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去天玑门学习的日子,公孙湘一大早便起了来,收拾了一番便去叫南暝,想着怕他因为学堂人多不肯听讲,细细地安慰了一番,南暝也是听她的话,连连点头。
两人一起出了门,临行前李芊云也特地来,嘴里念叨着:“暝儿,这是你第一次离开这里,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人比较多,你可能会不适应,但是别怕,他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在那里你就好好学习便是,有湘儿在你们有个照应,知道了吗?”
南暝还是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为何李芊云眼眶竟然有些红润。
离开天枢门,两人慢慢地走在云泽山这偌大的路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南暝很是不舒服,望着那些相互比划的人们,尤其是拿着剑的很是害怕,躲在公孙湘后面低着小脑袋,极力让他们看不见自己。
公孙湘便牵了牵他的手,道:“他们是好人,是保护我们的大人,阿暝不要怕。”就算如此南暝仍旧不肯探出头,慢慢地走在后面,任由姐姐牵着自己的手,因为姐姐的手很温暖,自己是不想松开的。
由于是比邻之门,所以天枢和天璇二门的弟子很是容易见到,轩辕书烨便因为这个常常和公孙湘一道前去天玑门学习,今日也是撞见了。
“小湘儿!”书烨举了举双手招呼道。
“书烨哥哥。”公孙湘笑道,手却未曾放开。
说话间书烨便走了过来,递了几块桂花糕,“小湘儿,这是你喜欢的。”
“谢谢书烨哥哥。”公孙湘道过谢便分了两块给南暝。
书烨看见两人牵着的手皱了皱眉头,“小湘儿,你为什么牵着南暝哎。”
“他是我弟弟,况且今天是他第一次离开家去天玑门学习,有点怕生,牵着我的手就不怕了。”
“那我其实也有点害怕,你可以也牵着我的手,然后三个人一起去吗?”书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小手。
“不行。”未等公孙湘开口,身后沉默了一路的南暝愤愤答道。
“为什么呀?她可以牵你的手为什么不可以牵我的。”书烨也是有些生气。
“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南暝死盯着他,眼神里闪烁着别样的目光。
“可你是男孩子,她是女孩子,你们也是男女有别,为什么你能牵她?”
“因为...”不等南暝说完公孙湘将他拦在身后护了起来。
“他是我弟弟,没问题的书烨哥哥,你我不是亲人,况且我也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小湘儿了,你不能随便牵我了。”
“好吧...”书烨垂着头。
几人便一同前去天玑门,只不过姐弟二人和书烨总是隔着一点距离,路上又遇见了苏源和狄嫘,书烨索性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加入她们的队伍,几个小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步入学堂之后,南暝小心地打量着这个地方,有二十四方小案,大多都坐了人,几人便找了五个挨着地小案围坐起来。
最前边有一个很长的桌子,上面有几本书,放有一块戒尺,还饶有趣味地立了个花瓶插着花。
“老师也喜欢花吗?”南暝心里暗暗相道。
“湘儿,这就是你弟弟?”一个小女子将手搭了过来,问话道。
“嗯,他是我弟弟南暝。阿暝,这是师卿竹,师姐姐。”公孙湘向南暝介绍道。
“...你好。”可南暝却是一眼都不看,只是盯着公孙湘。
“这也不像我门下一个资质颇高的先生说的腐朽不言,不知礼数嘛。”师卿竹撇了一眼,笑道。
“那个时候阿暝伤病刚刚好,不爱说话,有所不敬,我在这里替他道个歉。”说着公孙湘便起身想要行礼,却被拦下。
“好啦,湘儿,我又没有怪你们。”师卿竹将她扶了扶,“他还很有趣,我喜欢。”
这话一出,公孙湘愣了愣,脸微微红,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抢了去。
“不需要。”南暝冷冷回道。
“这位公子确实如传言般冷峻,不过不曾窥其容貌,今日一见,真是丰神俊朗。”靠左边的一位学子站起来接了接话。
“诸葛焕,少说点好听的话,不觉得肉麻吗?这小家伙若是不说话,还真真以为是个女子呢。”挨在诸葛焕身旁的少年郎插话道。
“小墨子,都说你们摇光门兰氏是隐修,搞些潜杀一类的活儿,不该都是些寡言少语之辈吗,怎么好像你却一天到晚有说不完的话。”
“喂,师卿竹,能不能说些好听的?我们这叫暗道支援,清理杂碎,好为大部队开道,怎么到你嘴里全成了腌臜之辈了。”兰墨狠了师卿竹一眼。
众人说话间,一位神态翩翩,身材高挑的男子闲步进了来。
“肃静。”
“恭迎诸葛先生。”学堂里的众人尽数起了身,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免礼吧。”
“谢先生。”
“阿暝,这位教我们礼法的是诸葛敬先生,天玑门的副门主,很是博学,精通八卦阵,晓天理,心怀苍生,很是受人尊敬呢。”
公孙湘向南暝解释着,看了看自家弟弟,一双小眼睛里面好像只能够装得下她。
“公孙湘。”诸葛敬唤道。
“是,先生。”公孙湘便起了身,行了礼,静静听着诸葛敬接下来的问题。
“何为八卦。”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卦象几何。”
“乾,坤,巽,震,坎,离,艮,兑。”
“所表之象。”
“天,地,风,雷,水,火,山,泽。”
“嗯,坐下吧。”
“谢先生。”
“八卦,阴阳相生,变转,所属八个方位,八个属相,南暝,你知晓了吗?”
见南暝低着头,些许害怕,公孙湘拍了拍他,“没事的阿暝,诸葛老师很温柔的。”
“嗯...”
“轩辕书烨。”
“是,先生。”
“何为修道。”
“道者,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者,为天下万民求一生路,谋化万民,福泽天下。”
“不错,坐下吧。”
“是,先生。”
“南暝,可曾明白。”
“...嗯。”
“师卿竹。”
“是,先生。”
“从何辨别修道者和凡夫俗子。”
“观其相脉,若是静如止水则为凡人;若是有隐隐灵气环绕其身,则具备了修道的资格;若是这周身灵气有条不紊,照规律运转,则为修道者。”
“不错,坐下吧。南暝,可否知晓。”
“知晓,先生。”
“兰墨。”
“是,先生。”兰墨确实一脸闪躲的模样。
“修道的行路,你来说说。”
“修道的行路...这,这第一步是看,看他是否能,能飞...”
“嗒”地一声,桌上的戒尺重重拍下。
“修道的行路,以悟相为主,看自己从属八方之象;其次则是看自己是否能够习会起云,这起云便是让你能够御物,翱翔苍穹,若是不会的,便习强身之法,增强体魄,入玉衡,开阳,摇光三门,饲养灵兽,助自己能够在战场上快速奔袭。后便是历经自己所修之道,由门修,执法,门主,尊者,上尊为尘世五道,若有机缘,则破道升仙。南暝,明白了吗。”
“明白,先生。”
“兰墨,课法懈怠,下去将道则篇抄写五遍。”
“是,先生。”兰墨满脸的愁容。
“修道修道,修什么样的道,道的路途是怎样,代价是什么,这些全靠自己选择与承担,至于是否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看见的道,也全靠自己。记住,我在这里只是为你们传授教义,真正的路,要你们来走,做到知行合一,方为修道。日后你们这二十四人便是一个整体,彼此相互熟悉,日后的修道中要相互照应。”
诸葛敬看着台下的孩子们,他们能坐在这里,无一不是初露天资,他们或是未来的门主,或是三尊,都说不一定,但一定是这云泽山日后对抗邪祟主力。
“快快长大吧,北边的风云,快要卷到这里了。”
由于学堂的人都是知晓了自己的卦象,独独南暝没有,在让学生们自己交流的时候,便唤了南暝上台,为他测卦。
只见诸葛敬正坐台上,嘴里念念有词,拂尘轻扬,在南暝面前生出八卦之阵,越来越大,大到能够容下三人的大小后便缓缓落在南暝脚下。
“你且站于正中,定中宫。”南暝坐至中央,却见这八卦阵开围的水汽开始升腾,并且快速凝结为冰晶,抛向空中,聚集在正东,坎位,这正是天玑门所在之地。
原本晴朗的天空也被乌云覆盖,灵兽焦躁不安,天上似乎有些许裂口。
南暝额头生出密汗,身躯微微发抖,八卦阵越来越快,最后竟脱离中宫,向右边偏离了几步,让南暝脚下的中宫变为了离卦。
“中宫移位,这是何由?”
诸葛敬正想之际,那些冰晶凝结成凶兽的模样直直冲了下来,南暝也因此晕厥了过去,还好诸葛敬扶了他,不至于跌在地上。
公孙湘见状立马奔向台上,为他诊断,注入灵力为他安抚。而其他人便冲了出去,以自己的力量对抗着这些冰晶,起初的冰晶很是容易对付。
待安抚好南暝,诸葛敬便也出了门,只见那裂口更大了,投下些许光辉,使得这些冰晶开始变化,居然构成朱雀的模样。
这凶兽咆哮着,张眼望了望,感觉到一丝同类虚弱的气息后便奔向学堂,诸葛敬见状将小辈们护在身后,公孙湘也吹动着笛子唤出幽幽仙气,为众人补益着灵气。
“震相有形,立则护民,大道其光,以雷引之。”
诸葛敬挥动拂尘,显出八卦阵,引出几道地雷劈向这凶兽,只是几招便将它弄了个粉碎,可裂口的光继续增大着,凶兽又重新聚集。
“看来阻灭这孽畜只有从根源上,这天上裂口的光着实奇怪,那便将这水汽暂且镇压下去。你们当中所属乾,艮卦象的人去望四处,授法镇压这些水汽让他们不要再向空中凝集。”
“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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