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慢慢退回雾里，转身走了几步便看到师兄身边的那位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手里还拎小鸡一样揪着那位老妇。

白木挑了下眉，卸去伪装，露出自己原本的那张脸。

魔尊白木身着夺目的红衣，手上握着那把魔界至宝的魔剑。

白木挥剑，那少年竟就这样接了他一招。白木虎口发麻，看向少年的眼中带着几分兴趣。

少年拔剑，把老妇丢在一边，飞身和白木对上几招，剑招越发狠厉，白木头上溢出冷汗，手腕发麻。

他不过几个月就坐上魔尊之位，但终究是用魔族禁术一步登天，基础不踏实，更何况是碰到比他修为还高的穆北。

老妇缩在树边：“魔尊大人加油啊！”

穆北一剑击飞白木手中的剑，剑尖直指白木的喉咙，他声音泛冷，“魔尊？”

白木听着这声音有几分耳熟。

他嗤笑一声，赤红的双眸直直看向面前的人，“你该不会是我的好师尊吧？”

“真没想到堂堂穆仙尊竟是个衣冠禽兽……对自己的徒弟下手……”白木被剑指着脖子也一点不慌，甚至还带着几分悠闲气地道。

穆北沉默了一下，问：“你喜欢本尊的大弟子？”

他说的不是司茗。

白木默认穆北说的是那个冒牌货，他冷笑一声：“师尊不知道吧，现在这位不是我的大师兄……”

“您的大弟子江清夜指不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这句话里带着几分自嘲，白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重生了，却还是没有追上他。

“他已经死了。”穆北黑色的眼眸像是看透了白木这个人，他冷酷的道：“不是已经被你亲手折磨死了吗。”

白木瞪大了双眼，“不！师兄才没有死！这个世界的师兄活下来了——”

“是司茗活下来了，不是他。”穆北放下了手中的剑，冷冷地看了一眼白木，“你杀了本尊的大弟子，本尊把你打入魔渊，至于剩下的，都是你的事情了。”

白木失了神般滑落在地，呆呆的看着穆北揪起拼命挣扎着喊着“魔尊大人救命啊——”的老妇离去，心头上仿佛被浇了一桶冷水。

穆北知道司茗不是他的大师兄，也知道自己害死了大师兄。

他弯了眼，掩着脸跪在地上，露出近乎嘲讽的表情。就算是重生了也没法弥补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

这是报应吗……重生也是一场报应啊——

死的人终究是已经过世，他杀了那个人两次……白木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他抬起头茫然的看向四周，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

穆北找到司茗的时候小花妖正和颜悦色地和红嫁衣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可以看到地下堆了几堆不知是什么的碎片，十几个嫁衣被消减了近一半。

见带穆北的身影，司茗眼睛凉了凉，他兴冲冲的叫了句：“师尊！”

穆北顿时站在原地不动了。

“阿……阿北？”司茗试探性的叫到。

穆北走了过来，把老妇丢到嫁衣里，“魔修作乱。”

老妇像一个少女般捂着脸哭泣，“我做的又没有错！”

衰老的皮囊从她身上褪去，面皮之下是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这些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她红着眼眶道。

“她们有的被家暴，有的被强抢，有的被压榨，有的被逼婚！”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怨恨，“你们这些正道端着架子不会去处理这些人与人之间的事情，我替她们报仇有什么不可？！”

穆北沉着脸站在司茗身后，开口骂了句“蠢货。”

少女被气的脸色铁青，她捏着拳头，咬牙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司茗叹了口气道：“那她们为何又都死了？”

少女愣了一下，小声叨叨：“这只是一点点酬劳……”

“你不过是想为自己炼制的嫁衣寻找祭品晋升罢了。”

“不要为自己的罪行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