脩香B线番外·十年霜寒（8）

铁时空：

“我是谁？”

那人怔怔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而后低低地笑着，嘶哑的嗓音仿佛揉进了无数粗粝的砂砾。那笑声中压抑着的尽是苍凉之意，在看到脩出现时眼中凝聚的光仿佛倏然间又涣散了。

脩手中天雷蓝紫色的光芒流转，金色光焰无风自动，映照出那人脸上干涸的黑色液体。虽周身都是浓郁的魔性，却一点战斗意志都没有。

这张脸。

他刚才唤出那两个字。

他之前调查出的真相。

脩右手的电流倏然间跳了一下，瞳孔微凝，伸手就要试探对方体内是否有银时空武学气息，因为年少时经过太多的身体训练，对方潜意识地挡住了脩的动作，但却也让脩攥住了他的手腕，脩最先按到是他左手腕上偏硬的某种玉石材质，而后指间按压到脉搏，虽然在那浓郁的魔性中几乎完全被掩盖了，可是仍有一丝与阿香同宗同源的炙热的江东纯阳武学的气息尚存。

而他刚才按到的他左手上的东西，虽然已然陈旧，浸透血污，却仍是可以分辨得出，那是siman。

竟然真的是他……

“孙策。”

哪怕语音仍然平静，但脩的尾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于黑暗中那么久，久到他真的以为叶宇策才是他的本名。

再一次被人唤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曾经那样骄傲的少年，红了眼眶，却是冲着脩笑。

“我从未想过，第一次正式见你，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脩右手中的雷电倏然灭了，本能地想要收回手，可是在意识到这是叶赫那拉家，眼前这人已经是叶赫那拉家的魔化人时，脩手中异能一闪，眼中是终年不化的寒冰。

“你没死？”

“我宁愿我早就死在了那场埋伏中。”

孙策苦笑着阖眸。

埋伏？

脩愣了愣。

“刘备。”

孙策睁开眼，那双已经入魔的紫色眼瞳凝望着脩。

脩迎上了孙策的眼眸。

“我不是刘备。”

“我知道，你是铁时空的白道东城卫团长，呼延觉罗·脩，那个男人无数次在我面前说，他要让你生不如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孙策的眼中嘲讽和痛楚几乎要满溢而出，然而出口的话语却是难掩的恨意。

“那个男人？”

“我和阿香的父亲，叶赫那拉·思偍。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吗？你见到他了吗？你杀了他吗？”

孙策所言的应该是他右脸上的天雷之伤，追问的竟是他的死亡。

脩微微蹙眉。

孙策眼中流露出的恨意远超脩的想象，脩完全无法理解为何如此。

“你……”

“他该死。”

孙策眼中的紫光突然明明灭灭，因为情绪的失控，他体内的魔性正在疯狂攒动，脩看着他脸上紫色的筋脉暴起，黑色的鳞片穿透皮肤，血液从翕动的鳞片边缘汩汩的冒出渗血，从鲜红到深黑，浑身都是浓郁到近乎实质的阴郁之气，宛若魔鬼般狰狞。

和他昔日在siman中看到的意气风发的人判若两人。

这竟然是……阿香曾说的，在她心目中就像神一样的大哥。

“这里是叶赫那拉家的核心命脉，这个空间摧毁，叶赫那拉家的鬼灵人偶军都来不及救援，到那时叶宇权必定前来，他现在身受重伤，你可以联合终极铁克人一起杀了他，到那时，那个男人也一定会出现。”

脩看着对方猩红着眼，将叶赫那拉家的机密竟然就这样告诉了他，本能的警惕让他并不会全然相信对方的话。大脑冷静的分析，此刻对方异能受损，他完全可以用摄心术对付他，此刻的他应是无力招架的，这样他便可以肯定对方所说的话是否真实。

可是看着对方那样，只要一想到这是孙策、

是阿香说的那个全世界最好的大哥，他就怎么也没有办法对他下手。

“快点，摧毁这里。”

孙策催促着，眼神早已涣散，紫色眼中满是疯狂之意。

脩却始终没有动弹。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尽管问的很委婉，但那些黑暗的过往仍是伴随着这个问题如同利刃一般插入心脉。

孙策的神情突然间呆滞，而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

孙策突然大笑出声，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事情，笑着笑着，眼中早已不能称之为泪的红色液体顺着凸起不平的鳞片，混着他的血，向下滚落。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还不是因为我的好父亲。我错在我太相信他，我错在……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最终竟然还天真的选择孤注一掷赌他的心，以为，至少也是有那么一点父子之情的，以为，那些年并不是只有我在傻傻的付出，以为，那些年那样精心的教导是出自他的真心的，可是……事实证明我输得一败涂地，赌上了我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他该死，我更该死。”

脩看着孙策形容癫狂的样子。

手中的光焰倏然消散了。

一片黑暗中，只有渐灭的金光勾勒出绰约的两道黑影。伴随着金光彻底在这空间消失，这里只有他和他。虽都夜可视物，却谁也不去看对方此刻的狼狈。

脩一直听着孙策撕心裂肺的笑，直到他笑意渐消，才开口问道：“你是在赤壁之战前回的铁时空？”

“是。”

黑暗中，脩一直紧攥的右手，蓦地松开了。

格外静谧的空间内，只有他近乎无声的呼吸声和他情绪激动的粗喘。

“后来，你还回去过吗？”脩的声音那样平淡，仿佛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我早已回不去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脩阖眸，长睫微颤。

“毁了叶赫那拉家，毁了这一切，引他出来，我要他死。”

孙策仍是在喊着。

“你为什么不动，你不信我？刘备，若不是因为我现在被控，你以为我还需要你来帮我做事吗？我的命就在这里，你不信我，随时来取便是，但要在那个男人不翼而飞之后，我要亲眼看着他不翼而飞！”

黑暗中，脩睁眼时，眼睫划过两道细微弧度，眼底是一片沉透的再也驱散不开的阴霾。

“他死了。”

不管孙策是什么样的反应。

脩始终是那样平淡的语气。

“死在五个月前。”

孙策癫狂的神色怔住，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脩。

他想要冲上去质问他，却因为无形的咒印枷锁，不过刚走了一步，四肢便有紫光闪烁，束缚他的动作。

这片空间中已是一片混沌。

被异能咒术控制的肢体传来刀割般的剧痛。

孙策似乎终于找回了他的理智。

也唤回了他丢失那么久的良知。

只是为何，还会心痛。

黑暗中滚落的泪仍是血色，孙策扬起嘴角，多想像昔日一样张狂而又得意的笑，他曾是江东小霸王。年少轻狂无所畏惧，以为前路漫漫皆是光明。

可转眼间最好的年华竟都被那无穷的血色和永无止息的大火吞灭。

从他犯下无可救赎的错误之时，那个江东小霸王就已经死了。

活着的，不过一具傀儡。

“是你杀的。”他的声音飘渺，似乎带了些许压抑的笑意，明明很轻松的语气，却字字句句都浸透着深入骨髓的痛楚。

“不是。”脩因为孙策身上的咒印愣了愣，而后沉声回应道。

“那就好，不然，阿香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你们也彻底没可能了，阿香绝对不会原谅她的杀父仇人。”

孙策垂眸，在说到从小到大始终捧在心尖上宠着的妹妹时，已经粗粝的嗓音仍是不自觉得缓和。

脩垂在身侧的手再次攥紧。

“我带你先离开这里。”

不是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冒险，但终究还是想要留下和她相关的人事。

“没用的，我走不了的。”

从知道叶思偍的死讯之后，孙策的情绪似乎平静下来了。

脩微蹙眉。

“别白费力气了。”

带笑的话语，却没有多少真切的笑意，幽魂般虚无缥缈。

“……之前那种态度对你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叫呼延脩，但我还是想要称呼你刘备，毕竟，当年阿香那样高兴的siman我，告诉我的就是，她心爱的男人叫做刘备。阿香最近好吗？”

叶宇策周身隐隐的紫光，黑紫幽闭的空间内，他浑身是黑血，面上却是扯出了一抹温和的笑。

平稳的呼吸终究因为那人的身份，和他问到的那个人而紊乱。

微微张嘴，想要开口。

可是他可以和无数人陈述无数遍的真相，在对上对面那个眼中只剩下最后一丝温情的男人时，全都化作酸苦的利刃，喉咙滚烫，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还是回了铁时空，留下我妹妹一个人在银时空等你，呼延脩，你该死。”最初尚算温和的语气，在说到最后半句时话锋一转，孙策眼中同时掠过的是浓郁的戾气。

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眼中所有的愤恨都化作了无力地自我嘲讽。

他看着黑暗中都能看到的这双已经开始出现魔化痕迹的手。

“如果我还是曾经的江东小霸王，我一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不管我妹再怎么求情再怎么心疼你，我也绝对不会手软，因为一个背弃诺言，抛弃爱人的男人，无论有什么苦衷，他都不值得托付终身，这是你不负责任招惹我妹应该付出的代价。”

脩的呼吸已经全然失了控。

体内天雷流窜的速度远超往昔。

“我还记得当初你我siman之时许下的承诺，你说过要好好保护阿香的，可是最后你还是没有做到。你想过你走后，我妹妹承受了多少痛苦吗？”

孙策抬头望向那个黑暗中呼吸急促的少年，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意味更浓，他一声嗤笑。

“可是我妹妹是那样骄傲的姑娘，都说我是江东的太阳，若我是太阳，那她就是永不熄灭的光。就算离了你我，她也一定会活得很好。”

脩咬紧牙关，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干涸的眼底有晶莹无声地流转，他只能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用剧烈地痛楚来压抑那些汹涌而来的情绪。

“刘备，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孙策看着脩，突然笑着道。

脩看向孙策。

“作为一个哥哥，除了你之外，我已经，没有办法为她找到更适合的答案了。”

孙策似乎在和他说话，又似乎在透过漫长的光阴在回答那个跨越时空的问题。

“不要选择你的哥哥，选择你的爱人。”

眼前的一片光芒中是那个小圆脸满眼求知欲的清澈灵动的姑娘。

“你的哥哥已经守护不了你了，你的爱人虽然不完美，可他爱你。”

脩眼中的泪猝不及防的顺着面庞滚落，他的身体再也克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周身天雷已然噼啪作响，蓝紫色的光芒隐隐流动。

“我求你，保护好她。无论她看上去有多坚强，她始终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傻孩子，我一直相信，无论是战场还是政局，她可以游刃有余，但对她而言，都太苦了。”

脩再也支撑不住，张嘴，想要对孙策说出一切真相。

可是看着孙策那双温柔的，满是对妹妹的担忧的眼神。

他怎么说得出真相。

他做不到。

“我知时空之隔，从此缘分尽断。可是，再守护她一下好吗？不要让她嫁给刘备，不要……”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孙策的声音倏然断了，而后又是一阵低笑。

“不要让她再和权吵架了，从小到大，我们三兄妹一起度过那么多的时光，权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爱阿香，只是他嘴硬心软，从来不会好好地表达他的情感。我走后，权应该已经接管了江东，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领导人，以后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盟主，他们都会很好很好的……”

脩的泪不住地从眼中滚落。

落在孙策的眼底，令他发笑。

“你哭什么？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要是让阿香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脩咬着牙，颤抖着嗓音。

对待叶思偍时，可以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话，到了嘴边仍是酸涩得喉咙剧痛。

“银时空已经……”

“对阿香好些。”

未说完的话，被孙策的声音打断。

“我说银时空已经……”

“你我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脩怔忪地凝视着孙策，眼瞳微缩。

孙策却是笑着看着他，而后阖眸，回忆着不过十二年却仿佛已然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的一切，突然又说到了另一个人。

“我和她相逢于十二年前。”

孙策睁开眼，眼神温软。

“她自小就很美。”

脩深呼吸着。

“充满朝气，性格倔强，却又和阿香的倔强不同。”

脩看着孙策手腕上正在闪烁的异能咒术的光芒，聚起异能就要击碎那异样的紫光，但是金光闪烁闪后，紫光毫发无损。

“我那时很傻，一直以为对她所产生的异样的情绪是和对阿香一样的亲情，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照顾。”

如同酒逢知己，那些从未对任何人倾诉的情绪，孙策在这个黑暗之地，就这样笑着，颇有兴致的对着脩娓娓道来。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原来看到就想亲近，牵手就想拥抱，捧着她的脸时，想要亲吻，是因为爱情。”

孙策笑得愈发幸福。

他看着脩徒劳无功地在攻击着束缚他四肢的异能符咒，甚至已经用上了天雷之力，但终究是无用。

“我告诉她，等我这次出征回来，我就上门求亲，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她入门，娶她为妻。”

孙策伸手阻止脩因为用手试图撕开那道咒印而鲜血淋漓的手。轻笑了一声，而后突然问道：“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够了！这个咒印需要的是力量供奉，我的异能足够，我还有天雷之力，很快就能解除这个诅咒，你相信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等离开这个地狱，你就可以回银时空了，在银时空，阿香，孙权，大乔都在等着你，他们都很想你。”

脩红着眼，不要命的朝着那咒印里输送异能，看着上面的符咒因为沾染了自己的血而渐渐浮现出更甚的紫光，隐隐可见纹路龟裂，他的眼中浮现出了希望之色。

“后来……”

孙策却像是没听到脩的话。

他的嘴唇翕动，抬头看向那无光的苍穹。

“我亲手杀了她。”

脩的手顿住了。

孙策颔首，看向了脩。

“你没听错，我亲手，杀了她，就是用手里这把长剑，在赤壁之战前夕，在她救助灾民之时，出现在她面前，在她万分惊喜，笑着喊着我阿策，扑上来想要拥抱我的时候，一剑，刺穿她的心脏。”

孙策的左手微动，剑身特有的寒芒一闪。

脩这才发现孙策左手自始至终竟然都握着一柄看起来有些年头锐利异常的长剑，剑身血渍层层覆盖，可见其上有多少亡灵。

“而且，在我父亲的操控下，我还去了她家放了一把火。因为这样我就没办法回头了，你说，他是不是我的好父亲。”

脩深呼吸一口气，很快从这过于惊悚的信息中回过神来，试图安抚孙策。

“那都是假的，不要想那些，叶赫那拉家能够吸收负面情绪化为他们的各种阵法力量来源，现在和我一起离开，只要离开了这里，你一定会……”

“已经回不去了。”

孙策看着脩，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瞳中，在无数的血色流尽后，出现了最初的透明，眼中晶莹顺着眼角滑落。

“刘备，为什么要骗我？又为什么要骗你自己？”

脩无言以对，呼吸都撕扯着痛。

“她一定恨死我了，可我还是很想她，每次只要一想到她，我的心都在滴血。”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那是白道异能行者。

脩瞬间加大了手中异能输出，金色光芒映照着两张如今都已面目全非的脸，那咒印在吸收脩的力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纹越来越多。在那咒印碎裂的那刻，脩尚未来得及拉着孙策离开，就突然觉得喉咙一痛，竟是被孙策自背后掐住了喉管。

脩的第一反应就是被骗了。

曾经历过太多次的背叛，造成的大脑潜意识是反攻。

天雷之力加身，蓝紫色的电流顺着孙策掐着他喉咙的手穿透他的身体，剧痛之下孙策松开了手。

无数异能光焰就是在这一刻攻向了孙策。

在脩的蓝紫色天雷发动后，眼角旁光突然扫到孙策左手垂下的长剑时，脩突然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未曾发动的异能防护罩，被夏天瞬间移动拉扯着往后退的动作而被迫中止。

脩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光焰打向孙策。

孙策左手抬起，执起长剑，剑光凌厉的击散了所有异能光芒。

夏天虽然因为对面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而有瞬间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就要发动攻击，却被脩猛地拉住，没有控制好的天雷让夏天一阵剧痛，却也错失了击杀孙策最好的机会。

就在其他人还想要发动攻击的时候，却见那边的孙策执起长剑挥向了黑暗中根本看不清的某几个方向，长剑刺透的每一处，都有黑光从缝隙蔓延。

孙策扬唇一笑，动作利落的将长剑向后一掷，精准刺中了最后一处。

伴随着裂纹愈发地大，熊熊烈火自孙策所占之地开始燃烧，并且疯狂向外援扩散。

不！

不要！！

“孙……”

“我叶赫那拉·宇策至死也不会成为你们这群白道之人的俘虏。哈哈哈哈哈哈，都给我陪葬吧。”

想要喊出的那两个字，被他张狂的笑着的自称给截断。

叶赫那拉·宇策。

叶宇策。

他只能是叶宇策了。

誓死不为俘虏。

就像她那时在熊熊火光中，对着神风匹克说的话。

身坠地狱。

心向光明。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再次找回了他的骄傲。

不，他始终是骄傲的。

悬于天际的灿阳。

永不陨落。

脩眼前一片氤氲，火光弥漫吞噬着那个在大火中疯狂笑着的少年，就像他无数次想要透过时空去救那个同样葬身火海的少女，可即使再来一次，他仍是救不了任何人。

从她。

到她挚爱的哥哥。

烈火焚身，火光照耀着孙策眼瞳格外的亮。

也照耀得火光对面的脩眼中的泪格外清晰。

那些他所在意的人，那些比他先一步离开的人，于那燃烧的火焰中，身影渐渐清晰。他的挚爱，他的亲人，他的挚友。

“黄泉下相见，未违当日言……”

脩听到了。

孙策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眼底是烧灼尽一切的绝望。

脩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也尽数被抽离，无力地瘫倒，半跪于地。

“脩，你在干吗？那是叶赫那拉家的魔化人，你跪他做什么？”

……

—脩香B线番外十年霜寒（8）·未完待续—

如果你们看懂了。

会发现这章不管是脩还是阿策，都不过是在互相欺骗。

唉，虽然很残忍，但是如果当初银时空灭亡，这就是他们最有可能的走向。

没有主角光环。

阿策早一步迎来了听他的解脱。

快了，这篇真的快要结束了。

其他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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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脩香B线番外·十年霜寒（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