人追女团是喜欢队友之间相互扶持的感情——简称嗑CP。

就是这门课她总是拿不到高分。

“老师说我看人没什么感情，”言淇在周诗忱旁边躺下，房间里只亮了盏壁灯，昏红的暗调暧昧，映得惯是平静的队长皱眉时有点可爱，周诗忱走神了下，只听到了个尾声：“……扣钱。”

周诗忱现在对钱很敏感：“什么扣钱？”

言淇重复：“我们有营业课，通过眼神、肢体接触以及默契程度打分，如果哪一项做的不好会扣钱。”

“本来钱就不多！”周诗忱义愤填膺：“万恶的资本家！”

言淇笑了笑。

周诗忱趴在水床上用掌心托着脸，翘起双脚晃啊晃，眼中划过一抹狡黠：“队长你一定因为这扣了不少钱吧？”

言淇嗯了一声：“有点难。”

“这有什么难的？”周诗忱一胳膊横过去放在言淇的肩膀上：“现在这如果有个摄像头，肯定会有人嗑死的，反正我就好这一口。”

言淇问：“肢体接触？”

“对啊！”周诗忱捏了捏言淇的肩膀，啧了一声：“我喜欢直白的爱和坦诚的接触，什么欲说还休什么避嫌都是粉丝臆测的，我就不信真有人会忍住不跟喜欢的人接触。”

言淇点点头，一脸的受教了。

顿了顿，她又说：“这节课你一定可以拿满分。”

周诗忱得意：“那是！公司休想扣我一分钱的工资！”

言淇侧过脸：“很缺钱吗？”

“缺啊，”周诗忱含糊其辞：“谁不缺钱，我现在穷得叮当响，口袋里翻不出一块钱，我穷啊！咱们公司什么时候发工资？可以预支吗？”

言淇慢吞吞地啊了一声：“我明天可以帮你问问，如果不行的话……”

周诗忱期待：“你就手刃会计？”

言淇看了她一眼。

周诗忱轻咳了一声：“开个玩笑嘛。”

言淇这才收回了目光：“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工作。虽然钱不是很多，但是是日结，比较稳定。”

周诗忱眼前一亮，正要细问，就见言淇躺了回去：“我要睡了。”

周诗忱：“？”

言淇：“晚安。”

“……”周诗忱一脸的匪夷所思：“不是吧队长？这才几点？而且咱俩正聊得投机，难道不该促膝长谈最后抵足而眠吗？”

言淇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是吗？”

周诗忱狂点头：“是啊。”

言淇：“可是我困了。”

周诗忱：“刚刚不还是很清醒吗？”

言淇：“到点了。”

周诗忱：“……”

毕竟是以后要当队友朝夕相处的人，言淇想了下，觉得不能就这样睡过去，于是强忍着困意睁开眼，看昏红的灯光里，周诗忱跪坐在床上呆愣地看着她，她眉梢微挑：“怎么？”

周诗忱说：“觉得队长好厉害，说困了立刻就能睡着。”

言淇奇怪：“你不行吗？”

“当然不行，”房间里的暖气开得足，有点闷热，周诗忱躺下来，白嫩的脚掌踩在水床上跟着晃悠，她说：“我每次都要设定个情景把自己代入进去才能睡着。”

“设定场景？比如？”

“比如——我今天就要梦我以后做大明星了，跟我现在嗑的CP上同一档综艺，我亲手造糖，把他俩撮合到一起，我就在旁边看他们谈恋爱。”

说到这里，周诗忱不由乐出了声：“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红了！”

言淇觉得神奇：“这难道是表演课的另一种形式？”

周诗忱：“啊？”

言淇侧过身面对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睡吧。”

周诗忱：“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睡……”

言淇：“抱歉。”

她说：“我只是有点好奇，想观察一下。”

被人观察睡觉周诗忱还是头一回，再社牛她也抵不住队长探究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地往后仰了仰：“队长，别用挑猪肉的眼神看我啊！”

言淇是真好奇，她的生物钟很准，到点就能睡着，从没听过要在脑海演情景剧才能睡着的方式。

周诗忱嘟囔：“喜欢看别人谈恋爱是我的错吗？”

言淇笑了下。

虽然好奇，但毕竟到点了，又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她熬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倒是周诗忱有点不适应水床，总觉得是在船上晃悠，翻来覆去地找不到好的姿势，最后趴在床上很不雅地睡了过去。

做了个梦。

梦到这个团虽然在公司的大力支持下成功出道了，但根本无人在意，队员屁大点的事都要买热搜，结果败坏了路人缘，被对家买通稿好一顿黑，演唱会的票打骨折都卖不出去，只能凄惨解散。

而她，周诗忱，来娱乐圈闯了一圈非但没有嗑到想嗑的CP，灰溜溜地回家后被盛怒的爹妈嫁给了秃顶大叔，大叔爱唱歌，每天在她面前哼“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唱的周诗忱生理性想yue，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时，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周诗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意识渐渐回笼，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她离家出走前，她姐给她设置的铃声。

来电是然姐。

火急火燎地接连打了好几个，周诗忱嘀咕着这时候能有什么急事把电话接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然姐早啊，你——”

“早什么早？你现在在哪？！”李然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言淇在哪？”

言淇？

房间里的壁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厚重的窗帘隔着光，她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了下旁边：“不知道去哪了，怎么了？”

“怎么了？”李然气笑了：“我把你俩拉个群，你来看看怎么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诗忱一脸莫名其妙地打开微信，建好的群里被李然发的论坛帖子霸屏，在仔仔细细看了那些帖子标题后，周诗忱瞪大了双眼。

【李然】：《甜瓜娱乐练习生未出道房先塌，还是跟同队友！》

【李然】：《家人们，能嗑吗？嗑真女同是不是风险太大了……万一分了……》

【李然】：《说实话去情趣酒店玩得真花，没准只是419，别太当真》

【周诗忱】：？

【李然】：告诉我，这图上不是你们俩，你们现在正在宿舍好好地睡着

【周诗忱】：……

【李然】：绝望.jpg

【李然】：宿舍被人炸了？你们就算想……宿舍容不下？

【周诗忱】：首先我声明，我和队长是清白的！

【周诗忱】：其次我觉得这事没什么，反正以后在团也要组CP，这些都是我和队长以后的糖点啊！

【周诗忱】：最后我要控诉！宿舍的床真的太硬了！

【李然】：@言淇，人呢？

【周诗忱】：我醒来就没看见她，不会是睡完就跑了吧？

【李然】：闭嘴！

周诗忱正琢磨要不要去浴室看看言淇有没有掉厕所，对话框里就跳出来两条消息，全部来自于言淇。

【诗忱说得对】

【@周诗忱，我在外面，早饭想吃什么】

然姐：你们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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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