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清风回来了。”
楚若坐起身:“让他进来吧。”
清风匆匆走进来行礼:“公子,您猜的不错,大禹这段时间来果然是试探各国质子的,从两日前开始,城中突然就开始戒严起来,到今早已经抓了不少人,听说其中东陵国埋的暗线全部被清出,大禹要把他们绑了送回东陵国问罪,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若暗自思索了一下:“让其他人继续静默,这只是第一波搜查,很多人以为大禹查过了便可以高枕无忧,放心行动,大禹不会这么傻的。”
“是。”
“让你打探的大禹几个皇子的情况,打探清楚了吗?”
清风回道:“已经探清楚了:二皇子萧霁宣因为是正宫所出,且沈家手握重兵,当朝太师又是他的老师,他一母同胞的妹妹还是大禹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所以他很受大禹皇帝器重,虽尚未立太子,不过朝野上下已经认定他便是未来储君,但这个人心狠手辣、妄自尊大,并且十分好战,他若做了皇帝只怕对咱们楚国非常不利。
大皇子萧霁俞母妃地位不高,原本只是宫女偶然被宠幸,前几年倒也受宠了几年,生下一子一女,很快就失宠了,至今才是个嫔,娘家也就是个工瓦匠,前些年凭借宠爱时倒是给娘家人谋了个小差事,但也帮不上忙甚至还经常要大皇子接济,不过这个大皇子却是个野心勃勃的,硬是靠着自己赤手空拳倒也在军中闯下不少威望,身后也有不少人跟随,尤其这次跟萧霁宣联合攻打咱们楚国立了大功,听说回来后被大禹皇帝看重不少,让正宫一派很是感到威胁,故而跟萧霁宣斗的也越发严重,大有你死我活的地步。
五皇子萧霁晗本是大禹皇帝最宠爱的陈贵妃所生,听说他才是大禹皇帝最喜爱的一个皇子,多次夸赞他最像自己,甚至曾经隐隐透露过想立他为储的意思,不过这个五皇子生性奢靡享受、能力平庸、没什么治国之才,倒是与咱们楚国的先帝颇为相似,故而朝臣很多反对,大禹皇帝这才不得不暂时作罢,半年前大禹皇帝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后身子便很不好了,透漏过想立储君的想法,紧接着陈贵妃便暴毙了,人人都知道这其中有猫腻,陈家曾为此跪在陈贵妃灵前求大禹皇帝彻查此事,却都被大禹皇帝警告不准再提这件事,这背后一定有隐情,大家都认定是皇后下的手。其他两个皇子完全没什么存在感,身后也没强硬的背景支持,本身又不在朝中供职,故而属下没多留意。”
楚若根据清风所说,将几个皇子画在纸上,最后在大皇子跟二皇子之间双向标了个箭头,又双双指向五皇子,低声自语:“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清风看不明白:“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楚若将纸揉成一团扔进火盆:“你继续说说几个公主的情况吧。”
清风继续说道:“大禹皇室只有两个公主,一个是皇后所生的霁月公主,她深得大禹皇帝宠爱,听说就连御书房也能随便进,她的话大禹皇帝全能听进去,二皇子之所以地位稳固,这位霁月公主功劳不小;另一位是与大皇子一母同胞的霁兰公主,她性子倒是要强,处处喜欢跟霁月公主争风头、别苗头,但不受皇帝宠爱,听说还时常因此被大禹皇帝斥责,让她要认清自己的身份,除去大皇子跟二皇子之间的相斗,这位霁兰公主本身就与霁月公主无法共存。”
楚若想起那日坐在皇后身边的红衣女子,想来应该就是霁月公主了,可惜了,那么明媚灵动的一个人,此生注定只能是仇人。
门外倚翠来报:“公子,二皇子派人递来帖子。”
“进来吧。”
倚翠皱眉走进房间,把帖子递给楚若,担忧道:“这次不知又想做什么,咱们到大禹也有一个月了,这个二皇子几乎每隔两日就给公子发帖,每次都是为了羞辱公子,前日他们故意折腾公子,偷偷在地上抹油却让公子走,害的公子被摔的腿上青紫一大片,至今还没好,这又来了。”
楚若叹了口气:“忍着吧,等他们觉着没意思了,也就不会再来找茬了。”
清风也有些担忧:“属下听墨香说公子这两日旧病复发,夜里连觉都睡不着,若是再被萧霁宣他们羞辱折磨,怕是公子吃不消。”
倚翠嘴快道:“前日他们非逼着公子喝冷酒,公子回来就吐血了!”
“倚翠!”楚若皱眉:“无妨的,这也不是咱们能选择的,难不成还真让萧霁宣他们亲自上门绑我过去,到那时只会更难堪。”
这次萧霁宣约的是个骑射场,楚若到时已经来了很多人,远远就不断听到阵阵叫好声,她原本以为是在比试什么,结果走近了才看到不远处一群贵族公子竟然在踢打一个人,那个人被他们打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连连,地上的尘土沾了一身,因为抱着头楚若看不清是谁,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哪国的质子。
倚翠惊讶的倒吸口气:“竟然这么过份了吗,我们虽然是为质但也是大禹属国来的客,他们连表面功夫都不屑维持了!”
楚若垂下眸子嘲讽:“什么表面功夫,不过是随意找个借口就能为所欲为,这又算什么。”
她走到跟前才发现带头围攻的竟然是萧霁宣,萧霁宣脚下跪了个小厮哭着不断哀求:“二皇子,不关我家公子的事啊,求您放过他吧,再打下去我家公子会死的。”
萧霁宣冷笑:“他倒是死一个给本皇子看看,竟然敢阴奉阳违、暗藏祸心,今日本皇子就让你认清楚,你连条狗都不如,今儿就算打死你也是白死,回头吊着你的尸体往东陵国一扔,你们的君王连个屁都不敢放!”
楚若明白了,他们来到大禹也有一月有余,这一个月来大禹对他们管的很松,基本不限制他们任何行为,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果然从两天前开始,大禹刑部突然开始到处抓人,全部证据确凿,都是其他国的奸细,尤其以东陵国损失最大,所有暗线全被连根拔出,萧霁宣本身就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此时当众围殴东陵国质子东方陌简直再正常不过,大禹皇帝应该也是默许了的。
其他质子皆心有戚戚的站在一旁,被萧霁宣要求站在旁边围观,说是让他们好好长长教训,楚若自身难保,不会自不量力上前求情,只站在人群后面躲着。
萧霁宣光围殴东方陌还不够,竟然又想出了坏招:“把他给本皇子套上狗链牵到围场中间,今日本皇子出彩头,就拿他当猎物,让他头顶花盆于场中奔爬,其他人射箭,谁射中花盆本皇子赏金百两!”
其他人皆兴奋的叫好,侍卫不由分说拿来一条狗链子强行套在东方陌的脖子上,扯着他往场中间拉去,东方陌不想屈辱的像狗一样爬,所以被用链子拖在地上拉,围场的地上有很多尖锐的石头,不一会儿他身上衣服就全划破了,身体到处都是划伤,脸上也没能幸免。
东方陌被像狗一样扔在场中央,萧霁宣扬声问:“谁先来?”
一个长相油滑的男子举手,谄笑着上前:二皇子,请问其他质子能不能也参加啊?奴才倒是很有兴趣,也想试试,就是这箭法可能不太准。”
说话的人是燕辰国质子燕庆,谄媚迎奉、两面三刀,从刚来就开始各种巴结大禹各个贵族公子,像奴才一样鞍前马后,才被这些人当个玩意儿留在身边,倒是的确比其他世子好过不少。
萧霁宣大笑:“凡今日在场众人,皆可参加,就是你们身边伺候的奴才若是觉得想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啊。”
燕庆阴笑着伸手准备拿弓:“那奴才可就不客气,要做第一个射箭之人了。”
楚若暗叹:蠢货,这分明是萧霁宣为他们这些质子挖的一个坑,他们入大禹为质,可以病死也可以被暗中害死,只要理由得当便可任大禹为所欲为,但却绝不能是被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弄死,否则哪怕是为了面子,东陵国也必定要跟大禹讨个说法。
大禹现在也刚刚结束战争,急需休养生息,恐无余力再战,为了安抚属国,少不得要找人顶罪,若是萧霁宣公然杀了质子,一旦开战他将成为百姓眼中的罪魁祸首,甚至百姓会认为他残暴狠毒,这于他争夺太子之位大为不利,他怎么可能当真杀了东方陌?
之所以提这个建议,其实一开始就是冲他们这些质子来的,若东方陌是死在别国质子手里,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到时大禹完全可以做个老好人,暗中挑唆一番,就能让两个属国打的不可开交,若是大禹野心再大一点,帮着其中一个属国攻打另一国,那么就有可能完全收复那个国家彻底成为大禹的国土,偏偏燕庆是个搅屎棍竟然还主动提及,只怕今日不会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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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围场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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