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弟子出声“这次真的要…往生了吗。”

“这只是我给自己算出的命数，终究算命有违天道，不知为何最近算命似乎容易了起来，天道给我的信息是一切在我。”白色衣服上有着金线绣着的花纹“况且，我不认为沈清墨是他们所传的那种人，如果这次我回不来，家主的位置就是你的，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或别人挑拨就和他们一起去对江言鹤出手，你们没有见过他以前的样子。”

说到这里就没声音了，弟子心中疑惑，却也没问出声。

其实他一直很疑惑，为什么算不到江言鹤，就像天道根本没有记录过这个人，可他偏偏就是在作恶，而且江言鹤以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他们出生起，整个天下的认知便是:他江言鹤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可五大家族一直不对江言鹤出手，既不连手围剿也不去查这件事。

元妄殊知道他们在疑惑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搞不清楚，他也算不到，不过今天之后他应该就能知道真相，哪怕会死。

他想到了江言鹤以前的样子，那是真正的世家楷模，五大家族继承人从小一起长大，那时江言鹤的天赋就是最好的。

还有奇怪的事，明涧溪最是胡闹，最近竟然闭关了。

元妄殊给弟子留下的密诏写了：无论如何都要站在江言鹤那一方。

——

“言鹤。”元妄殊进门直接坐在凳子上“祈灵宫真是豪华啊。”

元妄殊故意没守规矩，他们总是在江言鹤面前故意这样，他想让江言鹤训斥他，起码这样能证明他和以前是一样的。

“阿妄。”

江言鹤看起来是开心的，也没有去在乎他的行为。

元妄殊收起笑容，坐好，抬眼就红了眼眶“有酒吗？”

“你的酒量好像不是很好吧？”江言鹤笑道“以前你可是一杯果酒就倒了。”

元妄殊看着江言鹤如此轻松且不在乎的提及以前心中既不甘心又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醉了才能更好的说话。”元妄殊喝了一杯酒，应该是心里想的东西太多了，还是喝的太快了，连喝了几杯酒劲才上来“阿鹤，我好难受啊。”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会告诉你一切的，我相信你，不会做出有违道义的事。”江言鹤想，无论怎样在元妄殊知道真相之后，怎样也不会去阻止他，他不想对元妄殊动手，他也觉得元妄殊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知道事情怎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才对所有人有益。

“我想听你说，站在你的角度，只听、只有你的想法，你知道、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我给自己算过命了。”元妄殊说这话就是想告诉江言鹤他已经下定决心了，生死自决，只是希望这件事值得他去死，哪怕不值得，江言鹤也值得，不是喜欢，是知己、是敬佩、是从小到大的情谊“给自己算命这是大忌，但没有天谴，我想知道，是不是天道出事了或者这个世界出事了。”

“几年前，这个世界与天水界的那一场大战，你们现在应该知道了吧。”江言鹤给元妄殊倒了一杯茶，放了一颗解酒药“有些事，还是清醒着听比较好。”

“嗯，我已经知道了，可为什么我们不知道呢？为什么当初只有你去了，那是与一个存在了不知多久的大界的战争啊，为什么…”元妄殊听到这个消息依然很激动，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时，他就想立刻去找江言鹤问为什么，可见面之后却不知道问什么，问什么呢？当初去的除了江言鹤都是比他们辈分大的修士，除了江言鹤无一生还，他们的修为虽然高，却比不上修炼年份比他们多千年的前辈，江言鹤的他们修为更是一无所知，他们难道是要去拖后腿的吗？

“阿妄，这是我要求的，在开战之前我去过混沌，那时天水界也派出来了一个人，他的修为与我相当，不过看起来像是用灵宝强行堆积起来的，虽然打不过我，但还是通过灵宝强行牵制住了我，那时我就与长辈们说过不许除我以外的年轻的人来。”江言鹤说完，抿了一下嘴，捏开元妄殊的嘴将放了解酒药的茶灌了进去“大战之前，天道找上我说，我们的世界诞生不过数十万年，人族出现的时间不是很久，而天水界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久，天道告诉我我们这个世界是诸天万界中最高级的世界，也许这就是天水界盯上我们的原因。”

“也许？”元妄殊的酒已经醒了“也许是天道也不确定吗？”

“是，天道说天水界的天道十分虚弱，似乎是受了伤，而且天道在天水界的外围结界上感受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是世界崩塌的气息，也就是说有一个世界崩塌了，而且是因为世界内人们的争斗，这个世界正处于灵力复苏时代，但不知道为什么同时又处于末法时代。”

“末法时代怎么会和灵力复苏在同一时期？算了，这个先不说，反正我们也解决不了，到了就等死算了，但是如果我们世界也要崩塌的话，能不能让天道搬到天水界附近。”元妄殊看着江言鹤的状态也知道两人之间并没有隔阂“然后呢？那场大战是怎么样的？”

“天道跟我说，不可硬刚，让一些修为低，自爆能杀死修为多高的就去找多高的，上去锁定抓住就自爆，我不同意。”江言鹤喝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天道将我投入天水界，直接以天道身份向弟子们下发命令，弟子们向宗门回了消息，安排好了事就去了天外天，数万名弟子，上去抓住人就自爆，本来还有一些修为高的可以多杀几个，可对面也开始自爆，我从天水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无数生源从混沌中飘落，本来的万人，只剩下不到百人，天水界也是，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生源没有一个留存下来的。”

“你以前见到的那个与你实力相当的人呢？虽然这样想不好，但他既然修为与你相当，他应该不会死，他不出手吗？”

“嗯，他没有出手，他似乎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我本来对他的修为只是怀疑，可他说:你的修为看起来没有被灵物灵宝提升的痕迹，你的世界应该没有这么穷吧，不然也不会被我们盯上，你的修为这么高！”江言鹤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略去了那个人让他嫁给他的话“他应该是天水界的少主，我在天水界的时候有人说他们的少主所向无敌，我们一定会输。”

“这种扰乱心绪的手段好低级。”元妄殊进行客观评价“不过，我们的弟子还真是可惜，也是真的…可以。”

“然后，他就拿出了几十个灵宝，一个一个砸过来，被我劈坏以后，他终于拿出了一柄长枪，被我劈成两半了，那个时候，我已经被刺激到了，你知道我们家的功法的，我要杀他的时候，有一个人出来要把他回去，我上去追，可他似乎引爆了一个小世界，有一股冲击，我无法抵挡，被天道带回世界，两方的人，除了我与那个少主，没有活人了。”江言鹤心中戾气浮现，又被压了下去，最近越来越来越明显了“天道告诉我，那一股冲击振坏了世界，需要生源去补，而且因为世界诞生不久，吸收需要时间，而且也有一定量，所以它要我一些一些、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去杀。”

“那我们为什么不知道呢？”元妄殊心中疑惑，天道为什么不跟所有人说呢，一定会有无数人自愿献祭啊“而且为什么只杀修士呢？难道不能找穷凶极恶的死囚来杀吗？”

“天道说它的另一个力量来源是信仰之力，知道的人越多信仰之力就会就是，崩塌的会更快。修士已经开始修炼，所以不算世界体系最里面的人，失去的信仰比没有修炼的人少，修士的信仰也是有用的。”

“那混沌中的生源它无法吸收吗？”

“嗯。”

“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元妄殊呼了一口气“最后，你能活下来吗？”

与其说元妄殊问的是江言鹤能不能活下来，不如说他问的是江言鹤愿不愿意活下来。

“不知道，天道一开始找到我的时候，说以那时的崩坏程度，如果只是我死了，生源是不够的，而且别人的生源与我少太多所以，还需要死一些人，它说这些是看气运什么的。”江言鹤喝了一口茶“而且我的体质比较特殊，在到我死就能补全之前，我需要作为天道吸收生源的媒介。天道说，这次动荡这么大说不定能唤醒大道，这样就不用再被别的世界威胁了。”

“现在只有天道吗？”

“不是只有天道，是现在的世界只足以支持天道存在，而且大道昏睡，不好同时唤醒三道，容易被发现，在没有大道的情况下…很危险，但如果只有天道，别的世界会以为我们的世界是残缺的，除非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像天水界那样，否则是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