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正儿八经的搬进滨江一号,这样祁桉上下班也更近一些,很久不回来住的陆嘉屿也从爷爷那边搬过来。
小两口也算是正式的在一起了。
午休时,祁桉在群里发信息。
[初次登门拜访要送些什么呢?]
三人小群里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出来回答。
[你们都在忙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简琪才发来短信。
[忙着和甲方谈生意。]
随后又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
[我在改稿子。]林知聿也发短信过来,[等会再说,不过一般都送保健品。]
陆嘉屿的爷爷年纪也大了,买什么保健品比较合适,祁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应该买什么。
[怎么?有情况?相亲了?]
简琪三连问,吓得祁桉根本不敢回复。
要是知道陆嘉屿是她的合法丈夫,估计得一蹦三尺高。
一个磨人的甲方,一个隐瞒的密友,祁桉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抓狂程度。
陆嘉屿的确是在和简琪所在的公司谈判,想压低成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南星也想了很多办法,依旧没有谈下来合适的价格。
“这个行业,我想大家应该都明白,好的料子,好的技术,成本本身就高。如果硬要压价格,压成本。那出来的产品未必能让你们满意。”
简琪从事这项工作已经几年了,对于这样压低成本的公司她见得多。
云创科技这样的大公司也会这样,她真的没见过。
“贵公司想和我司合作,我知道肯定是看中了我们的技术。”
“但是,我们能给到的就只能是这个价格。”简琪很想谈好这次生意,给自己放个假,这个合作谈了这么久,云创还是在考虑,她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那我这边还是先商量一下吧。”沈南星也是没辙,家居行业目前的前景的确不是很乐观,实体店也好,网络销售也好,价格要便宜不说,质量还要好。
怕就怕,企业从中为了获取利润,产品做的不像样子。
陆嘉屿坐在办公桌前,愁眉不展。
“问对方能不能亲自去盯生产线?”
“智能家居,一开始没有那么复杂,只是产品太多,反而复杂了。”
“我们想合作的是乡村疗养院。”
沈南星坐在对面,一筹莫展,“那你要做好亏本的准备。”
“虽然你的确不差这一笔,但是一旦开了这个头,想收住可就难了。”
陆嘉屿的想法,沈南星一直都知道。
正说着,陶冶从外面进来。
“我看了一下,目前江城的疗养院配备的都是一些比较老式的辅助疗养家居。”
陶冶递了几张照片。
“我在想要不然合作一下试试,如果反馈的很好,那说什么也要去做,我们一开始办云创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三个人一开始办这家公司的时候,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赚到钱了,能帮一些比较困难的人。
“云创现在也不只有这一条路,智能这个行业,会越来越先进,越来越层出不穷的。”
“所以,我们就先做吧,以后有以后的事,对吧?”
陶冶拿回照片,撇撇嘴,“大不了咱们少拿点奖金。”
陆嘉屿看看陶冶,又看看沈南星,“你们俩愿意吗?”
沈南星差点气笑了,“你说的什么话。这么多年了,我和陶冶也没说过一个不字。”
陆嘉屿不再犹豫,既然身边的两个巨头这么支持他,难得他没有再狠心去压榨对方。
简琪收到合作文件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疯了,这个合作计划谈了这么久,终于!终于!谈成了!!
[朋友们,请为我鼓掌,合作谈成了!]简琪发了一堆高兴的表情包,整个人兴奋的不得了。
祁桉还在加班,数不清自己加了多少天班,自从搬到滨江一号,等于是没回去过,一直在医院,跟台的手术越排越多,根本忙到没有时间休息。
陆嘉屿联系不上祁桉,只好让小陈去医院找她。
刚从手术室出来,祁桉累得蹲在地上缓神。
“太太…”
小陈一句太太,把祁桉从精神恍惚的状态里拉了出来,吓得祁桉连忙站起身,“别!”
祁桉四下看看,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她怎么解释。
“陆总,他在外面等你。”
祁桉有些诧异,又抬头看看走廊里的时钟。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怎么还在等。
“告诉他,我今晚回不去了,手机没有时间看。”
祁桉累得快要灵魂出窍,压根没注意到陆嘉屿已经在她旁边站着。
“又不回了?”
颇像一副在家等着的小媳妇。
祁桉瞪大眼睛又仔细看看,才看清楚旁边的人。
“先回家。”
陆嘉屿低头看看,心疼的不得了,两只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还有黑眼圈。
“我就在外面等你。”
“哪怕只有一个小时相处的时间,我也等你。”
陆嘉屿揉了揉她的眉心,“先去忙。”
旁边的小护士紧盯着眼前的人看。
“陆嘉屿唉?”
“真的是他!”
“他和祁医生?”
小护士一脸怀疑,“不会是?”
“不会是祁医生的对象吧?”
“他可是云创的老板,你在说什么啊?”
“祁医生再有本事,也入不了他的眼吧。”
另一个小护士摇摇头,“祁医生也很厉害好不好。”
祁桉去了休息室换了衣服,又去病房看了看刚才手术的病人,才放心下班。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陆嘉屿还等在下面,祁桉一路小跑,跑到车前轻轻地敲了敲车窗。
车门自动打开,里面的人伸出手,“上来。”
祁桉一脸疲惫的靠在车座上。
“到家了,我喊你。”陆嘉屿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手掌覆在祁桉的眼睛上,温温热热的,祁桉一动不动的睡着了,这几天她太累了。
陆嘉屿看着她的侧脸,看起来似乎又瘦了些。
一路上,祁桉睡得很香,整个人很放松。
到了滨江一号,陆嘉屿才轻轻地从后座上把祁桉抱下来。
窝在陆嘉屿的臂弯里,祁桉睡得正香。
卷翘的睫毛似乎带着水汽,陆嘉屿连走路都放慢了脚步。
这几天一定累坏了,陆嘉屿划了划她的鼻尖,随后又替她盖好被子。
一觉睡到闹钟响。
祁桉整个人浑身酸痛,想起昨天陆嘉屿来医院接她的事,一激灵起身。
刚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香味。
陆嘉屿站在厨房,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平底锅。
祁桉凑近,“好香。”
看到祁桉下来,陆嘉屿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睡好了?”
祁桉点点头,“睡好了。”
看着锅里的煎蛋,祁桉想着,那些她看不到的岁月里,陆嘉屿是不是也这样照顾自己的。
“洗洗脸,过来吃早饭。”
陆嘉屿很快就做好了早饭,热好的面包和煎蛋,还有热牛奶。
“以前也会这么做吗?”
祁桉边吃边问。
“偶尔做。”
陆嘉屿上大学时基本都是吃食堂,工作之后,偶尔做一两顿,偶尔回爷爷家。
祁桉前一阵子还在考虑的事情,正打算问问陆嘉屿。
“陆嘉屿,我们可不可以抽个时间去看看爷爷。”
旁边的人一震,“你想去?”
祁桉点点头,“高中毕业之后,我好像就没见过了。”
哪怕是在大学城,祁桉也没有碰到过,每周回去一趟,更是窝在家里不出门,哪里能见得到呢。
“我们好像错过了很多。”陆嘉屿回身看她,眼底的墨色越来越重。
祁桉知道他话里有话,这么多年,两个人谁都没有走出那一步,“那以后就好好弥补吧。”
祁桉走上前,装作不经意的看他做饭。
“好,等你有时间,我们回去一趟。”
结婚的事情还没有告诉爷爷,这些天陆嘉屿一直担惊受怕,直到那天见了祁桉的父母,他才觉得结婚这件事算是很稳妥了。
回大学城,正好经过祁桉的家,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医院里忙,根本没有时间回家,短信里寥寥几句问候,祁桉忽然觉得冷落到了父母。
陆嘉屿一早就和爷爷通了电话,电话里告诉老爷子两个人已经领证的事。两个人刚下车,爷爷就站在门口等着。
“是祁桉吗?”
祁桉快步上前,扶住爷爷。
“是我。”
陆嘉屿一脸笑意的站在后面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明明爷爷没有见过几次祁桉,却亲热的像自己的孙女一样。
“快进来坐。”
客厅里收拾的整洁干净,老人家爱书法,阳台边有一个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字画。
陆嘉屿放下东西,竟觉得自己有些像外人。
“嘉屿父母走得早,性格呢有一些孤僻,相处起来会觉得有些累。”
陆嘉屿头上三条黑线,“爷爷,你这么说不怕她后悔吗?”
老人家笑声爽朗,“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一直就是拼命的工作,也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祁桉皱着眉头,没有正儿八经谈过?那就是也见过其他人咯?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从卧室里拿出一盒东西,“我老了,嘉屿奶奶走的时候就叮嘱我,等嘉屿成了家,就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一张房产证,一些银行存折。
“这些东西呢,就交给你了。”老人家递上这些东西,眼含热泪。
“东西不多,是我和奶奶的心意。”
祁桉早已经忍不住流泪,“爷爷,你放心,我和陆嘉屿一定会好好的走到最后。”
回去的路上,祁桉想回家看看,大学城的氛围很好,来来往往的学弟学妹,街边热闹的烟火气。
陈丽君完全不知道祁桉要回来,也没准备菜。
“怎么回来不说一声?”
陈丽君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妈,你打算让我们俩站到天黑吗。”祁桉撇撇嘴。
刚走进屋,祁桉就大叫起来。
“妈!”
祁喻坐在沙发上一愣。“姐!”
“你别喊我姐,你在这里干嘛?”
祁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警告你尽快离开这儿。”
祁桉站着发抖,一旁的陆嘉屿意识到问题不简单,走到祁桉的面前。
“怎么了?”
祁喻看到眼前这个人,顿时来了兴趣。
“哟,祁桉,你榜上大款了。”
祁喻从沙发边走过来,“怪不得这一阵子没回家,原来是有人要了。”
“祁喻,你嘴巴放干净点。”
祁喻,祁桉叔叔家的女儿,从小到大爷爷奶奶最疼爱的孙女。
“你现在在我家。”
祁喻压根不理她的话,径直走到陆嘉屿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祁桉,这不会就是你高中喜欢的那个人吧?”
祁桉恍然大悟,“你看了我的日记?”
祁喻和祁桉高中时同住过一段时间,因为同一个学校,不同年级,祁桉在家的时间短,卧室大半的时间都是祁喻在用。
“对了,是叔叔让我来的。”
祁桉早就猜到是祁正宣的想法,这个家,他不妥协松口,祁喻绝对进不来。
陆嘉屿在旁边干着急,他根本不了解这里面的来龙去脉。
“你又拿钱给她了是吧?”
祁桉看着陈丽君,“妈,到底要我说几遍,别在跟他们来往了,为什么就是不听?”
祁桉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从小到大,在祁家二老的眼里只有叔叔一家,自己无论多努力,陈丽君有多孝顺,他们永远看不上,明里暗里的嘲讽,祁桉已经见得太多了。
“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祁桉的脸上。
祁正宣站在祁桉的面前,脸色凝重。
祁桉愣在原地,这是祁正宣第二次打她。
第一次是高考结束后报考学校,祁正宣一心让祁桉报考医学院,争执中祁正宣打了她。
一再妥协,换来的是第二次被打。
祁桉眸子黯淡,也不再哭了。
陆嘉屿抬手想看看祁桉的脸,整个人紧张的不知道该做哪个动作好。
这个场面他从未经历过。
“我们走吧。”
祁桉拉着陆嘉屿往外走,什么话也没留下。
坐在车里,陆嘉屿给她道歉,他不知道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事。
“陆嘉屿,你后悔吗?我这样鸡飞狗跳的家庭?”
只要不涉及到祁家,他们永远是最幸福的一家。
表面上看起来无比幸福的家,早就腐烂了。
祁桉一路上都在哭,她太委屈了,这么多年从未得到父亲和其他长辈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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