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和国庆双假之后,冀州的秋雨依旧悄然来临,又悄然离去,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鹿念凝视着窗外石板路上尚未干涸的水痕,心中不禁涌起对秦皇岛的思念:那里是否也下起了雨呢?雨量有多大?这场雨又是从何而来?
姜贞羽静静地趴在桌上小憩,背后是窗外的雨幕,身边则是专注于观雨的鹿念。
鹿念目睹着雨势由急促变得平缓,再由整齐变得分散,从稀疏变得密集。雨点顺着玻璃滑落,溅落在窗边的园草里,溅落在嬉戏雨中的学生们的脚尖上,溅落在路边花坛中的花骨朵上。
雨声沙沙作响,仿佛大自然演奏的美妙旋律。鹿念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姜贞羽身上,只见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抬起眼眸。
这一刻的场景,与前世的情景如此相似。
时光匆匆流逝,宛如流水般无情,我们所追逐的,终究不过是往昔的回忆。
……
姜贞羽扶着桌几,眉眼微合,其实她能感觉到鹿念的视线,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鹿念的目光太过平静,平淡得让她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一如之前那样纯粹自然,好像真的只是闲来无事一样。
“上课了。”鹿念轻轻拍了拍姜贞羽的肩膀,然后收回了视线。
“嗯。”姜贞羽应了一声,直起身子,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昨天体育课上鹿念的那番话仍然在她的脑海中回荡,让她回味无穷。
她心中有许多疑惑无法解答,尽管她能够猜测出鹿念的处境与自己相似,但她实在不敢去探究这个鹿念究竟来自什么时候。
如果再来一次,是否能够做得更好呢?这个问题在姜贞羽的内心深处是一个难解的题。因为重来的前提必须是有人愿意再次经历这一切。
“在想什么呢?”鹿念翻动着课本,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姜贞羽微笑着回答道。
鹿念微微挑眉,随后转过身去继续专注于阅读手中的书籍。
窗外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天空阴沉沉的,雨水不停地滴落下来,仿佛与她此刻的心情一般,变幻莫测。姜贞羽缓缓垂落眼帘,思绪渐渐飘远。对于她而言,时间的节点确实至关重要。
如果回到现在的鹿念是自己向鹿念表白之前的她呢?不,那根本不可能,眼前的鹿念内心早已无比成熟,绝非一名普通高中生所能比拟。但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个答案,那便是曾经拒绝过自己的她。
“你不能喜欢我。”这句决绝的话语不断在姜贞羽心头回响,她趁着老师讲课的间隙,悄悄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鹿念,心中五味杂陈。
鹿念在这时递过来一张答题卡。
姜贞羽有些诧异,
她接过答题卡,正面什么也没有,翻过来看背面,上面有一幅简单的画作。画面中,一朵云像是被撕裂开一般,喷出朵朵碎片,这些碎片顺着风飘落下来,最终落在了一条鱼浮出水面吐气的嘴上。
“你刚才画的?”姜贞羽压低声音问鹿念。
鹿念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这画的是什么意思?”姜贞羽疑惑不解地问道。
鹿念神秘一笑:“这其实是几句歌词,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具体是哪些,需要你自己去猜测。”
姜贞羽皱起眉头,再次仔细观察这幅画。云朵、碎片、风和鱼,它们之间会与哪句歌词有关联呢?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里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这句?”姜贞羽尝试性地问道。
鹿念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有些元素并不是来自于歌词,有些则是,还有一些是歌词中的内容,但我没有画出来。”
姜贞羽无奈地摁了几下笔头,还是无法猜出答案。
“猜不出来一点。”姜贞羽选择举手投降。
鹿念狡黠一笑:“那等运动会那天,我再告诉你。”
姜贞羽只好放下好奇心,将答题卡交还给鹿念,并转过头去继续专心听课。
鹿念看着姜贞羽认真学习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她低下头,继续专注地做起练习题。
姜贞羽猜不到答案,就暂时随她吧。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运动会只有短短一周了。
在周一晚上的班会上,老师详细地讲解了运动会的各项注意事项,其中包括各个比赛项目的具体地点以及每个项目对参赛人数的要求。这次班会也被视为最后的机会,如果有同学想要更改报名表格上的参赛选手名单,可以趁此机会提出申请。
一切悉如平常,但令人提不起兴致的是,运动会结束后不出几天,就将迎来本学期的期中考试。没有人会喜欢在享受欢乐之后紧接着面对一场紧张的考试吧?毕竟,谁不想让这份愉悦延续更久呢?
作为实验班,这些学生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体育运动什么的本就不是他们的强项,所以有许多项目没人报名放弃参赛资格也是常见的事,班主任倒也理解,毕竟考场才是这帮学生们的主场。
班会结束后,小马走到鹿念身边,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对她说:“鹿念,你家长说让你这几天给她打个电话,你明天中午有空的话就打一个吧。”
鹿念抬起头,看着马老师,乖巧地点点头回答道:“哦,知道了,谢谢老师。”
上一世,鹿念上大学后基本不给家里打电话。这几天学习复习的压力不小,她甚至都忘了上高中时母亲要求的一周打一次电话,这不,上一周她就没打。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汇报一下学习情况,有没有什么违纪,与同学的关系好坏,是否跟得上老师,食堂饭菜好不好吃之类的繁琐问答。这些问题对于鹿念来说并不难回答,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麻烦。不过,既然是家里的规定,她也只能遵守。
第二天,鹿念中午为了打电话虽然没跟姜贞羽去吃饭,不过她有零食垫着肚子,倒是没什么。
校内的电话分两种,一种是可以用在外面买的电话卡输入201卡号使用的露天电话亭式电话机,另一种则是使用在银行办理的插入式电话卡的安在宿舍里的座机。鹿念是后一种的受众,毕竟她打电话次数不多,用插入式的电话卡不会出现卡号过期失效的情况,如果打不通那就是欠费了,充值后就可以接着使用。
这几天宿舍的座机整体翻修,她们108的座机还不能用,不过对面宿舍的电话已经安好且能使用了,现在宿舍里也没人,用的话也都是同学,应该不会介意。
鹿念嫌累就蹲在了地上打电话,她处于门和柜子之间的夹角,如果不低头看的话,难以注意到。
“喂,妈,是你让我给你打电话来着不?”鹿念不紧不慢地问道。尽管如此,她的语气里还是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淡,因为从小的教育加上青春期的心理问题使她很少喊母亲,每次打电话问候,都是直奔主题,从来不问家里怎么样。
鹿杨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酝酿情绪,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念念啊,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住在姥姥家的事不?那时候你就很懂事。”
鹿念知道她妈妈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她妈妈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都高二了,到了关键的时候,一定要知道努力。”
鹿念淡淡地应了声。
这时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忙音。
果然还是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吗?鹿念暗自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念念,你在那边适应学习节奏,可能压力比较大,我也是担心,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不要着急,也不要害怕,需要时一定给妈妈打电话,如果你不打,我就很被动,只能拜托老师提醒你。”
“嗯……”
“那还是按之前说的一样,一周打一次电话,行不行?”
“嗯。”鹿念应到,她知道母亲管自己这么严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给自己的未来留下遗憾。
不过只因要考上好大学,就放弃这个岁月的许多,也不能称得上是一种遗憾吗?
“那念念,你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行,呃,跟学校里的同学们相处的来吧?”
“相处的来,我跟我同桌关系很好。”
“你同桌叫什么?”
“上次放假应该跟你发微信说了,叫姜贞羽。”鹿念看着地板,想的都是上一世因自己没告诉母亲,手机被她偷看了之后惹出来的一些麻烦。
“哦。”
“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没有啥毛病。”
鹿念听到电话那端的妈妈似乎是笑了,又或者是别的,但是她没有再多说话,她母亲那边好像也没太多说的。
“你今天中午没吃饭吧?”
“没吃,能多打一会。”
“这咋行,下次吃完饭再打电话吧。”
“我有零食垫着肚子呢。”
“零食又不能当饭吃。对了,你看看现在食堂还有饭吗,去吃点吧,不然下午没精神。”
“应该是没饭了……”
突然,门被啪的一声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开门的方式有问题,还是力道太大,直冲鹿念而来。
“咚!”
不锈钢制的门把手正好磕在了鹿念的额角上,沉沉的痛意瞬间传遍了全身,她同时吃痛闷哼了一声:“啊!”
“念念,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电话那头的母亲听到声音后,立刻紧张起来。
鹿念下意识地捂住伤口,疼痛让她微微发抖,她没有立即回答母亲,而是低声喘息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不小心把头碰了,没事,我没事儿……”
“你没事儿呀,没事儿就不会叫的那么大声儿,是不是碰得太厉害了?”母亲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
鹿念忍着疼,手不自觉地抚向额角,她只用手摸了一下,疼痛感就如针扎一般从额角穿到大脑。
“念念,你真的没事儿?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鹿念同学,抱歉,我没看到你在这,我不是故意踹门的。”刚刚踢门而入的林安,手依然放在门把手上。她刚刚听到了一声惊呼,再联想自己刚刚那一下的动静,便意识到可能是刚刚撞到鹿念了,所以她立马道歉,顺便解释。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鹿念正一手捂着额头,痛苦地皱眉。
“你,你的额头……”她意识到门撞鹿念撞的厉害,连忙上前一步,担心的询问:“你额头没出血,你应该没事吧?”
“没事。”
鹿念下意识地躲开了,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不堪的样子,于是摇头说道:“别靠近我,我没事。”
林安见状,虽然还是忍不住担心,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扭捏了一下,说:“那你能快点吗,我也想打电话。”
那边的母亲似乎有些不放心,问:“念念,你要不要我帮你请假去看医生?”
“没事,不用。”鹿念捂着头说,“我这边还有同学想打电话。”
“好吧,那,妈妈先挂了。你不舒服跟老师说,带你去医院看看。”
“嗯。”
鹿念挂断电话之后,林安拿来一点吃的:“抱歉,鹿念,是我不好,刚才没看到你在……”
“没关系。”
林安刚要开口解释,就又听鹿念说道:“不用了。我没事,就是被磕了一下。”她用假笑安慰林安。
见林安脸上带着愧疚的神情,她摆摆手:“真的不疼,你不要内疚了,不然的话,我就真疼了。”
“那好吧。如果你觉得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林安说完,看向门,“那你……”
“我先回去了。”鹿念说完站起身,拔出电话卡,走出109宿舍,进了108。
鹿念吃了点东西,可是额头的疼痛还是一阵阵的传来,让她有些吃不住。
她知道刚刚那只是碰伤而已,连血都没出,只要忍住这一会,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可是针刺样疼痛、胀痛、烧灼样疼痛同时来袭时,她只觉头皮一阵发麻,甚至有了一种快要晕眩的感觉,她不禁扶住柜子支撑身体。
“鹿念?你怎么了?”鹿念抬头,看到是姜贞羽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盒,她一脸担忧地开口询问,“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舒服吗?要不要吃点热饭,我帮你带的。”
闻言,她勉强地笑笑:“不想吃。”
姜贞羽看着她苍白的脸,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她面前的窗台上,拉起她的手。
“怎么能说不吃就不吃呢,下午会饿的。”她不由分说拉着鹿念坐到了自己的床上:“我说吃,你就必须吃。”
她这么一拉,反倒让鹿念更加清醒了些,她知道姜贞羽是关心她,于是扯开嘴角笑了笑,“你这是威胁啊?”
“就是威胁了,现在给我乖乖吃饭。”姜贞羽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把筷子塞给了鹿念,“快点,要凉了。”
“嗯。”鹿念看了眼她递来的筷子,顺从地拿过来夹菜送入口中。
姜贞羽看着她低头吃饭,心里却不是滋味。
“往宿舍里带饭可是违纪行为,你真不怕被宿管抓到啊。”鹿念吃了一口之后,说道。
姜贞羽轻叹一口气,无奈地笑道:“谁让你是我同桌,我如果不帮你,你自己能行吗?”
“那……”她微微一顿,忽然问道,“姜贞羽,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哎呀,我想帮你就帮你了。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你额头怎么有点肿?”
“没什么事情。”鹿念摸了摸有些发烧的额心,“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碰了一下?”姜贞羽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疑有他,点点头,认真地说道:“那以后一定要小心啊。受伤了肯定很疼吧,如果影响上课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我知道了,谢谢。”鹿念抬眸看她,眼底浮现出一丝浅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知道你关心我。”
姜贞羽没有在意她的动作,反而笑着嗔道:“知道就好。”
“姜贞羽,能遇见你真好。”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知道你给我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姜贞羽狐疑地看着她,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你是温暖的,让人觉得安心的,和我的……家人一样。”鹿念轻声地说,似喃喃自语。
她的语调很轻很淡,却像是平静的海面上掀起的一道波浪,轻轻荡漾。
姜贞羽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这说的哪是我。”她捏了下鹿念的鼻子,“那我不成天使了。”
“嗯,差不多。”
听到这评价,她心里有些小得意,挑眉笑了起来:“那对我来说,你也一样。”
她凑近鹿念,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呼吸几乎融合为一,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唇边带笑。
鹿念看着她如画般的眼睛,心口有一处地方慢慢柔软下来,她情不自禁伸手去碰她的脸颊,姜贞羽愣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缩短。
在她们越来越靠近的时候,一道推门的声音响起来,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
鹿念身子微僵,脸上的神色瞬间恢复如常,而姜贞羽则是慌乱地站起身,拍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呼吸。
“瞧给你们吓得,姜贞羽你也是,给鹿念带饭也不看着点门口,万一是宿管进来你们都完了。”宋秋雨抱怨道,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鹿念,皱起眉问:“你们刚才干什么呢?”
闻言,姜贞羽立刻解释道:“我在看鹿念的伤口。”她说着把头看向鹿念,“你把头再抬一点,我看看有没有流血。”
“哦。”鹿念乖巧地照做,在姜贞羽看不到的角度,视线扫向宋秋雨的反应。
宋秋雨好心关心了鹿念几句,就拿着东西出去了。等宿舍门重新关上,姜贞羽才松了一口气。
姜贞羽看看身下的鹿念,赶紧拉开距离,脸颊绯红一片,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挺着头了,吃饭吧。”
“嗯。”鹿念垂着眼眸,端起碗,开始认真吃饭。
姜贞羽松了一口气,和她一样,低头吃饭,只是脑子里一直有些乱糟糟的念头,让她无法静下心。
饭吃完,她又说了一些话打发时间,等到午休铃响的时候,姜贞羽回到自己床上,准备整理上午的知识点和错题,但脑子里还是乱纷纷的,她想着这几天遇到的事和今天的意外接触,心情忽高忽低,久久不能入题。
鹿念那样的反应是喜欢吗?不,她有什么理由喜欢呢?她既然拒绝过,自己还妄想什么呢。
姜贞羽苦笑一下,强迫自己去看书。
在看书的过程中,她不断地摇头叹息,越想脑袋越疼,最后干脆把书扔到一边,躺在床上,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她的脑子里全是乱糟糟的,那些想法纠缠在一起,她不知道该怎么理清思绪,干脆不去想了,闭上眼睡觉。
下午醒来,鹿念的额头还是疼,连着半边脸都有点麻酥酥的。上课时也是注意力集中不了,总因疼痛走神,等到临近下课,她才缓过一些,趁着休息的时间去医务室买了一瓶云南白药。
她没告诉任何人,只是在晚自习的时候抹了几滴在额头处。姜贞羽在旁边看到了,也没说什么。
可是药没起到任何用,疼痛依然在。
第三天,鹿念跟小马说了事情的起因和自己的情况,小马觉得事不宜迟,先带她去医院看看,拍了一张CT,可是外科医生说没事。
拍CT的钱自然是鹿念自己付的,她没打算追究林安的责任。
鹿念十分不解,为什么会这样?于是又去询问了一下骨科医生,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只是软组织挫伤。她只能先回学校,默默忍受着疼痛,希望时间能够治愈一切。
然而到了第四天,她却发现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糟糕。原本只是额头处的疼痛,现在竟然整个面部都疼了起来。这显然不是单纯的软组织挫伤所能解释的,一定还有其他问题。
"也许真的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吧。"鹿念自我安慰道,"或许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觉得越来越疼......"
再过几天就要开运动会了,鹿念想看到姜贞羽奔跑的样子,想要告诉她那幅画的歌词……
碎片
姜贞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门已经被父亲上了锁,这意味着她又一次被禁足了。自从父母离婚后,父亲一直担心她会成为那些在外边游荡的精神小太妹,所以才采取了这样极端的措施来约束她。
或许,父亲是真的希望自己变好吧?然而,姜贞羽只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无奈。
此刻,她正在写作业,但手中的笔失去了力量,字迹变得不敢看。她不禁思考,如果自己连唯一的优势——成绩好,都失去了,那么父亲还会像现在这样关心她吗?还是会彻底放弃对她的管束呢?这些念头让她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可是,摆在面前的事实是,除了拼命学习,她别无选择。因为只有通过优异的成绩,才能有机会改变现状,走出这个困境。尽管内心痛苦不堪,但姜贞羽明白,只有努力学习,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希望。
姜贞羽想拼劲所有力气,无论面对学习还是生活。
只是她当时不知道——
爱你的人不会为难你到让你去死。
为难你到让你去死的根本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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