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思豁的关系倒不像离职的时候这般可以容得她拖泥带水。
在他把自己赶出他家的那一刻,自己就和他毫无关系了。
她本来也是想要往回找补一下的…
但是…他好像也和公司的领导一般,
没有想过要给自己这样的人什么机会。
比如,自己的联系方式,不管是哪个社交软件的,
他好像全部都已经给拉黑了。
他家的门也应该永远不会对她敞开了吧!
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个她跟在他身后紧紧追了四年多的人。
还有那个她两年间每天朝九晚五去的离小楼不算远的公司,
哪一个都不能再回头去找了。
梁顾惜这才发现,自己最近好像总是被人赶走。
自己安于的现状也好像一直都只是个假象。
自己拥有的一切来得轻巧失去得也轻巧。
当然了,其实也都是她咎由自取。
那本就是一份她不该奢望的爱情。
还有自己以前也想过要不要干脆辞职算了。
因为曾经想过放弃,现在被别人放弃也是正常的。
这么想着,已经迈出了家门,呆立在门口许久的她又转头,回到了家里,
只简单脱了鞋子,
穿着那身随时可以出门的衣服躺回了床上。
她很幸运,
因为已经有了这栋暂时属于她的小楼,可以不用付房租。
不用因为失业就觉得下个月没办法过了。
自己也有一些积蓄,如果一直不工作的话,
拮据地生活个好几年都没有问题。
她本来应该因为这个松了一口气才是。
可是梁顾惜望着头上的屋顶。
因为是一栋三层小楼,是贯通的,
所以看起来真的特别遥远。
望着那遥不可及的“穹顶”,
她伸出手,突然觉得很空虚很落寞。
当然最多的还是难过。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像一只流浪猫。
只是住在一位好心的奶奶留给自己的房子里,
不用挨饿受冻,但也只是暂时的。
毕竟这并不是会属于自己的家。
在外面即便很努力了,
却因为那不明不白的出身和那有些过分自由的心,
也还是会被别人诟病嫌弃。
她无论怎么努力似乎都改变不了某个残酷的事实。
一切好像真的又回到了原点。
她又是一个人了。
不对…还是不对…
好像也不是一个人。
还有一只猫。
那个小猫钥匙扣就在她的床头柜上,压着那张便签纸放着。
她躺在床上,因为刚睡醒实在也不想再睡。
加上刚醒酒头疼睡不着,
也没有心思去做其他的事情,
当然了,就算有心思,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于是…她就百无聊赖地玩起了那个小猫钥匙扣。
好像并不是自己之前丢的那个…
而且自己好像是在公交车站丢的,
他好像从来不会坐公交车…
所以…不可能刚好是他捡到的吧…
那就是他帮我找回来的?也不可能呀…他怎么有闲工夫操心这些事情。
那个小猫钥匙扣是梁顾惜自己做的,
上高中的时候,一段时间很迷恋羊毛毡这个东西,
就学着自己做了一个,一直挂在书包边上。
因为手艺不精,所以其实做得很难看,
加上那时候大大咧咧的,而且只是自己随便做的,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意义,
对于这个也一直没有很爱惜。
之后丢了也就丢了,也没有太用心地找过。
虽然原来做的是一只小白猫,
但是自己弄丢的时候因为已经在书包边上挂了一年多,饱经风霜的,
所以看起来黑乎乎脏兮兮的,早就变成了一只小灰猫了!
不过现在手里的这只雪白干净的…
虽然还是有点儿难看,
但是已经比起当时那个其实有点儿奇形怪状的样子圆滑可爱多了。
应该不是自己的那个吧…看来得还给他才行…
想到这里,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再次出门…
可是…自己虽然也去过他家玩过一次,
但是那时候他是一个人住在一个很乱很小的出租屋里的,
现在世异时移,
他现在看起来相当成功,
戴着的那块手表看起来就很贵…穿的衣服也是,
应该早就从那里搬走了吧…
于是,她再次垂头丧气地躺了下来…
对于昨天的郑同学,她只看到了他贵气的打扮,
一下子就被吓到了,觉得疏远了,不敢再看他了。
却没有发现,虽然衣服变了,身份变了,
但是他面对她时候的表情还是和从前一样。
即便前一秒再严肃这一秒也会温和下来。
对了,
他不是给我他的电话号码了吗?
我打个电话好好问问他不就好了!
于是…她在手机里输入了那个号码,
哦,还是原来那个吗!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而另一边,郑骁阳电话关机的理由是…
因为他有一件事情得全神贯注地好好想一想了。
而且…之所以为什么明明挺期待她的电话的,却还是要这么做,
是因为他觉得她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今天一定会想要好好睡个懒觉的。
关于她的情况,其实他已经听一个和她做差不多工作的班里的另一个同学说了一点,
毕竟绘画的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也因为是同行,所以彼此其实都有偷偷互相关注。
于是…除了知道她失恋了,他也知道她失业了。
所以…请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样难过的时刻他曾经也经历过。
睡一觉或许就会好多了。
虽然困境也还是会在那里,但是至少可以有精力去好好迎接新的一天了,不是吗?
不甘心好像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词。
因为不甘心,所以梁顾惜对于其实根本不喜欢她的任学长穷追不舍。
因为不甘心,她总觉得明明已经很好的工作却总还是差了点儿意思。
也因为不甘心,郑骁阳这么多年,也一直都还是一个人。
郑骁阳其实要比梁顾惜大了两岁,之前因故休学了两年,
所以一直还是和她同届。
今年梁顾惜二十三岁,他二十五岁。
她是他唯一一个喜欢过的人。
对于她。他也从来没有真的甘心过。
就像梁顾惜在看任思豁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还带着某种特别浓厚的滤镜,
自动过滤了他全部的缺点一样。
即便长得也就算是普通人中比较帅的,
但是她还是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生。
郑骁阳在看梁顾惜的时候,也觉得,
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了解起来似乎都没有任何优点的她,
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的女孩子。
哪里都完美至极。
梁顾惜对于昨晚的事情是完全不记得了,
但是因为郑骁阳滴酒未沾,所以每一个细节都还记的清楚。
他没喝酒其实也是因为实在也没有机会,
因为明明点了不少酒,好像都被她一个人喝完了。
他当时想要拦着来着,
但是因为看见她实在是难过,
她的事情自己这个只是老同学的男人应该也插不上话吧,
所以就只是静静地坐着。
同学会因为梁顾惜的“扫兴”,聚餐环节匆匆就结束了。
梁顾惜醉倒在桌子上,其他人嬉笑着结伴离开了。
郑骁阳主动提出留下来结账,
并且说自己是破锣嗓子,之后的KTV活动自己就不参加了。
关于郑骁阳的事情,很多其实都是只有梁顾惜一个人知道的。
他真的很爱说谎,
刚刚那句说自己是破锣嗓子的就是一句十足的假话。
他唱歌唱得很好听。
高考之前,二十岁的他带着十八岁的她去了一次KTV,
去练习要在毕业晚会上和全班同学一起唱的校歌。
为了奖励她唱得真的很好,
虽然其实已经走音走到另一个城市去了。
但是他告诉她,能够勇敢地唱出来就是很好。
于是他又陪着她唱了一首别的歌。
是什么歌梁顾惜记不得了,
只知道,真的很好听很好听,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耳朵里直直钻进心里。
在她觉得,好像比原唱还要更好听一点!
自己很会唱歌的这件事情,
除了梁顾惜和他自己,
还有那个无意路过然后惊讶驻足了一会儿的服务员小哥哥
世界上好像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
不过,好听的歌喉什么的似乎还是并不足以让她心动。
班上四十个同学来了三十个,吃饭花了三千多,
虽然总数有点儿吓人,但是算到人均,也就一百多,其实也还好。
虽然对于以前的郑同学而言实在是一笔难以承受的巨款,
但是毕竟现在的他是电竞冠军,带领队伍赢下过很多场国内知名比赛,
奖金拿了不少,现在也算是个有钱的“公子哥”了。
这点小钱,洒洒水啦!
所以虽然或许AA更加公平,
他还是慷慨地说:“我来请客吧!很高兴和大家再见面!”
然后在确定大家都走了之后,就拿出银行卡结了账。
那张银行卡是梁顾惜陪他一起去办的。
是高一的时候,虽然那时候的梁顾惜只有十六岁,
但是因故休学了两年的郑骁阳已经十八岁了。
虽然其实也根本没必要。
但是反正她觉得等自己到了十八岁应该也是要去办的,
提前熟悉一下流程也是件好事情,
所以还是粘着他跟着一起去了。
郑骁阳也没有拒绝,
于是两个其实兜里都只有十块钱的人就这么一起进了银行。
也幸好,他当时带上了她,
进去了才知道,原来还要二十元的工本费。
自己的十块钱加上她的十块钱一起才刚好够。
梁顾惜也当然很慷慨地把钱拿出来给了他。
毕竟确实今天是他帮了自己的忙,带自己“见了世面”,
就当感谢费吧!
于是办到最后一步的时候。
他把右手帅气地插在校服的口袋里,
然后用左手轻轻碰了一下正聚精会神盯着那位正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的银行柜员小姐姐看的梁顾惜,
再指了指旁边展示出来的银行卡的款式,问了她一句:
“喜欢哪个?”
“啊?问我吗?”梁顾惜回过神儿来,抬头望着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说道。
“嗯,是你。还能有什么别人吗?喜欢哪款?你帮我选吧,就当谢谢你刚刚借我钱!”
“哦…哇,粉色的这个小猫的好可爱呀!不过是帮你选…我来好好看看…”
“好,麻烦您我要这个粉色小猫款式。”
“啊?你真的选那个?你一个男生用的话…”
“谁规定男生就不能也喜欢粉色的?你觉得好的这个,我看也不错,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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