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早上随着代表团一起出发的金今却因为其他原因改变了启程的时间。苏黎此刻已经恢复了自由，换了一身国立研究院的制服跟在女巫的身边。不管目的如何，至少他现在的身份是金今的保镖。

“我们要去接一个人？”少年低头问女巫。

金今点点头：“算是我的同门，虽然是普通人，但是在他的专业领域中可是顶尖的。”女巫很少这么夸奖别人，这让少年心里多少有点吃味。他跟着女巫一路走来，很快进入一栋实验楼。

进门就听见一声爆炸，然后就是火警的尖叫。金今按住全身戒备的少年：“淡定点。开发中心这是常态。小事件。”

所谓开发中心全名是开发制造中心，主要是研究巫和异者使用武器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异能可以触发的类型，也有一些不需要任何力量就能启动，并且会对异兽或者巫造成伤害的武器。金今出任务的时候一般都会带不少这里定制的武器。她不是那种古板的原教旨主义者，坚持只使用自己的能力。实际上，因为身体的缘故，金今其实更倾向于那些不用费力就有大杀伤力的武器。

浓烟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男人咳嗽着走出来。他摘下厚厚的眼镜，随便地用白大褂的衣角擦拭几次再戴上：“金，你来了。”然后露出一口大白牙来粗暴地表达自己的开心。

“恩，老师有些事要你做，你看下邮件。”金今没有多说，只是示意对面的男人查看自己的邮件。男人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飞快地在旁边的终端输入自己的ID确认。过了片刻，他才转过头有点为难：“出国啊，我和云秀说好了，晚上回家吃饭……”

虽然是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欧阳敬还是很幸运地在大学期间就和自己的同学走在了一起。一毕业就结婚的操作速度让人叹为观止。作为怕老婆的男德模范，欧阳敬出差都需要提前和老婆报备的。

男人的话没说完就注意到站在旁边的苏黎。原本平庸的脸上顿时散发出光彩：“这就是你找到的初代异者吧。听说已经军级了。”看着少年有点错愕的表情，男人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伸出来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技术开发主任。我叫欧阳敬。”

“苏黎。”少年回握一下，也简短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目前算是金今的保镖。”虽然只是权宜之计，苏黎还是很看重名分的。

“保镖？哦哦。”欧阳敬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用词的奇怪之处。要知道巫一般只会说是守护者，没有所谓的保镖说法。他乐呵呵地和苏黎套起近乎：“金今肯带你来，那就是自己人。我有一个项目你有没有兴趣……”

“欧阳，这次是老师指派的任务。你如果不想去，就直接和老师沟通。”金今直接打断欧阳敬的话，把他的注意力拉回自己的事情上：“我给你半小时和老师联系。”这个技术宅她也算是了解的，如非必要，他可以一年都不出门。那深居简出的功夫可以媲美从小就被关在研究院的艾蕾。所以金今直接搬出老师的名头，基本的劝说就直接省了。

欧阳敬摆摆手，丁宏一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他也就是想发发牢骚垂死挣扎一下好向老婆证明自己的不得已。看了一眼苏黎，欧阳敬把金今拉到一遍：“金今，你这个保镖很罕见。我想……”

“不，你不想。”

“我就是想……”

“你什么也不要想！”

看着女巫一脸坚决的神情，欧阳敬觉得事情有点难搞：“开个价，咱们互利互惠。”

金今刚想拒绝，但是目光到苏黎，少年乖乖地站在那里，看起来乖巧又无害。稍微顿了一下，一抹让人发憷的笑容浮现在女巫的脸上：“我想……”

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金今威逼着自己的师兄签订不平等条约。他可以获得苏黎各种检测数据，也可以让少年帮着测试他的新作品。作为交换，这位全国顶级的制作师必要为了苏黎定制一把命刀。

“艾蕾还说你们没关系，真没关系能替这孩子想这么多。”欧阳敬就像是一个刚被零元购的超市老板，愤愤不平地抱怨：“金今，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很值钱？！”

女巫对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谁爱打劫穷鬼啊。”好吧，和这个女人是讲不通的，欧阳敬到底贪图苏黎的数据，还是舍不得放弃。不过在此之前，他给了少年一把新开发的武器，让他先试试收集数据。

这是一根20厘米左右的棍子，外表是黑色压花还有磨砂的，看起来很有档次，就是不知道怎么用。欧阳敬当着苏黎的面打开底座一段，塞入三颗低等的晶核：“你握住手柄然后输入自己的异能直接激活。”

“哇。”按照欧阳敬的话，少年居然发现这个手柄另一端出现一条一米多的光刃：“真的好帅！”是啊，有哪个男孩子能拒绝这样的武器呢。

欧阳敬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后就被金今逼着登机，当时已经是晚上，估计深夜才能到达境外。在电话里再三和老婆保证会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欧阳敬才算是获得了出差的许可。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这幅老婆奴的样子被站在旁边的金今偷拍，然后偷摸着留作以后勒索的小把柄。

今夜的星空很不错，坐在头等舱里透过舷窗向外看，景色非常迷人。

苏黎有点小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和金今一起出行。他坐在女巫身边有点不敢抬头，只顾着摆弄着手里的那柄新武器。眼见着苏黎感兴趣，欧阳敬也非常开心地给他讲解，并且报出自己的藏品诱惑苏黎跟着自己混。那样子确实像个心怀鬼胎的坏大叔。

金今靠在座位上开始打盹。周瑾的治疗确实缓和了伤势，但是精神和体力的消耗还是很大，注意休息这点算是被反复告诫过。金今也没打算拿着自己身体作死，她打了一个呵欠，就靠在椅子上休息了。在旁边聊得热火朝天的苏黎和欧阳敬也默契地停下交谈，各自盖上毯子一起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突然摇晃起来，苏黎第一个反应就是遇到了乱流。少年连忙扣上安全带，再去提醒女巫。没想到金今却一把按住他的手，示意少年不要乱动。

怎么回事？眼见着好几个男人突然站起来对其他乘客进行攻击，稍有反抗立马被打得头破血流。一时间，整个机舱里哭声、呻吟声还有大声的叫骂混成一面，这个场面异常混乱。

随后飞机上的广播解开了苏黎的疑惑。他们被劫持了。劫持飞机的是一个叫做真神降临的组织。在东大陆，无信是主流。虽然少数人们也有自己的信仰，不过基本上都需要登记注册，而且这些宗教信仰基本只包括过去传承已久的那些。新兴的宗教是不允许的，尤其是比较极端的这种，要求全民信教，否则就要堕入地狱的组织。

今天这个组织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混上了飞机，他们拒绝和地上的政府沟通，也没有什么政治要求。他们所求的就是要把整架飞机几百名乘客全部献祭，以此来取悦他们的真神。

“这帮疯子！”苏黎低声骂着，他刚想起身就被女巫按住了。欧阳敬也摇摇头，不让少年冲动。他们之前估算过，大概十几个劫匪，其中还有几人是异者。不管能力高低，异者们的战斗在飞机里发生，不论输赢坠机基本上是肯定的。

和金今交换了一下眼神，欧阳敬磨磨蹭蹭地拿起身边的包。他这个举动让其中一个劫匪注意到，被粗暴地打了一拳：“老实点！”表面看起来憨厚的欧阳敬掏出一个小瓶子：“不好意思，我有基础病，要吃药。”

那个劫匪还想说点什么，被另一个人拉住了。反正都是要献祭的，吃个药而已，不碍事。这些人压根不怕有反抗，本来就是一波送走，打起来也是更快去死。

欧阳敬假装痛苦地又大声咳嗽了几下，然后手抖把瓶子里的药撒了一地。他弯下腰想要捡起药的时候又被踹了一脚。倒霉的制作师放弃挣扎，认命地缩在座位上装死。但是他和金今都知道基本的布置开始了。

黑色的小药丸咕噜噜地顺着地板滚得到处都是，它们太小太轻，又是黑色的压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女巫还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将自己的感官放大。她在搜索，想要在这群人里找到那个为首的。

根据之前的通告广播，这些劫匪要将全飞机的人献祭。那么必然要有一个至少大巫级别的执行。比起异者，这个大巫才是问题的关键。金今观察到，这些异者脸上很轻松，并没有舍身献祭的悲壮。说明他们有办法全身而退。这样的话，那就更需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领头的劫匪是个光头大汉，他耳朵上挂着大大的耳环，摘掉头巾以后一身的刺青。从驾驶舱出来以后，他用方言对着其他劫匪发布任务，看起来应该是这位。

“全身都是巫纹的话确实蛮棘手的。”这是最传统的巫所用的施法方式，但是意外地可靠。省去了咒语的时间，也有护身的作用。只是人的皮肤面积就那么多，再加上承受力限制，这种方式才逐渐被淘汰。

女巫动了动身，挨着苏黎低声说道：“等下烟雾起来的时候，你不要犹豫，直接杀劫匪。他们身上带的都是冷兵器，欧阳敬给你的东西足够。”她稍微顿了一下：“那个光头留给我，他是巫，我来想办法。”

苏黎点点头，对于金今的安排他一向没有异议。如果只是杀几个劫匪，少年是完全没有压力的。虽然没有去过一线战场，在海市服役阶段他手里也是见过不少血的。

飞机还在继续飞行，两名驾驶员的尸体被抬出来丢在中间的通道上，很有效地震慑了所有的乘客。一个劫匪熟练地驾驶着飞机，按照首领的要求改变了航道。他们需要飞往更高处，尽可能地离他们的神再近一点。

这个世界里普通人和巫还有异者都是平等的。有才能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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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