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暑假，薛玉申请了律所的实习。她发现离开娱乐圈之后，日子平淡中带着快乐。

尤其是，眼睁睁看着对顾氏集团越来越熟悉，等着成功拿下的那天，薛玉就愈发愉快。

“说起来也怪，我发现啊，外面有人做空顾氏集团，”这天郑杭接薛玉去吃饭的时候无意中说，“还不是这一天两天，看样子，好几年都在暗中做空。”

“好几年？”薛玉翻看文件，“查得出来吗？”

郑杭摇头：“套牌公司，查不出来。不过要是让她再这样操作几年，顾氏集团也要垮了。”

“能联系上吗？”薛玉觉得要是能和这公司合作，应该会加快复仇进度。

“不好联系……不过我努力试试。”

薛玉点头，低头继续看书。

到了饭店，郑杭订的是个小包厢，两人吃完饭，郑杭去付款。薛玉站在门口等他，突然几个小粉丝冒出来要和薛玉合照。薛玉感到十分惊喜，并没有拒绝。

两个小粉丝临走前，给薛玉留下个小卡片，说有人托她们给她的。

薛玉等几个人离开才打开卡片，里面掉出一张画，画里薛玉穿着古装坐在高处，手持团扇半掩面，微微歪头。

一瞬间，薛玉觉得除了自己之外，世界都消失了。

郑杭走过来：“你怎么了，感觉你脸色不太好看？”

薛玉把画递给他，自己独自往外走。等她走到停车场时，郑杭从后面踉跄跟上来。

郑杭语气难得透出点惊慌：“谁给你的？为什么画这个？”

“不知道是谁，不过应该是上辈子的仇人，”薛玉笑容有些发冷，“这衣服都是我之前爱穿的，你忘记了？”

郑杭僵在原地。

“走啊，我的鹰犬，他都把东西送这里来了，能不知道你是谁吗？”

郑杭，前世叫杭子泓，薛玉从当后妃开始，杭子泓就在前朝为薛玉做事，简称薛玉的鹰犬。一开始来这里见到郑杭，和杭子泓真是一模一样，薛玉一开始还不敢认。

后来发现，郑杭也从来不藏着掖着，前世的习惯全部都在薛玉面前暴露干净了。薛玉才确定郑杭就是杭子泓。

薛玉知道郑杭是杭子泓，也确定郑杭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家伙找机会就试探自己。

郑杭的声音听起来很复杂：“你知道了。”

“你每次都说各种诱导性话语，不知道也难，”薛玉从他手中抽出画，“认得出谁画的吗？”

郑杭摇头：“现在怎么办？”

“等，等他忍不住主动冒出来，”薛玉坐上驾驶座，“他既然忍不住挑拨我，想必也忍不了多久。等着吧。”

郑杭被薛玉奇异的镇定安抚，点点头坐上副驾驶。

车辆平稳开出停车场，说起来这是薛玉拿到驾驶证第三次开车，薛玉熟稔地却像无数次看过这条路一般。

“你觉得会是谁，”郑杭掰着手指，“会是后宫的还是前朝的？”

薛玉：“前朝或者前朝身边的人。后宫的人不会做这种事。”

*

没让薛玉等太久，第二次试探就出现了。

这次是两周后，新一学年的开学，薛玉在班上准备上课时，靠窗的同学递给薛玉一个小纸条，说是有人让给薛玉的。

薛玉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一首诗。

这首诗由两首诗拼接而成，上半首是讽刺美人误国的，后半首是歌颂贤妃贤良淑德。薛玉冷眼看着这字体，打印出来的字没有丝毫破绽。薛玉拍了张照片发给郑杭，然后关上手机，专心上课。

下课后，薛玉并没有离开。而是一个人独自坐在教室里。

正是饭点，教室里的人几乎走完了。薛玉却还在那里看书。

过了会，薛玉趴在桌上眯眼休息。

安静的教室，只有时不时走廊里有人经过的脚步声。

繁杂的脚步声中，一个坚定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薛玉暗自握紧拳头，直到呼吸声在头顶响起。

“你……”

“我……”

薛玉眼中防备抵触情绪不减，和正举着外套，神色惊讶慌张的程宣面面相觑。

程宣：“我看你睡着了……想给你披件衣服……”

“……谢谢……我没睡，就是想趴会……”薛玉坐起来收拾东西，“吃饭了吗，要一起去吃一点吗？”

程宣眼睛顿时亮起来：“好。”

*

西餐厅里，等菜的时候，薛玉有些出神。

程宣和薛玉的关系在这小半年突飞猛进，但是此刻，程宣也微妙察觉了薛玉的抽离。

这两周，薛玉好像一直都在忙。但是程宣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但她满腹心事，程宣也不想让自己的关心变成一种负担，因此也默契地没有询问。

“你好，这边是你们点的……”

服务员的声音突然中断，程宣抬头，看见薛玉和这个年轻的男服务员正互相对视着。

两个人的眼神都……很奇怪。特别是薛玉，眼神克制到了极致，像是顾及程宣在场而一直压抑怒火。

程宣觉得自己的存在阻止了一些事情的发生。他是完全相信薛玉有处理一切突发事情的能力的，他需要的是给一个自由的空间。“我接个电话，你慢慢上菜吧。”

门关了，私人包厢里只剩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的和站在椅子前的。

“罗嘉，”薛玉双手合抱胸前，“装什么不认识呢。”

罗嘉把盘子里的菜品一一放好，脸上笑容不变，往后退几步，双手平放腹前：“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

薛玉并不为罗嘉的伪装迷惑，从前世开始，罗嘉就喜欢这样，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等薛玉反应过来，发现他早就除掉挨着他的路的所有人或者事。她冷冷看他：“罗嘉，之前的画和诗都是你写的吧。你不用装，你否定我也当你做的。既然你没有选择装到最后，那就证明你早有私心。我早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

“出国，我给你一笔钱，出国，以后再也不许回来。”

罗嘉刚打算张嘴，薛玉抬手打断；“不要说任何话，我厌倦了。出国，三天时间。就这样。”

说完，薛玉直接站起来，出门，牵着程宣径直离开。

*

剩下的事情薛玉交给郑杭处理。因为薛玉觉得自己要再见到罗嘉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三天后，郑杭说罗嘉躲起来了，已经在派人找了。

薛玉并不十分担心，专心处理顾氏集团的事情。

一周后，郑杭说和罗嘉谈妥了条件，送罗嘉出国。而同时，薛玉收到一份顾氏集团弱点的文件，成功扳倒顾氏集团。

掰倒顾氏集团之后，薛玉继续自己的演戏之路。

只不过，这路上终于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