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寻了一处幽静的隔间坐下等上菜，陈雨霏矜持了很久才犹豫着开口，手指头关节逐渐搓得微微泛白。

她看着南宫令有些不好开口，思忖很久，最后咬咬牙还是说了：“南宫，我想请你动用你的关系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南宫令以为她刚才的热情都是因为这一个忙，所以眼中多了几分小失落，但还是答应她：“你……你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为你办到。”

陈雨霏拎过自己的小挎包，把那份文件袋推给南宫令，说：“南宫，你打开看看。”

南宫令盯住陈雨霏那双突然锋利的眼睛，就觉得事情不妙，他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可他还是缓缓地移过文件袋，怀揣着心跳不宁打开它，取出里面的东西，看到的第一眼时，他的瞳孔开始地震，于是再次把目光投河向

陈雨霏，声音颤抖地问：“雨霏，这是真的吗？你从哪里拿到的？”

“这是今天慕长卿给我的，至于他怎么拿到的我也不清楚，他给我这个肯定是别有用心。”陈雨霏憋住眼中的泪，苦笑一番，“南宫，我需要你查证这是不是真的，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南宫令倒一口凉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问：“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办？如果是假的你又该当如何？”

“如果是真的，那这便是白总的私事，或许也正是他难言之处，亦或许是他根本不是真的爱我。如果是假的……”陈雨霏甚至都迟疑了，她克制着心痛回答:“可凭借我的经验来说……应该没有这种可能。”陈雨霏看出南宫令心里还存有不解，便抢小说出他内心的

疑感，“你想问我的是，既然我知道可能是真的，为什么还要让你去求它的真假？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也只是猜测

所以我只想要一个结果让自己光明正大地放弃他。

”

“那万一他是怕伤害你才没说，他是真的爱你呢？”

“都不可能了……”陈雨霏低头拭泪，意思非常坚定，“如果他因为这个一直拖下去一直不说，一直逃避，那我就要甘心等他一辈子吗？我是女人，我等不起。所以南宫，我不打算等了，纵使我很爱他，他这般若即而若离，我也没办法。我还不如找一个爱我的……”陈雨霏说到这里，眼神就投向南宫令，那种温存可人的暖意给了他无限的希望。

南宫令明白了陈雨霏的意思，他收起文件袋放进上衣口袋，说：“那……如果有人说爱你，你会答应他吗？”

陈雨霏听得出南宫令在试探自己的口风，她笑着回答；“那要看是谁，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答应一个人做他女朋友，比如慕长卿。如果……”

“雨霏，我觉得这件事儿咱们还是和白总谈一谈吧，正好借此机会你们两个可以说开，我也不用去查了，她说的比什么都重要。”南宫令打住陈雨霏的话头，转移了话题，“这样……我们先吃饭，吃饭后我陪你去。”

“嗯，也好，吃饭吧。”陈雨霏的莞尔一笑加速了现场气氛地慢慢改变，变得温馨甜蜜深爱。

晚饭过后，他们来到采星苑，和白翊淳坐在家中的沙发上两两相视，白翊淳看着坐在对面心态平静的陈雨霏心里有些发毛，手指搓来搓去搓得发白，桌面上的结婚证和那张照片格外刺眼，他说：“你……你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了……是慕长卿拿给我的。”

“他说什么了？”白翊淳红了眼眶，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要被榨干，呼吸都是沉重的，他的担忧，他的害怕逐渐从心底冒出来，看得出来他好害怕失去。

“他说……你结婚了，让我退出你的生活。”陈雨霏一直注视着白翊淳的反应，心如刀绞血流伤。

“我之前确实结婚了，但后来……我发现和她真的合不来，就离婚了，孩子她带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单身，直到遇见了你，我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它开始变甜、变得有滋味，乃至我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你……可我又想到自己是离过婚的人，你那么干净纯洁完美，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甚圣想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却发现永远也到不了你那个高度。”白翊淳终于说出心底的那个秘密，他如胖释重负，又望而却步，偏偏就那句最重要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这就够了，白总，人生要过得快乐不是吗？”陈雨霏不动声色就收起结婚证和照片，并嘱咐道，“这都是你的**，记得收好。”

白翊淳接过文件袋，把那些个过去压在最隐蔽的地方：“那你呢？”

“我……我想要回去收拾一下，后天是悦茗和银浮的联谊酒会……你要去吗？”陈雨霏坦白自己已经是悦茗集团的人，白翊淳的泪和心痛一起迸发，他冷笑道：“原来你爱上了慕长卿……”

“白总，我没有爱上他，我只是有我的任务和想法才去接近他，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可是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没跟我说过表白的话，我想我应该是等不到他对我说那句话了。”陈雨霏明里暗里透露着她心里爱着他，话说得如此通透，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就唯独他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那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白翊淳的答案，便起身绕过茶几走到他身边，含泪漱漱不停落，朱屑一纸抿丹砂，“算了，大家都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想想酒会的事，如果不想去也罢，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嗯，你……回去小心点。”

白翊淳总想关心她，可话到嘴边就转移了话题。

“有南宫在，白总不用担心，您休息吧，我和南宫就先走了。“陈雨霏望着白翊淳失落的背影，孤苦无依的零碎都涌上心头，她也不想这样，可也没办法，叹息一声，“南宫，我们走吧。”

出了门的夜晚有些凉，陈雨霏又刚刚流过泪，在出门的那一刻，一阵凉风就激起她浑身的冷颤，不由得用手搓着胳膊散发温度，南宫令将自己的外套脱给她：“穿上吧，夜里凉。”

“谢谢。”陈雨霏的手指头无意碰到南宫令的手，两人都不约而同笑起来，如燕过湖面掠水痕。

这一幕情被躲在楼上窗帘后的白翊淳看得一清二楚，他紧紧拉扯着窗帘，花纹布上留下指甲的抓痕，眼眶通红，泪珠颗颗泪成行，一行两道又成霜，心理难受如刀割，血流满腹痴情伤，捂面自恨少言语，形同抑郁目无光。艰难起身寻苦酒，瓶瓶罐罐几余箱。仰望窗外旧残月，朦胧美人倩影凉。

白翊浮和陈雨霏自酒会前都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但彼此发的朋友圈里都无时无刻透着对彼此的思念，尤其是白翊浮一副失恋的emo模样，让苏秀兰很担心，苦口婆心地劝他：“翊淳，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不怎么吃饭也不怎么说话，身体怎么受得了啊？要不……我跟雨霏打个电话，让她来和你聊聊天？她是最善解人意的了，叫她来你会好一点吧？”

白翊淳摇头如泣：“不……不要找她了……”

“哦……说来也奇怪，你和雨霏好久没在一起来看我了，你们吵架了吗？”苏秀兰不信，可就是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叹口气走出房间，“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先养好精神再说吧。”

白翊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释放情绪，他想不明白，自己对她释当爱的信号很多次，她也表现得很热情，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和南宫令一起离开，难道是因为自己曾离过婚不肯对她说爱你吗？可她真的太优秀，太完美，是梦中理想的情人，我的经历已是不完美，配不上她……是我的懦弱犯的错……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对她说“我爱你”。

联谊酒会在蓝诗珈悦酒店举行，银浮和悦茗的人都到了，各个都穿着华丽的礼服，手

握高贵的红酒杯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梁宁宁和岳秋娜在大型酒会面前显得格格不入，一门心思都扑在吃吃喝喝上，糕点奶油渍残留在嘴边都是沾沾自喜，吃看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盯着慕长卿的举动：“秋娜，你说慕总怎么还没来呀？要是这次错过白总，我们的机会可就没了。”

“急什么，白总不也没来吗？”岳秋娜自顾自地吃着小蛋糕，满嘴流油之时就看见慕长卿穿着正式的黑礼服走来，“哎，慕总来啦！”

“慕总——”梁宁宁第一个迎上去，嘴边的奶油还未擦去，差点就撞到慕长卿的身上，慕长卿连连后退，说：“这是联谊酒会，希望你们高端一点儿。我已经订好房间1101和1011,这是两间特别的豪华套房，就在二楼拐角处。蜜们和才总去1101,我会命人带陈雨霏去1011,记住了吗？”

“记住啦记住啦！”梁宁宁和岳秋娜还没听完就手拉手跑开了，慕长卿叹气摇头：“你们两个不坏我的事就谢天谢地了。不过都这个点了，雨霏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