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不尽的时间里,南暝终于是走进了四人,虽然察觉到灵力在快速流逝,自己平日里也是十分冷静,可单单沾上了她,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确认自己内心里那个真实的声音。周围洒下些许落叶,铺在装有水的器皿上,泛起阵阵涟漪。
“阿暝,桂花糕好吃吗?”
“好吃!谢谢姐姐。”
“你我姐弟之间为什么要说谢谢呀?”
“这是基本礼仪。”
姐弟二人一问一答,可却让旁边的南暝陷入沉思。涟漪浮动得更大了。
“阿暝,为什么,他叫阿暝?那这个女孩子,是姐姐?为什么在这里会遇上这样的事?”南暝依旧是看不清楚这四人的脸,说来也奇怪,明明身形样貌十分清晰,可单单这面容自己觉得很是模糊,心里的声音再次催动着他走进,又听到了另一句话。
“阿暝,你觉得谁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呀?”
“当然是姐姐。”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怕伤害到姐姐。”
“那你会保护我吗?”
“一定会,一辈子不分离”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我都有很在意阿暝的。”
“好。”
终于,在脚部快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南暝终于是来到了四人之前,涟漪慢慢荡开,最后归于平静,原来自己,早就已经选择好了,那姐姐呢?姐姐会是怎样觉得自己?
容貌,南暝终于是看清了,两个小人,一个体态较小瘦弱,眉毛却是细长,一个手上带着藕荷色手链,长发嫋嫋。
“姐姐,既然这般,那我也许真的伤到她了。”南暝不经意的抬头,看清了那对夫妇的容颜,顷刻间,南暝冷汗直流。
那不是公孙权和李芊云,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和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子。
“怎会是她?”南暝思索一番,却下意识向两个孩子冲去。
“闪开!”
“阿暝!”
四人终于是注意到了南暝,可那女人却不管,唤出长剑再次刺向了瘦弱的孩童,尽管南暝拼了命地冲去,可一切早已经是定局,自己又怎么能改变呢。
空气寂静,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场景,自己第一次经历过的,第二次又陷入梦境,这一次,自己还是没能够拯救到他,这个自己心里痛恨又怜悯的,自己。
南暝脚步慢了下来,眼神带着忧伤,那个男子在女人刺向“自己”的一刻化为了虚无,伴随着听不清的声音,一只手伸向
“自己”,在挽留着什么。女子开了口:“若不是你,我的女儿,我的夫君怎会离开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
女孩前去阻拦,也被推到在地,南暝本能想去搀扶,但却停下来注视些什么。
女人拔出沾满血渍的剑,跨过男孩,不管他哀求的神情,一步一步走向女孩,“她对你,好像很重要一样,要不我也让你试试失去的滋味。”女人挥舞着剑,眼里是挑衅,男孩艰难站起身,朝姐姐跑去,这一次的他,保护不了自己,但也想尽力保护姐姐。在男孩靠近姐姐的一刻被女人斩灭,化作羽毛散开,落在器皿上,又掀起涟漪。女孩一步一步退去,最后瘫坐在地,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哭着,求女人不要杀她,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怎会听你的要求。
南暝唤出碎羽,快步上前,却被沈言拦住:“暝兄可要小心些,不要自乱阵脚。”
“滚开。”
南暝一把推开沈言,径直冲向女人。沈言无奈摇了摇头,何必呢暝兄,这只是你的内心,也许改变不了现实,你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公孙姑娘。
一把剑挥下,就有另一把剑举起。
电光火石间,两柄剑砍在了一起。
“滚开。”南暝用力,挑开了女人的剑,后者朝后退了几步。南暝伸出手,温柔地拉起地上的女孩,眼中闪过的,是愧
疚。
“没事吧?”
“没事的,谢谢大哥哥。”
“抱歉,我来晚了,没能救到你弟弟。”
“阿暝......”
“我在。”
“嗯?”
“我,也叫阿暝,也有个姐姐这样唤我。”
“这样啊,那大哥哥能救救阿暝吗?”
“我,尽力。”
南暝眼眉微微闪动,拉着女孩的手将她护在身后,执剑对向女人。
“这份戏码演了这么久,也不见有外人来打扰,你是第一个。”女人悟了悟手腕,刚才这家伙太用力了。
“戏码?什么戏码?”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南暝转头看向女孩,带着疑惑。
“大哥哥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年我们都会这样演戏,有人让我做出悲伤的表情看着那个小弟弟,还说若是有人来了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可是这么多年了,大哥哥你才来。”
“戏?”
“对啊大哥哥,这一切都是假的哦,我其实不在乎那个小弟弟,毕竟他与我没有关系,生死也与我无关。”
不知为何,羽毛竟然从水面上沉了下去,搅动着,最终形成许多个小漩涡。
“无关?不在乎?”南暝一脸吃惊地放开了女孩,他不敢相信,“姐姐”会这样说。
“大哥哥你怎么了?我们只是在演着戏码罢了。对了,那个弟弟,好像早就死了,是被母亲扔下来摔死的,很可怜吧?”
南暝朝后退了几步,浑身无力,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好似无法呼吸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南暝一直在念叨着。
南暝不顾一切向女人斩去,却因为灵力所剩无几,跟不上她的步伐,而女人也只是躲着,并不还手。在追逐了数个回合后,南暝终于体力不支,杵着剑不再前进,心中充满着痛苦,伤悲。
女人看了看南暝,没有说话,南暝身后的女孩却走了上来,挽住他的胳膊,这是姐姐喜欢的动作,可为何,你却说出这些话。
“大哥哥,你是不是很伤心?这只是一场戏,不用当真的。”
“嗯。”南暝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回着。
“对了大哥哥,其实,我也会死去的哦。”女孩说完这句话,身体变得透明,在南暝惊愕的表情中,最终也消散开了,南暝想要抓住,却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自己只能看着“姐姐”一点一点地消失,最后,他两次没能守护好童年的自己,也没能保护好“姐姐”。这一次,南暝埋着头,哽咽着,尽量不要让别人听到声响。
沈言看了看器皿,漩涡越来越小,最后又是微小的涟漪。
“还不停吗?”
沈言走向南暝,将他扶了起来,紧紧抱住他,“暝兄,没事的,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侧的。”
南暝却是不反抗,双手只是垂下,并没有抱住沈言,女人看到这一切便就离开了。只有沈言一直盯着慢慢泛开的涟漪,不懂为何还不停下,最终在南暝拿剑刺向自己时,涟漪终于停了下来,而他自己也终究是无力地倒在沈言怀中。
“暝兄,你这般对自己,又是何苦呢。”
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原本富饶繁杂的街道变得空无一人,十分荒芜,还伴随着些许雾气。而沈言没有注意到的是,南暝手上的碎羽开始泛起诡异光芒。
就这样,沈言如愿以偿地拥有了南暝几刻钟,他抱着他,温柔扶过这张颇似女子的脸庞,沈言割破自己的手腕,滴了几滴血在南暝的额头,血液被快速吸收,而南暝痛苦的神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沈言就这样同他说些什么,说了好久,无人知晓的内容。最终六人组找到了沈言他们,这才结束了这番温柔的景象。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小聪,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
“是是是,老大。”小聪有些惧怕眼前这人。
“怎么样。”
“老大,这新县,恐怕是一个巨大阵法。”
“嗯,继续说。”
“不久前我们一路追了过来,发现你们到了这里却不见了,但我们探勘过周围的地方,原本这里是一片富饶景象,这次来却很是渗人,因为担心你们进了去,我们也跟着来了,不过一路上都没见过什么人,只不过看见了一个唱歌的女人和一个老者,我们当中还有人中了计,被那女人吸引了过去;不过那老者却没对我们做过什么,而我们在这地方的四周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三个碑,碑文看不清,但有血腥味,二郎以血为祭,召唤血液来者的神识也不管用,我想应当是这三个碑搞得鬼。”
“毁不了?”
“在下无能。”
“罢了,隐去吧,有需要你们再出来,小心一些。”
“是。”六个残影退去。
沈言将南暝背在背上,朝着雾气稀薄的地方走去。涟漪停下的地方,一块碑显露出来,上面赫然写着:世人愚昧,大道不公,至亲已逝,生不如死。
沈言仔细感受着南暝的气息,由急躁逐渐平静,最终变得均匀,“看来暝兄已无大碍了,这地方还真有趣,能把暝兄逼得这番模样,不过暝兄啊,这心中执念,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像我一样,至于那个你想守护的人,我,真不能让你如愿。”
雾气的尽头,是一个破旧小屋,沈言进了去,把床拍了拍,将南暝安放在床上,静坐一旁,等待着他的苏醒。
而方才戏剧上演之地,缓缓走出一个老者,佝偻着身躯,身后跟着一名妇女。
“演了这么久的戏码,终究是等到了它的主角,小朱雀啊小朱雀,你能否接受这一切,又失去这一切,最终能否成长为睥睨天下的君王呢,这个尘世,需要有人,来执手,洛寅那人,私心太重,而你这小朱雀,纯粹或者说是极端,这样的人,才适合这个位置。”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