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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诉绵绵的靠在祁知礼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样的状态更叫祁知礼心慌。前几天才那样猛烈推开他,现在却迫不得已的“投怀送抱”。
“程诉!程诉!醒醒!”
她还是没力气,被祁知礼扶着也快站不稳。
“你对她做了什么!”
祁知礼深棕色的瞳孔散着戾气,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段宜清,那股常年养尊处优下来的压迫气场让人喘不过气,段宜清被盯着紧张起来。
“我……没做什么,她就是喝醉了。”
这话显然没什么信服力。
“没有……”
程诉轻轻的气息扫在祁知礼的脖颈,声音被风吹散,叫他听不清。
“我没喝酒,是……他在饮料了做了手脚……”
下药这种手段,太卑鄙,要多恶劣的心才能做出这种事,祁知礼登时就怒了,他要那么小心对待的人,差点栽在这个混蛋手里。
可现在不是在这儿和段宜清算账的时候,先把程诉带走才要紧。
“你的地盘你处理,我先带她离开。”
一直在旁的冷序南被祁知礼叫出来,在LOVE喝酒突然得知消息时,冷序南非要跟过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车和司机都是冷序南的,祁知礼将程诉抱上车。
“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程诉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没有骨头一样,原本靠在车座上的身体又倒在了祁知礼怀里。
“我没力气……”
她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白色的裙子露出手臂,祁知礼碰到程诉露在外面的凉浸浸的皮肤,发丝与颈间是那股一如既往的清冷木香。
没了以前种种越界的想法,他现在心里只有担心,担心程诉真出了事。
“祁少,现在要去哪儿。”
“去最近的医院。”
那混蛋到底给程诉下了什么药,祁知礼不知道,还是去医院稳妥好好检查才稳妥。
黑色的库里南开走,冷序南留下了,这家店是他堂弟的,也算是冷氏的产业,听说他来了,经理赶忙出来招呼,带着人把段宜清扣下了。
段宜清和这里的经理还算有几分交情,不然也不敢在这地盘做这样的事,但看经理对面前这个冷峻男人毕恭毕敬的态度,他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胆子这么大,阿礼的人也敢动?”
冷序南跟祁知礼比起,面容中凌厉更多,和家族气氛有关,他又多了点不属于正道的阴冷,骤然一问,让人不寒而栗。
段宜清心“咯噔”,刚那人掷地有声的说他是程诉男朋友,面前这人却说那是祁知礼。混迹多年,他知道祁知礼这个名字在京城的分量,祁家和凌家的孩子,没人敢招惹。
可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位少爷有女朋友,还是刚回国的程诉,何况程诉才否认过她和祁知礼的关系,否则他怎么敢这么大胆。
不管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看刚才祁知礼的反应,他对程诉很在意,他惹到了这位大少爷,他怕是不会好过。
冷序南扯着他的领口。
“再问你一次,对程诉下了什么药。”
“就是迷幻剂,让人手脚无力产生幻觉而已。”
段宜清不敢不答。
“给这位段先生一点教训,不用我教你吧。”
冷家常年混迹于灰色地带,黑白两道都卖冷序南和他母亲家的面子,教训这样一个小人物,熟练得很,冷序南也从来不会亲自动手。
他撇下人,给祁知礼回了电话。
程诉正躺在病房里打点滴,脸色有点白,好像睡着了,祁知礼怕吵到她,特地去病房外接的电话。
他不知道他该不该庆幸,还好只是迷幻剂,不是什么更下三滥的东西,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你对你这位助理有点关心过头了吧。”
冷序南听见祁知礼长舒一口气,在电话那头轻笑调侃。
“程诉可是我妈的人,她要是在京城出了事我怎么交代?”
在京城,在他的地盘,程诉回来两个月就出了事,凌淑慎会怎么想,是他连他的助理都护不住,还是他为了反抗凌淑慎的决定故意任由事情发展?
“就算她是你妈的人,你也不用当着姓段的面,说你是她男朋友吧?你什么时候变成她男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
祁知礼说不出话,他那会儿看着程诉倒在他怀里,“男朋友”这词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他喜欢程诉,但不至于强迫程诉和他在一起的程度。
他火速挂断电话,怕冷序南再问更多,而他无法回答。
透过门上的玻璃,里头的程诉好像醒了。
她其实没睡着,只是药物的作用让她意识混乱记忆不清。
只记得好像隐约间,她看见了祁知礼,然后被他抱走了。
她觉得好渴,想起身去拿床边的杯子,但手腕无力,玻璃杯被她弄倒在地,声响太大,在门外的祁知礼都听到了,慌张的推开门。
程诉没被摔碎的杯子吓到,却被祁知礼推门的声音吓到,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看清来人后,忽然又放下心来。
还好面前的是祁知礼,不是段宜清,还好她现在躺在医院,而不是酒店的床上。
“怎么了?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知礼到病床边,握着程诉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检查,没有异常,应该没有受伤。
程诉想缩回手,却被祁知礼更加用力的握住,对视中,他眼里的担心情绪快要溢出。
“我……想喝水……”
祁知礼重新找了杯子,将程诉扶起来靠在他身上,把杯子递到她嘴边。医生说服用这种药物后要多喝水才能加快代谢,程诉拿不稳杯子,只能祁知礼一点一点喂她。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程诉没有告诉祁知礼她去了哪里,他怎么会那么及时,那么刚好的出现。她微凉的体温靠在祁知礼灼热的怀里,声音虚弱,不解的问他。
祁知礼愣神一瞬,像是没料到程诉的问题,她怎么一醒来问的是这个?
“是,周西告诉我的。”
周西也是京大数院的人,聚会自然也来了,只是和程诉不同届,不在一个包厢。
可好巧不巧,段宜清想强行带程诉出门时被他撞见了,程诉那表情那动作一看就不是自愿的,他马上就打电话给祁知礼了。
就职第一天在办公室撞见他这位学姐和他老板的亲密举动,就猜到这两人关系不简单,遇见这种事,当然第一时间跟祁知礼说了。
祁知礼接到电话没经思考的就要过去,还好LOVE离那儿不远,他喝了酒不能开车,还是冷序南送他过去的。
“祁知礼,谢谢你。”
是真的谢谢他,才让她不至于……
在被段宜清拉扯着要把她带走时,她是真的想见到祁知礼,真的见到他之后,也是真的高兴,或者说安心,心里想至少他不会像段宜清一样乱来,他对她所有的举动都是光明正大且没脸没皮的。
她知道她倒在了他怀里,她控制不住的去抱住他,好像不知不觉,他在他心里筑起了一道安全感的围墙,那道墙里,只有他在。
虽然他做了很多越界的事,可程诉生不出那种和对段宜清一样的厌烦,她潜移默化的接受了他的很多冒犯,甚至都不再觉得是冒犯,就像他说的那样,就像现在还靠在他怀里一样。
祁知礼的指节穿过程诉的发丝,扣住她的肩膀,他体会到她周身散发的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惊恐,想把她抱紧再抱紧一点。
这是除了喝醉酒那时,程诉第一次这样安静的被他搂住,祁知礼听见了她叫他的名字,她清楚的知道在她身边的是谁,然后跟他说谢谢。
她还是软绵绵的,药物的后劲还没过,就这样枕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呼吸轻轻的,却把祁知礼的脸吹红了,可程诉睡得很安稳。
祁知礼轻轻的把程诉放下,在病房里守了一夜。
清晨时分,阳光把白色的床单照成暖黄色,程诉才从梦中醒过来。
在梦里,她好像又经历了一遍昨晚的事,梦里没有祁知礼,她被段宜清带走了,她一下惊醒过来。
手上是异样的重量,祁知礼正趴在床沿,握着她的手睡着了。
梦里没有他,还好现实中有他。
昨晚记忆连不成线,但程诉记得他这张脸出现时惊喜的感受,那些片段在她脑海里飞快闪过,她的心跳也忽然快起来。
祁知礼这张脸真的勾人得很,含情的桃花眼,立体高挺得刚好的鼻梁,以及流畅完美的脸型,即使在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时刻,也叫人挪不开眼。
沉静的祁四少实在难见,程诉忽然起了心思,不知道这样一张脸摸上去是什么感觉,隐约记得那天他醉酒时,摸上去是温热的。
小心的挣开被握住的手,缠上了近在咫尺的祁知礼的发丝,他的脸埋在被子了,程诉摸不到,只能摸到他的头发。
祁知礼喜欢摸她的头发,程诉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她上手揉了祁知礼的头发,发现好像是挺好摸的,柔柔软软的,不知不觉就在程诉手上越缠越多。
“程诉,别弄我头发了。”
刚醒来的声音带着点干涩的沙哑,程诉的手顿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是真的很难受,叫人不自在。
祁知礼倒没生气,只抓住了她那只作乱的手。
“再弄我就要弄回来了。”
他俯身压下来,另一只手当真缠上了程诉的头发。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药劲已过,程诉恢复了力气,却和没恢复一样,都挣不开祁知礼。
身体倒没什么不舒服,只是这样,她心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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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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