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带了板栗

见到顾柏炜的瞬间,顾以安不动声色的走到陆峋川前面,一脸委屈,“爸爸,哥哥欺负我。”

顾柏炜自然是知道顾以安的性子,他能受什么欺负,只不过需要一个名头来让陆峋川做些什么。

“怎么了?安安?哥哥欺负你咯?”顾柏炜并不以为然,但为了让这个赵世主别去虞家那边使坏,还是装装样子。

陆峋川蒙蒙的,他好像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吧?

顾以安朝着身后的人撇了一眼,用手悄悄捏着陆峋川的手,脸色如常。

“峋川,真欺负安安了?”顾柏炜本该愠怒的脸此刻看着陆峋川却是一脸的宠溺。

陆峋川长得漂亮,男身女相。顾柏炜第一次见到他时,甚至把他当成了女孩子,毕竟他实在瘦小,一点不符合同龄孩子的身材。

此刻陆峋川被看的发毛,后背的鸡皮疙瘩冒起,手上被一阵柔软触碰,“嗯……”正值换声期的他是能少说话就说话,只因声音着实刺耳,顾以安就喜欢调侃他。

“好了好了,哥哥都说了,那今天晚上哥哥要跟我一起睡觉,他必须好好哄我!”顾以安将陆峋川的身子一转,他错开顾柏炜打量的目光,拉着陆峋川的手就跑上了楼。

也许是在那个时候,顾以安就已经知道了一切,自然后面顾柏炜进去后那句话也是对他说的。

陆峋川揉着发紧的太阳穴,将顾以安的朋友圈翻完,似乎比整理财务还更难。头有些晕了,陆峋川下意识摸额头,如他所想的,开始发烫了。

来伦敦一年还没生过一次病的他,这一夜发了高烧。

第二日一早,陆峋川跟霍格瑟先生请了病假。霍格瑟表示理解,在银行连轴转了一周,没怎么合过眼,生病也不稀奇,如果还能继续□□着,那他才是要怀疑陆峋川是不是人类了。

“完全没问题,陆,今天好好休息。”霍格瑟慷慨的说道,毕竟模型估值已经解决,后期他那边还有人手。

陆峋川道了声谢,结束了通话。声音哑的可怕,陆峋川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嗓子像卡了一辆拖拉机,声音嗡嗡。

陆峋川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旁,深蓝色窗帘拉开后,玻璃窗上雾气朦朦,陆峋川用手一抹,手上沾满了清晨的露水。隔壁邻居乔思正巧出门,瞧见站在窗边的陆峋川,笑着挥手。

乔思她是个很可爱的英国女孩儿,陆峋川从房东嘴里得知她和自己差不多年龄,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原本是有一个不错的家庭。父母是资深股民,但在上世纪的股市大崩盘后,相继自杀,还不到五岁的乔思只得被送入了福利院。

陆峋川当时听完一阵唏嘘,股市盘无疑是人□□望的体现。人人都想利益最大,往往越是想要得到的越是容易沉沦,他看过不少的成功股市大佬的例子,自然也知道失败的才是多数。无疑股票是最能一夜暴富的,但是股市本身就是虚无的,背后的操手用人的**将股盘越做越大,让人在**的膨胀中迷失方向。

陆峋川打开窗,对着乔思挥手,但并没有说话。乔思知道他是一个沉默的人,两人少有交集,但却是这栋楼内最熟悉的人。

难得的休息,陆峋川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十一月的伦敦已然入冬,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圣诞预热,国外的圣诞节很是隆重,但陆峋川所住的街区倒显得落寞。

吃过感冒药后,陆峋川晕沉沉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屏幕,是朱迪的消息。这个时间段发消息估计是宿醉未睡,大概率是发酒疯,他没有看内容,将手机反手一扣,躺回床上了。

药物作用下,原本很难进入睡梦的他睡着沉稳,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响,陆峋川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他少有朋友,且几乎没人知道他居住的地方。

但随后手机铃声响起,迷迷糊糊间他伸出了手,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哥,你在家吗?”

“嗯?”话比思绪先行,陆峋川还沉浸在睡梦之中,但声音却先行一步。

顾以安轻笑,“哥在睡觉啊,是不是我打扰哥了?”

陆峋川在床上翻过身,揉了揉沉重的双眼,定睛一看,是顾以安的微信电话。半个小时前他给陆峋川发了条消息,说来找他。陆峋川倏地从床上跳下来,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好,起身就忙去开门,路过卫生间时,还忍不住去看了眼镜子。

胡茬又长了些,睡眼朦胧的十分没有精神,眼下的淤青更是明显。

“哥?”顾以安的声音将陆峋川的关注点从自己的脸上拉了回来,他打开水龙头,就着凉水洗了把脸。

“嗯,稍等我在家。”陆峋川说完用毛巾囫囵擦了擦,立马去给顾以安开了门。

一打开,屋外凉意扑面而来,饶是陆峋川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屋外顾以安穿着灰色毛呢大衣,半靠着门框,手揣在兜里,嘴里着还没燃尽的烟。原本脸上阴沉在见到陆峋川的脸时,眼睛半眯着,嘴角也微微扬起,露出了标志性的虎牙。随后从大衣口袋拿出用纸袋包好的板栗,嘴上呢喃着:“哥,你的板栗到了。”

陆峋川木讷的看着顾以安,他没说要吃板栗啊。他伸出手去接过,板栗还是温热的。碰到顾以安手的那刻,陆峋川连忙将他拉进屋内,顾以安的手冷的吓人,手已经被冻得通红,陆峋川来不及多想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冰成这样了?”陆峋川声音带着责备的意味,但还是将顾以安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呼出热气。

这里的房子供暖是有问题的,陆峋川本来想着还不着急,在十二月之前弄好。但此刻顾以安的到来,又让陆峋川懊悔没早点解决这个问题。

“哥,我不冷。”顾以安声音哑哑的,陆峋川立马抽手将他嘴角叼着的烟扯下,放到桌上的烟灰缸里捻灭。

“你刚好,别抽烟。”陆峋川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自觉出了界限,转过身子,开始收拾起沙发,心上却是忐忑。

“哥?沙发有什么好收拾的,尝尝板栗吧?”顾以安看着沙发,空空如也,不明白有什么好收拾的。

顾以安自然坐在沙发上,将板栗拿出来剥皮,但过程艰难,他从来没有自己尝试过剥。这么圆润的栗子,顾以安将它放在手中打量片刻,又将袋子打开摇晃,沉思了好久。

“哥,好像没有打开的工具……”

陆峋川看着顾以安举着栗子,一双眼仿佛在说他干了什么坏事,陆峋川心软软的。直接蹲在顾以安身旁,从他手里拿过那颗板栗,放在虎口处轻轻一捏,随机栗子开了一道口,陆峋川就着那道口子一掰,一颗完整板栗就出来了。

“喏,板栗。”陆峋川将剥好的栗子放到顾以安的手里,又继续剥了起来。“怎么想到买板栗了?”

“哥赞了我之前板栗的朋友圈嘛,我就想着哥是不是想吃板栗了。”顾以安说的坦然,将手上那颗剥好的板栗一口放入嘴里,果然还是剥好的栗子好吃。

陆峋川剥栗子的手顿了,顾以安又接着说道:“哥,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找你问了多少人!”顾以安想到这里,话匣子被打开了。从找埃文说到了朱迪,最后又提到了薇薇安。

“所以我难道不能知道哥的住处吗?”说到这里,顾以安的眼里已经蒙上一层水雾,让人看着怪委屈的。

陆峋川没想到自己凌晨的一个手滑,直接造成这么冗长的事故。又想起清晨朱迪给他发的消息,他这才后知后觉。

陆峋川挠了挠脖子,租房子这件事情薇薇安可帮衬了不少,倒也不是他不告诉顾以安,而是他认为他们也不再会有过多的交集,想到这里陆峋川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哥怎么感冒了?”顾以安将蹲在一旁的陆峋川拉起,沙发实在小,并不能很好的容纳两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顾以安挪开了些,将陆峋川安置在一旁,脸上隐隐流露出担忧。

陆峋川被看得不好意思,他从来没想过两个人还会和以前一样这般近距离,心中一股不可名状的情绪涌了上来,“可能换季容易感冒。”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干坏事被抓包的孩子。

顾以安将手伸向陆峋川的额头,几秒后放下,又伸长脖子,将额头靠了过去。陆峋川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已经被顾以安的脸所占据。他咽了一口唾沫,忙不迭地将头侧过,只觉得整个人发烫,被一股火炙烤着,睫毛忽闪,心脏也跟着热到融化。

顾以安拉着他衣角的手楞住了,随即又放下,“哥,你有些发烧。”

陆峋川此刻双手紧握,仿佛如此便能让心平静些,一切好似一场梦,他低垂着眸子,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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