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钧走后，邹氏和老太太同时看向了乔氏，“什么意思啊？难道双双不在向家，是在知县大人的府邸？”

乔氏被揭伤疤，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准备回屋时，只听见宋良进问：“大嫂，那三十两银子是……大人掏的？大人把双双买了？”

邹氏瞪大眼睛张嘴惊呼道：“那双双岂不是姨奶奶了？”

宋珍珍正好从屋里出来，不禁问：“娘，什么姨奶奶啊？”

邹氏想起打官司那日，公堂之上谢珹丰神俊朗，正义凛然，别说在宋家村，就是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子，着实羡慕了一通，“就是知县大人的妾室啊！”

“那个老知县？”宋珍珍问。

邹氏打断道：“什么老知县，现在的大人就是个年轻英俊的……青年才俊，长得可了不得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还是从京城里头出来的，听说随时能进京做大官！”

长得好，有官职，还年轻……宋珍珍心里着实酸了下，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到了宋双双？

“娘，凭什么她能做姨奶奶啊！她不是卖给向家了吗？”

邹氏站在原地，盯着乔氏回屋的背影：“这谁知道呢？”

东厢房隔音不好，乔氏哄宋子毅入睡时，邹氏在外面跟老太太一顿羡慕，又是抱怨宋珍珍没有好归宿，又是抱怨宋珍珍天天在家里呆着没有宋双双心眼多，却不知乔氏坐在屋里黯然落泪，更替女儿不值，要不是因为自己，女儿如何不能嫁给如意郎君，偏偏遇到了这种事，给人家做了通房。

乔氏将子毅哄睡后，把邹氏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收拾了一通，刚准备休息，邹氏却亲自来敲门了，乔氏开门见山道：“五两银子，还给我。”

邹氏没想到她这么冲，愣怔了下，干笑着道：“在呢，在呢，都在这儿呢，大嫂，你看看，一分钱没动，我这不是还以为你不回来了，银子放在屋里没人管丢了吗，你看衣裳，还有首饰，都在这儿呢，一点都没动。”

乔氏接过梳妆盒子，转身进屋放到了桌子上，此时她心里正憋闷，没心思和邹氏闲聊，淡声道：“你有什么事吗？”

邹氏不请自坐，还拉着乔氏一起坐下，‘推心置腹’道：“还不是心疼双双啊，你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是看着双双长大的，这突然就见不着了，心里也怪想她的。”

乔氏看了邹氏一眼，她们母女俩被抢走那晚，可没见她有多心疼，以前她多看双双一眼都觉得嫌弃，恨不得马上把双双买了做妾，何时变得这么情深了？才一晚上不见，看她的样子好像得了相思病一样。

邹氏见乔氏不说话，带着探究的眼神确认道：“大嫂，双双真的去衙门伺候知县大人了吗？”

不请自来，准没好事，乔氏将她脸上呈现出的心思尽收眼底，冷冷打断道：“怎么了。”

邹氏难得妯娌情深，黑光锃亮的脸上竟露出了几分小鸟依人的弱态：“大嫂，你是没见过知县大人，哎呀，可严肃了！动不动就拍板子，我还真担心双双伺候不好大人！”

乔氏道：“那你的意思是，帮我凑够三十两银子，赎双双回家？”

邹氏的肺腑之言突然被打断了下，差点忘了下面要说什么，连忙道：“不不不……我哪儿有这么多钱啊，都是布衣百姓，砸锅卖铁，这钱也凑不到一半，还差远着呢！我的意思是，要不让珍珍也过去，小姐俩一起伺候大人，有商有量的，这不是也放心吗？”

这种无耻的话她都说得出口，乔氏听不下去，直接站起来了，“什么叫一起伺候！还有商有量？你把家里的女儿当什么了！我女儿就是终身不嫁，也绝对不会和别人共侍一夫！”

突如其来的举动，邹氏被乔氏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对方是每天被她欺负的乔氏后，脱口而出道：“你当你女儿是知县夫人呢！还绝对不会共侍一夫！不过就是个妾，神气什么！”

乔氏被戳痛心底，更气邹氏目光短浅，还想去府衙霍霍她女儿？

“谁不是想让自己女儿过得好，你女儿就这么随便被人糟践，给人家做通房！”

“什么通房，你说话别那么难听，那可是去伺候知县大人，就是下人也得称呼一声姑娘！多少人挤破门槛还没这个机会呢！怎么就叫糟践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女儿做姨奶奶，你脸上有光了，我女儿就成了糟践？”

邹氏越说越气，对着乔氏没好气道：“你就是指望着知县大人将来做大官了，把你接到京城，就你一个人享福！半点好处都不肯分给我们是不是？你们风光了，就不管我们了！你们天天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住我们的，小姐俩互相帮衬下怎么了！珍珍又不是外人，这好处不给自家人还便宜了别人？到时候人家欺负她，可别往家里哭！”

乔氏被她说的头疼，要不是怕子毅吵醒了，恨不得把她蹬出去，“什么妾不妾！双双不过是个丫头，将来要赎身的！”

邹氏才不管这些，“丫头也可以做妾啊，丫头把大人伺候好了，也能被抬为良妾啊！”

话不投机，乔氏没办法和她聊下去了，指着门口道：“出去！”

以前，都是邹氏把乔氏往外赶，什么时候被她赶出去过，气的脸都白了，“你什么意思啊，你不要以为你女儿伺候知县大人了，你就给我甩脸色了！知道吗！”

邹氏对视上乔氏冰冷的视线，不由想到霍钧临走前的话，生怕乔氏真的去府衙告状，改口道：“什么人啊！你当你女儿是姨奶奶呢！你还不是照样住在我们家里！神气什么，有本事让你女儿做个姨奶奶啊！”

于是乔氏病刚好，又被邹氏气病了。

霍钧从宋家村回到府衙时，谢珹正一个人在书房看书。

他环视四周，不见宋双双的身影，才走过去道：“大人，糕点送过去了。”

谢珹放下书问：“乔氏如何了。”

“她看着好像不太高兴。”霍钧见大人神色无异，才接着道，“对了，我看他们院子里乱糟糟的，似乎在搬东西，那个宋老太太好像要把乔氏赶出去，不过，属下特意当面交代了乔氏，如果有需要，随时来府衙探亲。”

谢珹微微点头：“嗯，下去吧。”

霍钧离开后，书房里静静的，不多时，谢珹就起身回了房间，宋双双已经把被子铺好了，转身恭敬的打了个招呼：“大人。”

谢珹扫了眼她的床铺，只是略微点头，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宋双双当然猜到是什么意思了，伺候他是她的本职，自然也包括给他脱衣服，于是，小心翼翼的绕到了他前面，红着脸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然，只好硬着头皮伸出了手。

宋双双第一次给男人解衣服，手一个劲儿的抖，好不容易解开了扣子又不敢脱，只能像猫一样在谢珹前面抓了抓，衣服一点都没动，直到谢珹垂眸看了她一眼，宋双双不敢耽搁，一咬牙，脑子嗡的一声，麻利的把衣服拽开了，她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可是，害羞是夫妻之间才该有的，对于一个丫鬟来说，确实没什么可害羞的，她只要手脚麻利点就行。

虽然脑子里想的明明白白，可说到底也是第一次碰触男人，宋双双不敢靠近谢珹，只能笨手笨脚的，一会儿绕道前面解，一会儿绕到后面脱，谢珹只觉得她在自己身边乱转，索性亲自开口：“过来，靠近点。”

然后，宋双双走到了他前面，“把手伸过去。”

宋双双只好伸手环抱住了谢珹的腰，按照他教的办法想从后面解开腰带，可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脑子就变得晕乎乎的，半天使不出力气，头差点撞胸口上去，最后还是谢珹亲自动手帮她解开了。

事后，谢珹还安慰她，“这些事，以后你每天都要做，习惯了就好了。”

宋双双脸烫的好像被蒸过一样，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宋双双帮他脱完靴，伺候他躺到了床上，准备熄灯时心里是怕黑的，可是一想到屋里还有个人，还是个男人，就没那么害怕了。

一整串动作完成后，宋双双麻利的爬到了自己的小床榻上，这床榻铺的软和很是舒服，就是没有床幔，宋双双睁眼就是屋子，还有谢珹的床，心里想着弟弟，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虽说床榻摆在这里是为了方便半夜起来服侍谢珹，但是谢珹事很少，宋双双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宋双双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伺候谢珹穿衣服，虽然这样的事昨晚上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而且这次还是穿衣服，但是宋双双脸仍然红的滴血，甚至心跳加速，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搞得本来心无杂念的谢珹都有些忍不住想逗逗她，突然凑近问：“你脸怎么这么红？昨晚冻着了？”

话音刚落，宋双双的脸更红了，好半天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会对上他的唇，别过头道：“没，没有。”

“没有什么？”

宋双双：大人，你觉得我是胆子大的，还是胆子小的？

谢珹：什么意思？

宋双双：你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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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