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沈清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女孩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紧张的看着她。
江铃单膝跪在一张凳子上,正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看来伤口恢复效果不怎么好,一小块血痂粘在纱布上被扯下来。
沈清风蹙眉,看着她隐忍的神情,江铃咬了咬唇,依旧小心翼翼地换着新纱布。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铃本想拉着沈清风去医务室,起码那里的校医比起她来,要更专业一点。
但是听见江铃的提议,沈清风却一下子拒绝了。
看见她没得商量的神情如前几日般如出一辙,江铃也只能闭嘴。
然后到午休时候,堵住了刚从厕所出来的沈清风。
沈清风向旁边让一步,她就挪一步。两人就这样来来回回几下,沈清风看着对面低着的毛茸茸的头,无奈了起来。
趁江铃不注意,她跨一大步走到江铃身后。
快步走着,沈清风还没松一口气,就听着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她突然停下脚步来。
后面一路闷头小跑的江铃一下子撞到了沈清风的后背。
一个踉跄,还没等她往后仰,沈清风一把拉住了江铃。
肩膀上的痛感让沈清风抿直唇来,还没等沈清风说什么出来,却听到江铃声音轻微的惊呼出来。
“肩,肩膀。”不知是不是被吓到,江铃竟有点结巴起来。
不等沈清风去看,江铃拉起她另一边衣袖,半拽着沈清风着急的走,直到江铃带着她走进另一栋废弃的教学楼。
这栋教学楼设施陈旧,想来是学校很久之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拆除重建,不少学生都会来干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比如躲在里面抽烟。
两人路过一楼厕所门口时,沈清风看见了地上一堆的烟蒂,空气中是尘土和烟草的味道,有些呛鼻,看来吸烟的才走没多久。
两人走进一间教室,里面画架和桌椅乱七八糟的摆放着,角落堆着一些练习素描用的石膏像。
江铃松开手,拉过两把干净的凳子,将沈清风按在上面,然后向一堆叠加的桌子边走去。
沈清风看着她哼哧哼哧的拉开桌子,在一个桌肚里摸来摸去,像只小仓鼠。
看见她手上的纱布和药,沈清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江铃一转身就看见沈清风正捞着校服往上翻,吓得又转过去,手里的东西险些掉下来。
深呼吸了几下,脑海里洁白的肌肤和那日巷子里的重叠起来,江铃不知不觉有些热的出汗。
沈清风把长发撩到另一侧,看见江铃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以为她是不是又头晕,将手搭在江铃肩上,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没事吧?”
却见江铃瑟缩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转过身,脸上挂着两片飞霞。
沈清风见她甚至连鼻尖都挂着细密的汗珠,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突然发烧了起来。
随后伸手探她的额头,江铃想起自己头上出了许多汗,便偏头躲开了沈清风的手,然后不自在用手背擦去汗珠。
“没,没事,我们换药吧。”说着自顾自的走到板凳旁。
沈清风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想起刚才沈清风伸手的指缝间,眼神中露出的浅淡的担忧,一时失神,棉签摁在伤口处的力道重了一些。
一只骨节纤长的手握了上去,“有点疼,轻一点。”
声音将江铃的思绪拉回来,又忙不及的集中起精神。
直到换好新的纱布,江铃才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收拾好,将这些东西又放回桌肚里,然后将两个桌子重新对放回去,生怕别人发现一样。
“你经常来这个教室?”沈清风穿好衣服问道。
江铃点点头,两人挨着坐在一起。沈清风拉开了凳子,挪在了靠窗的一个桌子边。
她招呼着江铃,“坐这里。”
两人隔着一个桌子面对面坐着,沈清风支着下巴,打量着教室。
江铃则是向着窗外看,低垂的眉眼精致又温顺,纤长的睫毛像蝴蝶停留在枝蔓上抖动似的轻颤,沈清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窗户后是学校的一个人工湖,正值中午,阳光照的湖面波光粼粼。
湖周边是郁郁葱葱的植被,隐秘的树木灌丛中的石凳上,依稀能看见依偎在一起幽会的学生情侣。沈清风看着下面两个头挨的越来越近,男女学生的嘴唇便贴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沈清风见这一幕,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开始慢慢从心底爬出来,像是有蚂蚁在心头爬行,想要止住的渴望让她莫名的烦躁。
沈清风收目光瞥向江铃,对面的人似是没看见那一幕,只怔怔地看着不远处湖面上懒散游弋的天鹅。
沈清风开始不自觉地回想起来。
她的唇总是缺少血色的浅粉,像是血融入水后稀释过的颜色。
扶着的软弱的身躯,吐出的温吸却如同火焰般的灼热,炙烤着与之接触的她的肌肤。
下敛的眼尾被长长的睫毛拖出一道阴影,看着总是很好欺负。
沈清风想也许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江铃才会欺凌。
尽管她觉得江铃有些事情也许是故意的,她总是一副软弱的、容易害羞的模样,但沈清风也察觉过江铃如同针一般锐利的神情。
真不知道啊,沈清风转过眼。
江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风吹进教室里,浅色的窗帘随之飘动。
“以后……”沈清风说到
江铃看向了她,露出极为认真和探究的神情,仿佛要听清她在说什么。
沈清风盯着江铃的眼,笑着说到。
“以后每天都在这里换药吧,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江铃怔了怔,像是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动了动干涸的嗓子,回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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