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女巫跪坐在地上，她正在大口的吐血，显然受到了重创。而另一边，张大胡子只是扫了一眼，瞳孔就瞬间收缩。自己的手下全部倒在血泊中，他们的身体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被碾蹂躏的痕迹。很明显，是死于虐杀。

金今似乎很诧异张大胡子的到来，她缓缓地转过脸，紧闭的右眼不断地有鲜血渗出，应该是力量透支的缘故。也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击杀自己所有的手下，并且还丢了一只强大的火鸟，还能活着本身就很让张大胡子意外。

虽然对自己的手下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是到底也算是张大胡子的私人财产。北境人口本来就少，能够找到满意的本身就不容易，后面还要花时间磨合与相互信任，其中所要花费的心思只要想一下就足够他怒火中烧。

女巫就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张大胡子全身的气温骤降。北境的天气本来就足够寒冷了，但是现在，张大胡子却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是异种特有的能力天赋，和巫不一样，虽然限制很多，但是独属于自己的却非常好用。

眼看着张大胡子身体再度变成巨大的白熊，极冷的冰面从他脚下迅速蔓延过来，一路上所有碰到的东西都在被迅速冰冻，甚至连旁边那些尸体也几乎是在瞬间被冰封入体。

虽然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女巫还是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朝着森林深处跑去。明知道跑不掉还要做垂死挣扎这就是生物的本能。金今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张大胡子也认为毫不意外。

在张大胡子眼里，金今已经是自己掌中的猎物。他没有马上追过去，给对方一点逃生的希望，然后再彻底击碎更符合他的喜好。更何况，还有一点收尾要做。

路过那堆被自己冻住的手下残骸时候，张大胡子打了一个响指，整个冰柱全部粉碎，连带粉碎了里面所有的尸骸。几颗黯淡的晶核飞入张大胡子的口中，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张大胡子感受到自己的能量获得补充。

既然死了，晶核自然不能浪费。张大胡子一边咀嚼着晶核一边思考着。在他看来金今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不然至少在自己到来前怎么都要拿到那些晶核作为力量补充。越是虚弱的时候就越要抓紧补充能量，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将会面对怎么样的危险。

【果然是在内陆娇养的大小姐，要不是有人罩着，估计早就被吃干抹净了。】张大胡子随即加快了步伐，即便是自己胜券在握，天性狡诈多疑的他还是担心夜长梦多。早点吞到自己嘴里才是最安全的，至于其他的价值，张大胡子可不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兑现。

【杀了以后就去东线避避风头吧。这个女人据说和军部有着密切的关系。】

金今一路跑的很费力，鲜血不断地从她体内流出，在地上留下断断续续的血痕。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甚至跑几步就要喘口气。不过笼罩在这里的雾气逐渐消散，让她的视野清晰了很多。只是，对于张大胡子来说也更适合追踪了。

终于，女巫在确认张大胡子没有追过来之后，找到一颗大树下开始休息。她实在是太累了，再也跑不动了。随手抓起旁边的一把雪直接塞进口中，金今总算提起了精神。就在女巫背靠着大树盘算着下一步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在另外一个方向，巨熊的身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金今挣扎着试图扶着身后的大树站起身，但是张大胡子的速度太快了。大概是吃了自己手下晶核的缘故，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有显著的提升。只是一个晃眼的功夫，就直接扑倒了女巫的面前，而对方甚至还没有站直身子。

【就是现在，咬掉她的脑袋。】张大胡子已经开始幻想口中的美味了，巫的全身就数头部最好吃，也是能量最集中的地方。

然后，他这一下就扑了一个空。原本看起来孱弱不堪的女巫突然身形一矮，从还未合为的巨熊腋下窜出去，甚至顺手还丢了一个小巧的炸弹到了他的空中。

金今的突然提速让张大胡子措手不及，他吃惊地扭过头，就见火焰一闪一灭，女巫的身影已经飞出去十几米远。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张大胡子才反应过来刚才有什么东西丢到自己的嘴巴里，被不小心咽了下去。

还没等张大胡子质问，金今就冲着他比划出一个炸弹爆炸的手势。几乎就在同时，巨熊肥厚的肚子猛地闪了一下，一大口鲜血直接喷出来，将张大胡子前面数米的地面全部然后，甚至还有部分碎肉一并吐了出来。

“啊呀呀，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皮糙肉厚。”此刻的女巫完全没有刚才的狼狈和怯懦，即便刚才的爆炸没有带给她预想的结果，金今依旧只是挑了一下眉毛:“不过无所谓，反正你现在的内脏已经稀烂，早死晚死的事情。”的确，这种特制的微型炸弹是针对异兽开发的，用来对于张大胡子这样的异类也没有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金今还是谨慎地没有靠近张大胡子。巨大的白熊外形此刻已经维持不住了，他开始朝着人类的样子转换。不过也只是转换到一半，看样子在拼命维护着自己强势的体态。

“我一直有一个地方先不通，希望在你死之前给我解答一下。”女巫的语气非常有礼貌但是依旧充满了蔑视：“那些维修员都是穿着军部的制服，你们不可能认不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人类的生存区取决于自动防御圈推到哪里。他们维护火力网就是在为你们开拓生存的土地。杀了他们只是为了吃两口肉？我不信。”

张大胡子头垂在地上，发出冷笑：“为了我们开拓生存土地？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后方？内陆有万里江山，四季分明，物产丰富。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属于整个大陆所有人共享的吗？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哪怕是在三线都可以。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可以在后方吃香的喝辣的，而我们得在这片什么都没有的雪原上挣扎！”

“啊？”金今有点迷惑地歪了一下脑袋，看起来带着几分诡异的纯真：“我记得北境的人只要服役期满，并且符合条件就可以申请去三线驻扎。”她稍微顿了一下，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你这种逃兵有什么资格抱怨？”在和张大胡子他们出发前，金今就打听到了他的身份。在冒险团逃兵这种身份不常见但是也不是特别忌讳的。毕竟还有通缉犯或者其他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在这里讨生活。在内陆政府看来，如果终身留在北境类比流放，也算是服役的一种，所以也不会特比追究。当然再犯重罪的出外，比如现在的张大胡子。

“逃兵？我不是逃兵！”张大胡子愤怒地捶着地面：“我们那一队遇到异兽全死了，死光了。我不跑怎么办？”

双方都知道这只是强词夺理，其实这种情况下，逃走的人完全可以归队接受调查，没问题的一样可以继续服役。显然，张大胡子在逃跑的时候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你们这些傲慢的无信者，依仗着这些火力设施在大后方享受……”

【无信者？】这个称呼一般是西大陆那帮宗教疯子对震旦这边的称呼。因为在东大陆不信神才是主流。不是否认神的存在，而是拒绝膜拜。让凡人不再屈膝是震旦立国的基石，也是宪法中的第一条。

“你勾结了西大陆的那帮疯子，破坏了外围火力点的线路，然后诱捕第一批过来检修的人员。”金今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逃兵的张大胡子在北方遇到了在这里活动的西大陆的间谍。虽然东西大陆之间隔着一条横断东西的巨大山脉，但是如果不畏严寒不怕异兽的袭击，从北极圈附近走的话还是可以过来的。

从很久开始西大陆的教廷就对这边的自动防御火力带非常在意，因为这个的存在大大降低了一线作战人员的伤亡。这让一直宣扬真神救世的真西大陆教廷非常被动。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派间谍过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呵呵，那又怎么样？”张大胡子缓缓抬起头。他满脸鲜血，笑容狰狞：“我们用不到的东西凭什么你们躲在后面享受。就算是全毁了又怎么样？老子带人可以一起躲在后方！”他一边说着一边身体开始膨胀，这一次出现在金今面前的不再是一只巨大的白熊。他全身腐烂，布满到处扭动的黑色寄生异兽。

“原来，这玩意也是你们的手笔。”眼看着张大胡子咆哮而来想要同归于尽，金今却早有准备。她双手按在地面的血迹上，口中吟唱起低沉的咒文。原本已经冻结的血液再度获得了生机，蹦蹦跳跳地朝着这边快速涌来。

巨熊带着扭曲的寄生异兽扑向女巫，却在最后一刻被那些猩红的巫纹死死缠住。它们像是长到巨熊身上似的，在它肥厚的身体上到处流窜，皮毛里，血肉里，甚至那些寄生异兽的身上也无法逃脱。

明明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金今甚至都可以闻到对方嘴巴里的腥臭味，但是无论巨熊怎么挣扎都无法再靠近一步。

“善心如我可以抽空听一下你的遗言。”女巫的眼神如同看着即将被碾死的虫豸，没有丝毫的怜悯：“3、2……”

“你不会以为那个小女巫能逃走吧？”巨熊突然开口：“还有那个半吊子的异者。”巨熊的面部血肉几乎全部脱落，只看见森白的面骨和利牙：“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到现在，我们的巫还没有出现？”

“1”伴随着倒数结束，那些巫纹剧烈收缩，和张大胡子的伙伴一样，这头巨熊就这么一点一点毫不留情地被金今的巫纹彻底绞杀。

“谁说我没有后手？”星空之下，女巫的表情平静如水。

设定补充：

东西大陆有信仰之争，两三百年还有世界大战。现在虽然恢复交往，但是相互都有不少间谍往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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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事情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