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乞巧灯会

洛汀八卦的心思一下就上头了。

“你在京城这么久没结交二三好友吗?”

“平日里大门不许出,那里有什么机会结交新友,你算是我结交的第一个京城好友。”

“也是,京城这地方最是死守规矩,你也不喜欢京城吗?”

“京城繁华,有许多没见过的稀罕事,但我更爱故乡山水自由。”

“你来京城多久了?”

“半年了。”

“半年竟让你这般思念故土。”

“只因故土难归。”

“别难过,京城除了不自由还是有很多趣事的。”

洛汀正说着便看见亭外有侍女护着一盆花往前院走去。

“一起走吗?现下应该是要看看陆夫人这新得来的奇珍了。”姜厚朴向她发出邀请。

“不了,我宁愿躲在这角落里捧着蜜饯吃,也不想去凑那热闹。”

微风吹响挂在檐下的铃铛,洛汀看着远去的身影,心里盘算着,这姑娘刚来京城没多久,加上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乞巧节上街十之**会迷路,想来应该是那位佳人了,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位才子是谁。据我看画本子的经验,刚刚没被看上的小侯爷有可能是人选之一,没把她拉进黑名单,反而送了一把剑的陈将军之子也是人选之一。

现在已经是落日余晖了,再过个几小时就是乞巧节的灯会。没那么多时间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今天运气好一点。

……

回去的路上,苏夫人提到了那株奇珍,说那株奇珍不仅绚丽夺目,其花蕊还可以入药,有止血止痛的功效。

停了片刻,她又提起:“说起来襄王妃也曾得到一株稀罕的草植,虽不如这花艳丽,但据说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改天有机会娘亲带你去拜谒襄王妃,看看能不能得以一窥。”

“阿娘,那都是编的,世上哪有那么灵的药草。”洛汀立马找借口躲懒。

“这话你便说的不对了,未曾见过并不代表没有,人这一生何其短,所见之事于这世间之事相比,何其少。”

看着神情落寞的苏夫人,洛汀不免叹息:又是一个困于宅院,却向往浩瀚天地的人,为什么人生于世却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洛汀还在感慨上头,苏夫人的话题却直转而下,“你的彩灯做好了吗?”

“彩灯?”

“今晚乞巧集会,各家小姐带着自己做的各式精巧物件上街游玩比拼,往年你都做的灯笼。娘亲告诉你,其他都不用在意,但你一定要把赵家小姐比下去,上次你输给了她,她娘亲三番四次在宴会上提起,咱这次一定要把这口气咽下去。”

洛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做了……吧”

“好样的,娘相信你。”

回到闺房的洛汀又躺到了床上,把脑子里的东西倒头就忘,直到贴身侍女将她喊起,才反应过来乞巧节的灯会已经开始了。洛汀匆忙起身,抬眼便看到一只精美的灯笼放在梳妆台旁,估计这就是苏婉清做的参赛作品,洛汀在心里默默感谢系统打的补丁。

等侍女刚放下妆盒,洛汀就拿上灯笼快步流星出门,也不知道睡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错过任务。

刚到了街上,洛汀生生的被震撼,十里长街,灯火通明,宛若白昼,小贩的叫卖声穿透长巷,各色精致的钗裙玲琅满目。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人太多,想要找到姜厚朴可谓是大海捞针。

不过洛汀心态好,她就在这里逛着,总会碰上的,还不如乘着这个时间先把这里路认全。

走着走着,洛汀看见不远处的河灯摊子。

“是放河灯。”洛汀看到祈福河灯就兴奋不已,打小就爱放灯的她把灯笼放到侍女怀里就跑去摊子上挑河灯。

“姑娘选一选,咱家的花灯,那手工绝对是这条街上数一数二的。姑娘若是还挑不上,也大可以告诉我您想要的样式,保准做出来让您满意。”

“这个好,这个也好,这个吧,这个莲花灯。”洛汀在摊位上挑花了眼。

接过莲花灯,洛汀就习惯性的掏钱付账,却和侍女的手碰了个正着,吓的侍女立刻退后站着。

见把人吓着了,洛汀干脆招呼她也来选一盏河灯,可惜被拒绝了。

洛汀看着面无表情站着的侍女,比她还npc。不过也是,节日和上司出来玩,怎么可能玩的开。

她大手一挥,把后面跟着的一大群侍女和侍卫都遣散了,只留一个贴身侍女。

“呐,这个灯给你,我们去祈福吧……”

“多谢姑娘。”那侍女总算肯接过花灯,却又劝阻道,“只不过街上不安全,若把侍卫全部遣散,恐会有危险。”

“这不是还有我吗?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保你,别怕,啊!”

“姑娘,我是担忧您的安危。”侍女严肃道。

“我是小姐,你须得听我的。”洛汀也正色道。

终究是侍女败下了阵。

赢了的洛汀心情甚好,连带着写字的手也飞扬起来。

等写完一看一旁无奈站着的侍女,把笔递一支给她,让她也写。

可她半天也未曾写出一个字。

洛汀不禁好奇道:“你没有什么心愿吗?比如家人安康,平安喜乐,愿得一心人或者财源广进之类的。”

她想了很久,写下,“余岁安康。”

洛汀悄悄瞄了一眼,“和我很像唉,家人安康,平安喜乐,余生顺遂。”

顺势便揽过她的肩膀,“难怪我们俩会相遇,这就是缘分呐!”

说着就拽着她去放河灯。

看着渐渐飘远的莲花灯,洛汀双手握拳,认真祈祷,“愿神灵听愿,得知我心,达至我意。”

一旁的侍女却没有祈祷,放下河灯就在旁边看着洛汀。

洛汀注意到了,提醒道:“你不说出来,神明是不会知道的。”

侍女却是认认真真的看着洛汀:“没关系,已经有人说了。”

“谁啊,你的情郎吗?”洛汀笑着打趣。

“姑娘胡说什么呢!”

正说笑着,远处传来击鼓的声音,洛汀闻声望去。

“那是在干什么?”

“想来是哪家宴席要开始“飞花令”了。”

“飞花令?去看看。”

洛汀兴奋地拉上侍女的手,穿过人海往鼓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本以为即是别家宴席,她应该是进不去的,结果到了就被邀请了进去。

侍女姐姐立刻附在耳边提醒道,“赵二姑娘已落座在右侧。”

“赵二姑娘?那个去年和我比灯赢了的那个姑娘?我说怎么这么容易就进来了,合着本来就要来的。”

洛汀立刻戳了戳侍女姐姐,“我的灯呢?”

“姑娘恕罪,走的急,落在河边了……”

一盆凉水兜头倒下,洛汀只能默默在心里致歉,“苏夫人,我对不起你。”

现下这个情况,洛汀也没法,只能找个偏僻角落待着,希望不要和这赵二姑娘撞上。刚一坐下,洛汀就觉得因祸得福了,这家待客的酒家确实不错,竟然能俯瞰整个街市,倒是方便她找人。

洛汀正专心找着,背后却传来了嘲讽声,“哟,这不是苏姑娘吗?今儿个怎么待在这么个小角落里,连个侍女也没带,莫不是害怕又输给了阑珊,丢了你娘亲脸面?”

“你谁啊?”洛汀一脸真诚的问。

那姑娘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倒是被提及的赵二姑娘立时站了出来,“苏姑娘,不若今日我们比一比,赢了的灯盏就作为此次飞花令的彩头,如何?”

见洛汀还是一脸懵的状态,旁边的好事者往火星子上又加了一把柴,“这苏姑娘完全没把赵二姑娘放眼里啊。”

原来这就是赵二,洛汀看了她一眼,在心里默默吐槽:谁脑子不好要与你比,且不说我没做,纵使我做了,做了那么半天的灯笼就这么送给别人当彩头?

可这赵二被这么一激的连拒绝的机会也不给洛汀,直接就拿着灯笼出来展示给众人品评。

“我们就以花为票,谁得的花多谁赢。”

人群接二连三传来起哄的声音,一下子场面就变得沸腾起来。

“苏姑娘,你的灯笼呢?”

“……”洛汀无语到极点,把我架在这儿了是吧,洛汀深呼吸了一口,正打算认输。

恰逢此时,刚刚匆匆跑走的侍女姐姐又回来了,“姑娘,我把你的灯笼找回来了。”

洛汀接过灯笼就往前一递,“这就是了。”

众人纷纷凑上前看。

“虽然也坠了琉璃珠子,但与赵姑娘的灯笼比起来也未免有些朴素。”

“朴素?”看着眼前这精致的小灯笼,洛汀觉着怎么也和朴素搭不上联系。

“这灯虽外形素净,可这刺绣的功力不俗。转起来时,鱼游于水绣的栩栩如生,亦可谓上乘。”

“但赵姑娘的灯笼可是用了上乘的云锦纱,火光透过纱帘,经琉璃的折射,照映那莲花图案流光四溢。”

“这一局,我投给赵小姐。”

“我也是。”

……

“胜负已定,苏小姐承让了。”赵二将她的灯笼交给了小二,摆上了桌子。

“你开心就好。”洛汀无所谓的耸耸肩。

本来这样也就作罢了,可偏偏那挑事的姑娘又来挑衅。

“又输了呢,苏姑娘!原先她们常说你的手艺最是精巧,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赵二姑娘也走上前来半拉未拉的拦着,“阿乐,别这样,苏姑娘做的已经很好了。”

洛汀本不想理睬,可看见她俩对视一眼,嘲讽的意味不能再明显,她的火气就上来了。论吵架,她还没输过。

“是吗,那两位姑娘可还记得灯笼的用处?”

“自然是在夜晚出门的时候照路用的。”

“那你可知你用的云锦纱,虽轻透却不防风,做外裳还行,作灯罩却不合适,你这灯笼也不过是个美观的物什而已。”

“比的就是技艺,我的灯笼更巧是事实。”

“事实是你做的甚至算不上灯笼,只是一个供人观赏的摆设而已。”

两相争执之下,一个公子却从旁走了出来,“苏姑娘说的对,即是灯笼的比赛,自然不能跑了灯笼的用处。不过,胜负即已定,这一局还是赵二胜。”

席上另外识得几名男子看到他的一瞬都低头问安。

“世子安。”

世子?

看懂洛汀的疑惑,侍女姐姐上前解答,“这位就是襄王独子,冯景山。是赵二小姐的表哥。”

“哦……”

那赵二小姐立马上前抱怨,“表哥,你怎么帮她说话。”

冯景山退后一步,隔着扇子说道:“我说的是事实……”

赵二姑娘气不过,拿着她的灯笼就往外面走,到了外面还举起灯笼,“你看,还是好好的。”

下一秒,一阵风吹过,她手里的灯盏立刻燃了起来。吓得她立马甩开了灯笼,这灯笼意外砸在了一旁卖剪纸的小摊上,一转眼立马就烧了起来。

顿时,人群作惊鸟散。

好在每条街上都有水缸载水,防止火灾,又所幸今日乞巧节,官府巡防的严,没造成人员伤亡,只是可怜那摊主的剪纸都被烧没了。

偏偏等火熄灭时,赵二小姐早就跑没影了,这事也就是个意外,巡查的小兵也自然不想招惹赵二小姐。

洛汀正叹息着,就见冯景山扔了一袋银子给那摊主,“这个,算是我替我表妹给你的赔礼。”

说完转身笑着就和小厮走了,听谈话应该是要去给他母亲放河灯祈福。

这俩人走了以后,席上又恢复了热闹,飞花令在宴席上传来传去,洛汀一句也不接。

侍女姐姐在一旁提醒道,“姑娘为何不参加,这可是争名声的好时候。”

“我诗词歌赋一样不通,有心无力啊。”

“姑娘说笑了,6岁起,您就通晓诗词,曾得教养先生夸赞不已,怎会接不上这简单的飞花令。”

这下洛汀懵住了,系统不是说人设会按照我来改变吗?

洛汀正思考着,余光就看见下面走过一个人,是姜厚朴,顿时喜笑颜开,总算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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