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姒两岁的时候,乔三槐夫妇带回来一个男婴,取名乔峰。
在乔姒模糊的记忆之中,乔峰应该就是《天龙八部》这个世界里的男主角之一。
至于其他的剧情,乔姒也是记得个大概。细节是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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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是个很能折腾的小孩儿,打小吃的就多,力气也大,到了三四岁的时候,就能跟乔姒“打架”。当然,乔姒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儿,大部分时候就是一只手抵着乔峰的额头不让他靠近,乔峰手脚并用,愣是碰不到乔姒。
乔姒觉得这个弟弟真的太能闹腾,烦人的很。
好在乔峰五岁的时候,少林寺的和尚说要教他习武,便把他带去了少林寺,或三五日,或十天半个月,乔峰才能下山回家一趟。乔姒松了一口气,由衷地感谢了少林寺的大师们,尤其是那位要教乔峰武功的玄苦大师。
乔峰第一次上山的时候,乔家父母还有乔姒一起把人送到了少林寺门口。当然,乔姒并不想来,只是乔母泪眼婆娑,甚是舍不得乔峰,哪怕少林寺不让女人进去,也非要把乔峰送到少林寺门口。并且推己及人,觉得乔姒一定也舍不得这个弟弟,便带着她一起来了。
一路上乔峰兴高采烈地问少林寺的和尚们是不是跟玄苦大师习武,就能成为武功盖世的英雄豪杰了。又趁着大人们不注意一个劲地朝乔姒挤眉弄眼,仿佛在说等他练了武功,一定就能打败乔姒了。
乔姒呵呵一笑,才不理会这个小屁孩。就算乔峰练了少林寺的武功又如何?她经历过无数个世界,非但熟知天下武功典籍,还曾练到过武学巅峰。《天龙八部》的世界是武侠世界,为了生命安全,和长远考虑,乔姒早就开始偷偷练习白猿剑法和明玉功。所以,乔峰想打败她,那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一直到了少林寺的门口,面对真正的别离的时候,乔峰这小屁孩儿才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一下子蔫了,憋着嘴巴,努力忍着眼泪。几个大人们在一旁说话,乔姒就用力地弹了一下乔峰的额头,轻声说道:“弟弟,你要是舍不得家,现在就跟我们回家去。”
乔峰被打的嗷了一声,眼底泪意顿消,赌气道:“我才没有舍不得,我可是要做英雄好汉的男人!”
“哦。”乔姒注意到乔三槐夫妇开始注意他们了,便吩咐乔峰,“以后在寺里好好听师父们的话,不要跟小和尚打架。”
“谁,谁要跟小和尚打架了!”乔峰气鼓鼓地说。可惜乔姒不再接他的话茬。大人们也不会在意他们的童言稚语,乔母抱了抱他,也吩咐他在少林寺要好好听话,好好练武。乔峰此刻心里的离别不舍都被乔姒搅和光了,听乔母的吩咐,也是一一应下,目光盯着少林寺的大门,一副恨不得现在就把武功练好,到乔姒面前扬眉吐气的样子。
乔姒欣慰地笑了笑,有一种第一天把孩子送去上幼儿园,孩子却不哭不闹,恨不得住在幼儿园的成就感。之后,乔母就把乔峰交给了少林寺,一家三口顺着原路折返。乔三槐走在中间,一手牵着乔姒,一手还搭着妻子的肩膀,声声不停地安慰她。
之后再去接送乔峰,乔姒便偶尔才去。而乔峰在少林寺习武习了一段时间后,整个人看上去都乖了不少,听说玄苦大师非但教他练武功,也教他读书认字,算是他的启蒙授业恩师了。当然,乔峰也就是在大人们面前假装小大人,一到乔姒面前便原形毕露,趁着乔三槐夫妇不在,不知找乔姒打了多少架——哪怕每一次都被乔姒拎着狠狠打屁股,他也是毫不气馁,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时光荏苒,转眼乔姒到了十三岁的年纪,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只是乔母都一一回绝了。一来是乔姒年纪到底还小,二来乔峰如今不在身边,乔母实在不想唯一的一个女儿也早早嫁到别人家去。
乔姒倒是没怎么在意,她的白猿剑法和明玉功即将达到她曾经的巅峰之时,她每日里除了练功,就是帮着乔父乔母做家务,得空了去山上打猎。
乔峰回来的时候,大概是听乔三槐夫妇提起了这个事情,被乔姒按着打屁股的时候,还对乔姒说:“你再打我,我就让阿爹阿娘把你嫁给镇里杀猪的张屠户!”
乔姒听了根本不生气,笑道:“哟,你觉得阿爹阿娘会听你的馊主意?”
“我是阿爹阿娘最宠的孩子!”
“那你知道阿爹阿娘为什么最宠你吗?”乔姒轻声笑道,“因为你是阿爹阿娘收养来的孩子。”
乔峰一听,生气地说:“你才是阿爹阿娘捡来的孩子!”
“我的相貌继承了阿爹阿娘所有的优点,大家一看都知道我是阿爹阿娘的亲闺女。可是弟弟你,你看看你的肤色比我们都要深,你的五官也比我们立体,甚至连体格都比较高大。”乔姒说,“而且我是亲眼看到阿爹阿娘把你抱回来的。”
乔峰愣了一愣,然后挣扎开乔姒,提起裤子朝外面跑去,边跑边哭,边哭边喊:“你骗人!我要告诉阿爹阿娘!呜呜!呜!”
乔峰告状的结果就是乔姒被罚跪了。连晚饭都不让吃了。
起初乔峰还有些得意,但等天黑了,他看到乔姒孤零零跪在院子里的样子又有些过意不去,去厨房拿了他特意给乔姒留下来的窝窝头,趁着乔三槐夫妇睡觉了,偷偷拿去给乔姒。乔姒也不废话,接过窝窝头就吃了起来。
乔峰欲言又止,倒像是他做错了事情一样。等乔姒吃完一个窝窝头了,乔峰才鼓起勇气说:“姐,我不知道阿爹阿娘会这么生气,我去给你求求情。”
“大热天的,院子里也不凉,阿爹阿娘有分寸。”乔姒又抓了个窝窝头吃起来。
乔峰这小没良心的直男,听乔姒这么说,还真不去求情了,并且一屁股坐到了乔姒身边。乔姒见状,啧啧两声,也不跪了,席地跟他坐在一块儿:“怎么了,你大半夜不睡觉,是良心发现?还是人性复苏?”
“你……”乔峰涨红了小脸蛋,把头往另一个方向一撇,“我看你今天可怜,我不跟你计较。我问你,你今天说,我是阿爹阿娘收养来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你不是跑去问阿爹阿娘了?”
“是啊,阿爹阿娘说你就大我两岁,两岁的孩子不记事,哪里会记得我是不是收养的!还有,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儿子都长得像爹娘的!”乔峰理直气壮地说。
乔姒点点头,说:“阿爹阿娘说的有道理。可是,你又来问我干什么?”
乔峰不说话了。虽然这个姐姐老是打他屁股,可是……在他心里,他的姐姐从来没有失败过。不管遇到任何问题,她都能很从容地解决。有时候他会觉得姐姐比阿爹阿娘、甚至师父,更让他有依赖和安全感。当然,这些复杂的感情,对十一岁的乔峰来说是想不明白,也说不出口的。
乔姒薅了一把他的头发,说:“你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少林寺习武,大概是不知道附近镇上的新鲜事儿的。那镇上啊有个王婆婆,十几年前呢收养了一个小乞丐,现在小乞丐大了,娶了老婆后,把王婆婆的房子一占,把王婆婆赶了出去。王婆婆年纪大了,不事生产,也管不了养子和媳妇,一把年纪了还在外面乞讨为生。”看萧峰要说话,乔姒摆手,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镇上还有一户张姓人家,老子娘偏疼小儿子,占了大儿子的房子银钱补贴小儿子,闹的大儿子家妻离子散,前不久那大儿子死在外面了。”
“还有窝窝头吗?我还没吃饱。”
乔峰听了这两个故事,心里正百感交集,忽然听乔姒这么问,登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乔姒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说:“好像还有一个,我去拿给你……可是,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两个故事?”
“我就是一时兴起给你讲的。”乔姒听屋里有动静,慢悠悠地重新跪好,“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自己感悟去。再说了,我又不是你师父。窝窝头你也别给我拿了,我听到阿爹阿娘起身了,估计是来喊我去睡觉了。你快溜回你自己屋去,莫惊动了阿爹阿娘。”
乔峰立刻溜回屋里去,果然见到乔三槐出了房门,去院子里喊乔姒睡觉。后知后觉的乔峰发现自己又乖乖地听了乔姒的话。想起乔姒那准准拿捏住自己的模样,乔峰肯定自己就是乔家的亲儿子,乔姒的亲弟弟!
否则,他这个打遍少林寺小和尚无敌手,为什么每一次都打不过根本没练过武功的乔姒?除了亲姐姐对亲弟弟有血脉压制这一个理由,十一岁的乔峰想不到别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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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我是乔峰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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