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白小姐可知我生辰几时?家在何方?”
“…不知,但我会尽我所能去了解!”林恩不敢去看那双闪着真诚与坚定的眸子,他招架不住。
“溶小姐芳龄?”
“二八适婚配,倘若你拒绝我,我爹也马上要给我许人家了……”
“就此看来溶小姐是怕老爷随便许一个夫君给你,所以才……”
“不是!”白溶厉声打断,“我爱慕你,心悦你 ,绝无虚言!”
“溶小姐尚年少,哪里懂什么情投意合两情相许?”
“仇公子也没比我大几个年头,何以用这个来搪塞我?我只知道我与你相处时心中高兴,暖暖的,我喜欢这种感觉!往后余生都想依你携手共度!仇艮!仇公子!您听懂了吗?”
“溶小姐……”林恩游丝般得唤。
“别叫我小姐!你我就算做不成眷侣,起码也是师徒,哪有那么生分?你唤我溶儿便好,要么就别唤,当然,你想唤卿卿我也不拦着你。”白溶脸上浮出一抹挑逗之意,但看见林恩手上的伤,又落寞了下来,“罢了,养伤要紧,先不同你说了,快着些走。”白溶此时只想带林恩处理伤口,没有细看林恩,此时他的耳朵红得像浸了血,他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脚,是完全不用搀扶的,但他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白溶就这样搀着他到了毋俑斋。
毋俑斋内—
辣梅手脚很是麻利,处理得很好很快,至于林恩的体验感嘛……
“疼!!你们主子是叫你来要我命的吗??”
“仇公子莫要动怒,这确是晦公子的吩咐,他说不知韬公子的利刃上有没有什么毒啊蛊啊,特意嘱咐叫我拿烈酒给你杀杀。”辣梅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公子还说,让您记住疼,自保能力都没有时,就不要再逞英雄了。”
“你家公子又和我生的哪门子歪风邪气?”
辣梅听后,猛地一系,“仇公子要记得自己是谁门下的,凡事应以谁为主,虽不用下人似的奴颜婢膝,但寄人篱下也不能太狂悖,晦公子带您如何我们都看着呢,望公子莫要再给晦公子添忧。”辣梅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手里那些瓶瓶罐罐倒是白白受了苦。“什么叫添忧?手足连心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险些琴都弹不了了,疤痕怕是要留一辈子,二哥他竟还叫你来冷嘲热讽递话刀子,这哪里待他好了?我看你们昔年阁的都是被二哥吐的毒雾迷了眼,瘴气入了(心)…”
“溶大小姐真真是好不讲理,引火到我昔年阁,拐我昔年阁的人,还要说我昔年阁的不是,”白溶泣血般的话语还含在嘴边没吐净,白晦摇着扇子悠哉自得的就走了进来,白溶骂他的话听了个**不离十,“说起来,这本是你们念荫院的内斗,可怜了我的仇公子,白白被你大哥剥皮,还被你空手套白狼,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成了你的夫子,二哥我还要扣上擅作主张之罪名,你们念荫院真是好一出连环计,扣黑锅,抢知己,给我摆了一盘‘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棋啊。”白晦挥手屏退下人,坐在林恩榻旁,浅浅的扫了他一眼,“重伤?剥了手上整整一块皮,嘶……想想都疼,但也不是替我受的,是替溶大小姐你。我待他好不好暂不明言,但他入府以来,吃穿用度皆与白氏宗亲并肩,白氏嫡亲人人仅有的一块腰牌我也给了他,溶大小姐待他没有我这个恶人待他好,是铁定的了。”不知怎的,在白晦说话时,林恩在白溶眼中看到了愧—诧—疑的变化,但没来得及多想,眼看情形不对,劝到:“溶…儿啊,你且回去,旁的事儿他日再议,我与你二哥哥有要事相商。”语罢,面上挤出笑看着白溶,但正对上了那双赤红含晶双眼。
“仇公子之举,溶儿感激涕零,若公子只是出于君子大义,溶儿便不再敢多奢求,今日是溶儿唐突了,但望下次相约能给溶儿一句准话,莫要再搪塞溶儿。”白溶掩涕,冲着林恩一作揖,又转向白晦。
“是小妹心急语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图给二哥添忧,小妹对不住。”白晦瞳中映着那折腰的身躯,竟有刹那恍惚,这是他这个妹妹头一次正眼瞧他,顿了顿,仍不禁道:“即是看出他们的唯利是图,还要挤在念荫院吗?”白溶闻言,仰头看着白晦,“那我……出府寻个客栈。”
还未等林恩制止,白晦竟开了口:“不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自己出去住客栈,虽是大乱礼数尊卑什么那些狗屁该崩坏的都崩坏了,但你也不能如此不懂自爱,说不定哪一天打起来,火就烧过来了!”林恩倒是没见过白晦滔滔不绝似悬泉瀑布般讲话,不知怎地有些想笑,但碍于白溶此时整似一冒失的书童我,被夫子训骂的模样,便将这笑意咽了下去。“是溶儿考虑不周,有劳二哥费心了。我……还是先回念荫院吧。”白晦叹气,扇子在掌中一下下的落,“你自己同爹说说,最好自立府宅,于你,刘氏定然偏袒白韬,你回念荫院的话,往后怕是难有安生日子……”白晦捏着扇柄,将扇子一节一节的展开,似有难言之隐似的,“其实我这的偏殿一直无人……”白溶的眸子亮了几分。
“而且确实适婚配了……”白溶不再沉着头,但眼中大写着“懵”字。
“若你不是玩笑话,其实我觉得你与仇公子算得上是金童玉女,挺般配的。”此言一出,白溶便冲到白晦身旁挽住了他胳膊,
“二哥~我的好二哥~你是我最最最最~好的二哥~”
……
“懵”字这回落到林恩眸子里了……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荒唐!这怎么使得?白晦你把我卖了?”
“什么卖不卖的?我这叫牵良缘,积阳德,还是你言传身教的呢。怎么?仇公子这是嫌恶家妹?”白晦笑得戏谑。
“仇公子大可明说,不用隐语,溶儿不会打帐。”白溶眼底的红从未褪去,但言语致此却装得从容铿锵模样。
“不是……”林恩吞吐,“鄙人无家无业无田无宅无父无母,现下吃用皆凭白府,何以相配金枝玉叶溶小姐?门不当,户不对,白老爷也定不会许可。”
“哦~差在家世上啊?君子既有意,若以身外之物毁良缘,岂不抱憾终身,饮恨吞声啊?我既说了要为你们二人筹备,我这妹妹认我这个哥哥,我便做你们二人的成事东风。”白慧眼神在二人间游离,白荣刚刚哭的本就眼圈泛红现下听了这话,便是面红耳赤了,但又耐不住心中之喜,忙问道:“二哥,有何高招?快快讲来。”白溶眼中灿着光,还含着泪珠,显得人更加晶莹明媚,白晦扇柄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脑门上,“你心急过甚,我今日外出,见了我舅父一面。”
“李和敬?他怎么了?”林恩问到。
“我与他已有数日未见了,他也忧心我,便相约小叙,问我有没有什么所需的,我便借机向他给我某位挚友讨了个身份,他儿子多,当他个义子不碍什么事,主要门面大。”林恩愕然,他看不透白晦,至少现在,他不解其意。
“八月初七,白韬生辰,你若不介意,他会来收你当义子,当然,也不是让他当你爹,只是图个门楣。溶儿若不悔,我便求他赐段姻缘,也非难事。”白溶听罢,摇着白晦的胳膊,“全天下最宠我,对我最好的就是二哥!”扇子愤愤地又给了白荣脑袋一下,“小小年纪就被情爱冲昏了脑,我看你以后该怎么好?”白晦玉牙相挨,有些嗔怒的样子,但嘴角还扬着。
“溶儿,你先回去理理东西,我有些事要告知仇公子,稍晚些我派人去迎你。”
“好!”白溶蹦蹦跳跳地走了。
“你稳重些,多大人了?嗐—这孩子。”白晦在她后头喊,奈何她走得太快,只留下青蕤一个尴尬的笑—“小姐!慢点!低调啊—”
白林一侧———
“这样做,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你开心,你安稳。”
“我开心什么安稳什么?我爹娘兄友都被你们白家人杀了!你还让我娶一个白家人,你不光误她一生,我的往后余生想到我的枕边人是姓白,我就会恶心,恶心至极!”
“林恩。”听到白晦叫自己名字,他竟觉得有些颤栗,这段时间和白晦太熟,有些忘记他是寄人篱下的了。“林家被灭,可是白溶所为?”
“不是…”
“可是我白晦所为?”
“不是…”
“季、林两家被灭实属惨案,但白府难道就没有无辜之人吗?他们凭什么要用性命来了结这三家的纷争?”
“……我来白府就是为了血债血偿”
“我知道”白晦转过头去,不再看林恩。“所以我没有随便给你讨一个富贵身份,而是去求我舅父,为的就是倘若你终有一日在白家大开杀戒,此身份能保你平安。但,林恩,我希望你能留白溶一命。”
“你就因为这日他承认你为哥哥,你便与她如此亲密了?”
“不是,甜草、苦杏。”白晦示意,甜草苦杏便一人搂住了林恩一条胳膊。
触碰到一瞬,林恩便觉得手臂发僵,一下便抖开了她们两个的手。
“你干什么?!癔症发病就去找大夫!”
“你且等,辣梅啊,溶小姐挽着他时,他也是这样吗?”
“不是”辣梅摇了摇头,“溶小姐一直挽着他,从花园到毋俑斋,他一动不动。”
林恩:…………
“你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她,我能看的出来,能有心上人不易,能与心上人在一起更加不易,我与我的心上人就……罢了,不提了。你自己品悟去吧。”白晦摆了摆手,欲走。这时辣梅却朝着林恩道:“林恩,你知不知道,公子对……”
“辣梅,莫要多嘴!”辣梅便悻悻地跟着三人走了,留林恩一人一头雾水。
除了毋俑斋,转头就是昔年阁。辣梅问白晦:“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是你先……”
“唉,你不懂,我只愿君安好,君心中无我又何妨?何妨……”
白晦是好的哦[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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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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