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大部分人已经去了王家苑,基本上已经空了。
苏渊不想打扰杨启,便让齐明雪在自己房间住下,苏渊则在院子椅子上小憩。
深夜。
苏渊躺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黑色石板。
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极为古老,苏渊琢磨半个多小时,也没琢磨出头绪。
“这是武派的断魂石。”这个时候,齐明雪走了出来,轻声说道。
月光下,她的一头雪白长发披散着淡淡的银光,犹如深林间的夜精灵,绝美的容颜,犹如美酒般令人沉醉。
苏渊好奇问:“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齐明雪摇摇头,她进了屋子里,便是闻到苏渊身上的气息,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先前二人相抱的画面,内心根本平静不下来。
齐明雪走过来,看着苏渊手里的石板道:“你怎么会有武派的断魂石?”
苏渊也没隐瞒,将先前事情告诉了她。
“真没想到,一个小家族里居然会有武派镇族的钥匙,想必武派也不知情,否则,他们定不会容许王家苑存在。”齐明雪感慨说着,坐在了苏渊旁边。
闻着齐明雪身上飘来的淡淡体香,混合着初冬淡淡的寒风,让苏渊精神一震,坐了起来问:“这断魂石有何作用?”
“作用可大了。”齐明雪轻声道:“你还记得我们齐家的护族大阵吗?每一个隐世大族都有属于他们的护族阵法,这也是能传承数千年的最主要原因之一,断魂石便是开启或关闭镇妖夺魂图的钥匙。另外,武派有一座果林,你知道吗?”
“魂婴果?”
“嗯,齐家核心是万骨祭坛,武派核心便是魂婴果林,武派全族只有三个人可以打开魂婴果林,而打开果林唯一钥匙便是断魂石。”齐明雪盯着断魂石,美眸闪烁精光道:“也就是说,你拥有断魂石,便等于卡住武派命脉,我这么说你应该理解吧?”
“难怪玄冥府来永源城,费尽心思也要得到这块石头。”苏渊眯着眼,随手将石板丢给齐明雪:“找个机会,替我将它偷偷送给玄冥府。”
“这可是武派核心所在,你为什么要送给他们?”齐明雪茫然问。
“要不是今天欠你个人情,我就会送给你们齐家。”苏渊微微一笑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齐明雪摇摇头,断魂石可是武派核心所在,如若谁将其得到,就有了与武派谈判的筹码,若是被一些隐世大族得到,就能打破平衡,大举进攻武派。
一旦将其攻下吞并,世族实力将得到猛增,甚至比至宝价值还要高数倍,苏渊居然拱手送出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灭荣家,葛家吗?”苏渊笑了笑,伸出手比划道:“荣家是你们齐家的附属势力,只要我将他们灭了,你们齐家便失去了在永源城的据点,这对我极为有利。”
“你是想引出齐家吗?又或者不想打草惊蛇?”齐明雪试探性问。
“不错,我需要借助荣家之手,将你们齐家一些还具备战斗力的人以及其他附属势力引出来,但这只是其一。其二,荣家固然可恨,但还不是灭的时候,他们与你们齐家拥有因果牵绊,我留着他们,就是来消磨你们齐家。”
齐明雪若有所思,似懂非懂点头。
“你还是不太明白。”苏渊深吸口气,伸出手指着天空道:“你知道吗?天下恶人何止千万,以你们隐世大族首当其冲,人心早已败坏,正直廉洁,荡然无存,视人命如草芥,无视因果轮回,这些人需要用借助恶人之手制造人间浩劫,送入地狱,理清人世。”
齐明雪茫然问:“你所说的劫难,是所有人都能碰得上吗?”
“当然不是。”苏渊吐出一口浊气,眼睛变得深邃道:“世族之争与善人无关,简单来说,劫难对心术不正的邪恶之人;与正直处事,公正为人,心存道德善念的人无关连。换而言之,这与心性有关,与是否修者无关,普通人可受到牵连,遭遇大劫,修者也可免去灾祸,安度余生。”
“可,为什么要用恶人之手?”
“还是那句话,天下恶人太多了,我固为阎罗之身,却也是人,无分神之术,所以如若能用他人之手达成目的,何须亲自前往?”苏渊看着齐明雪的眼睛道:“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便是天机,也是我通过你们齐家这件事,所明白的道理。”
齐明雪喃喃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将钥匙送出去,让那些人来对付武派,然后你好做收渔翁之利?”
猛然间,齐明雪想到苏渊先前所言,打算要将钥匙送给齐家……如若齐家得到钥匙,必然会萌生出歹意,尤其对现如今齐家而言,家主他们必然会倾尽一切之力,大举进攻武派。
可谁又能想到,这是苏渊故意而为之,他深居暗处,操纵着这一切。
一旦齐家这么做,必然要灭族。
好一招一箭双雕,好一招假恶人之手对付恶人!
现在看来,这块断魂石绝对不是什么宝贝,而是‘潘多拉魔盒’,谁若是得到,谁便中了套。
“既然玄冥府想要,那便送给他们,让他们替我消磨武派根基,一次性解决两个隐世大族,这倒是给我减负了。”苏渊玩味笑道。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或者,你为什么不这么做?你不是最恨齐家的吗?”齐明雪复杂道。
“我恨得不是齐家,而是那些自以为是,轻贱世俗人命的家伙。”苏渊深深看着齐明雪道:“你可知道,被你们这些隐世大族所残害的每一个人,他们背后都有着家庭,有着爱他们的人,隐世大族为了一己私利剥夺他人性命,何曾想过他们的感受?”
“我这并不是菩萨心肠,更不是假仁假义,或许你们认为我太多事了,破坏了规则,那是因为事情没落在你们的头上。”
“你知道吗?当我审判那些人时,他们才知道自己的错,他们死了,被打入地府,他们觉得我过于残忍,过于决绝,可他们何曾想过,他们残害的那些人中,与他们一样都是人!”
“而数千年间,他们残害了多少人?我才审判了多少人?所以我针对从来不是某个人,某个隐世大族,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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