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风水门!”
水门刚出门没走多久,突然听到一个有些恼怒和着急的声音,同时一个红发女子闯进了视线。
“玖辛奈,怎么了?”看到来人是谁后,水门疑惑地问。
“我问你,你为什么没来赴约?”玖辛奈鼓着脸颊,“难道你不想见我?”
“赴约?”水门愣了愣,“你什么时候找过我?”
“昨天我让人去找了你。”
“可昨天我在出任务。”
“出任务?”换玖辛奈愣了,“这么说……你完全不知道了?”
“看来是了。”水门无奈地道,“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想问你……”玖辛奈突然有些脸红,声音也小了下来。
“什么?”
“就是,今天烟火大会,你参加吗?”
“嗯,我会去。”
“真的?”玖辛奈欣喜不已,往年水门都会推脱或者主动出任务,没想到今年他竟然会去,“那你应该还没邀请人吧,我们一起怎么样?”玖辛奈期待地看着水门。
水门顿了顿,有些歉意地道:“抱歉,玖辛奈,我已经邀请了人。”
“你已经邀请人了?”玖辛奈睁大了眼,似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可,你以前不是从不邀请别人吗,为什么这次……”
“真的很抱歉。”水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吗……”玖辛奈垂下眼眸,低低地道,随即又微微不甘地看向他,“你邀请了谁?”
“那个人,你其实也见过。”水门回道,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温柔笑意。
见水门在提到那个被他邀请的人时露出的温柔和欣喜,玖辛奈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水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特别是,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眼里的温柔和在其他人包括自己面前表现得完全不同,那样的眼神分明是……
……
从大蛇丸那里离开后,佐助一直觉得有些烦躁。
龙脉没有头绪,术式也找不到别的办法解决,究竟完成到了什么程度,什么时候爆发,都是未知数,这也意味着自己随时处在风险中。
最近一段时间术式都没有再发作,这让佐助既有些松了口气又感觉更加不安。按照药师兜的说法,术式的每一次发作都是在进一步融合继承他的力量,如果突然间不再发作,那就代表术式就快完成或者已经完成……
佐助猛地停下脚步。之前每次术式发作,他其实都大概能感觉到眼睛里有什么在变化,虽然很细微,但的确能够隐约感觉到,只是每次,那种难以忍受的痛楚都让他无力再去探究。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佐助找了个安静地方坐下来,闭上眼,进入修炼查克拉的那种状态,用意识慢慢感受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力量,经脉,查克拉,最后是双眼。
能感受到,力量在眼部汇聚得最集中,查克拉几乎都流向那里,就像暴风的风眼一样。而在那片风暴中,有什么东西隐隐浮现。佐助仔细感受,就发现那像是某种阵一样的符文,只是还不完整,有些地方残缺着。但那些残缺的部分在查克拉的汇聚下,正在一点一点慢慢变得完整。
佐助猛地睁开眼。没错了,那东西应该就是术式,而且,似乎还没有完成。
如果真是这样,应该还有时间。
正准备起身,可还没收回的探查之力却突然感受到了别的什么,十分强烈。
佐助再次闭上眼,循着那股力量,竟发现自己体内突然多出了另一种力量,缓缓流动在眼睛周围,虽然莫名感觉有些熟悉,但他确定那不是自己本身拥有的。他试着用查克拉去碰撞,可那力量在查克拉的碰撞下竟然越来越强烈,而且有蔓延全身的趋势。
佐助赶紧停下来,那股力量也随之减弱。他沉下心再次仔细感受,然而那力量已经彻底消失。
佐助眉头紧蹙。他隐隐觉得,那股突然出现的力量应该和龙脉有关。因为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体内根本没有那种力量。
或许,那是龙脉用来监视他的某种东西。不然每次他一有什么异动,就算龙脉在监视着他,也不可能连他心里的想法都能瞬间探知到。而他每次想杀团藏时,龙脉几乎是瞬间就给了他警告,好似完全可以窥视他的内心,太过诡异,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做到彻底掌控一个人。但如果龙脉的监视并非处于外界,而是一开始就在他体内埋下了某种力量,可以感知他的意念和行动,那么一切就能说通。
只是一想到自己随时都在被监视,佐助神色不禁冷了下来。虽然现在那股力量似乎只是沉睡在那里,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伤害,但可能也只是暂时的而已,谁知道以后那东西会不会又是一个麻烦。
分析思虑良久,佐助始终觉得烦乱。他起身看了眼天色,竟已是晚上,没想到待了这么长时间。
忽然“咻”的一道声音,从远处的天空传来。
佐助转头看去,就听见“嘭”的一声响,夜空中瞬间绽开一朵绚烂耀眼的烟花。
随即,一道道烟火冲上夜空,相继绽放,缤纷璀璨的烟花将夜空染上了梦幻般的色彩。人们热闹而欢快的声音似乎在这里都能听见。
望着这景象,佐助总觉得有什么事好像给忘了,垂下目光思索,却突然看到一支别在腰侧的苦无,正是水门送给他的那支三刃苦无。
佐助猛然想了起来,今天是烟火大会,他之前答应了水门的邀请和他一起参加大会。
而现在,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
不再去想龙脉和术式的事,佐助转身朝村里走去。
木叶的祠堂外,水门站在阶梯上,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不断搜寻,神情有些紧张不安。
可过了很久,还是没看到要找的那个身影。
水门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手里精致小巧的苦无,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黯然失落。
如果佐助看到,就会发现,水门手里的那支苦无和他送给自己的那支一模一样。
但佐助来到祠堂的时候,只看到水门低头靠着木栏,在一片热闹的人群中,脸上满是落寞的神情,仿佛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压抑了。
佐助隔着人群,望着一直等待自己的水门,沉默地注视了片刻,然后缓缓走近。
“你等了很久?”佐助在水门面前停下,开口道。
听到那熟悉的清冷声音,水门微怔地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神色淡然的佐助,嘴角的弧度终于不再苦涩:“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有些事要处理,抱歉。”佐助也知道自己来得这么晚太失礼,虽然他已经很少为什么事向别人解释道歉,但水门给他的感觉还不错,所以,他不介意解释一下。
“没关系。”水门轻轻笑起来,蓝眸不再黯然失落,溢满了温柔,“我们走吧。”
佐助点头,然后和水门一起朝村子中央的场地走去。
“佐助以前参加过吗,你想看些什么?”水门缓缓走在佐助身旁,转头低声问。
“随你,都可以。”佐助对这类集会不怎么感兴趣,只当散散心罢了。
“那我们去湖边吧,那里是离烟火表演最近的地方。”水门微笑着建议。
佐助点头,算是同意了。
水门虽然视线看向前方,却一直在用余光注意佐助,他发现佐助虽然还是一脸淡然,却没有之前那么冷漠疏离,不由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经过村子的中心地带时,人群忽然变得更加拥挤起来,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几步走动间,水门便和佐助被迫拉开了一段距离,灯火忽明忽暗,在行经的人群里连要看清对方的位置都很难。
“佐助?”水门立即停下来,转头四处寻找。可拥挤的人群不断从周围经过,根本无法看到对方。
而佐助早就在人多起来时就停住了脚步,蹙着眉。他向来不喜欢这种拥挤的地方,也不想看到这么多人围在身边,特别是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还挡着晃来晃去。
抬眼望向前面正焦急寻找自己的水门,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麻烦的人,佐助微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即忽然掠身而起,跃过人群。
在众人或惊讶或惊叹的目光中,佐助落到水门身边,然后在水门怔愣的时候直接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几个跃身便来到了人群外。
总算清静了。佐助不再蹙眉,转过身,朝湖边走去。
水门还有些回不过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被佐助握住的手,然后抬头望向佐助走向湖边的背影,沉默不语,手却慢慢紧握,感受残留的温度。
佐助刚停下来,突然一个面带羞涩的女孩跑到他面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女孩就直接将手里的花塞给他,然后通红着脸跑了。
佐助看着手里的花,没什么表情。
“佐助很受女孩子青睐呢。”水门缓缓走过去,听不出语气地说。他将手搭在湖岸的围栏上,没有去看佐助,而是垂眸盯着湖面。
佐助看了看水门,又看了眼手里的花,勾起嘴角:“送东西给我就是青睐么?”
“因为通常都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喜欢的心意。”水门低低地说,还是没看佐助,“佐助以前肯定收到过很多女孩子的礼物吧。”
“那么,”佐助难得有些玩味的心情,他将某样东西放到水门眼前,磁性冷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明笑意,“你送我这个,也是同样的意思吗?”
水门愣愣看着那支苦无,接着猛地抬头看向佐助,对上那双看不透的黑眸,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连呼吸都忘了。
夜空中又一轮烟火绽放,如梦如幻,可呈现在那双黑眸里时,却仿佛失去了万千光华,怎样也比不上那双眼眸深处的沉寂。
水门久久无法回神。
这段时间从未有过的情绪牵动,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少年。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人,在乎到,只要想到他,就再也无法去想别的,在乎到,想让他眼中只有自己……
两人久久对视,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最后佐助移开了目光,他刚才说那话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如果……”水门却在沉默一下之后,忽然低声浅笑起来,蓝眸定定地凝视佐助,“我说是呢?”
佐助一怔,有些讶异地看向水门。
“我的心意,你感受到了吗?”水门没有错开视线,目光直接而坚定,像是在让他知道自己的认真,眼中的温柔也越来越深,然后慢慢抬起双手,同时倾身靠近。
佐助微微眯起眼,没有动作,黑眸里一片沉寂。
“佐助……”叹息般的低语,气息缓缓交融,蓝眸里的温柔几乎快实质化。
两人的身影就快重合。
“老师!”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即将发生的情动。
佐助偏过头,望向来人。
水门暗自叹了口气,慢慢收回手。然后抬头看去,就见带土正朝这里跑来,后面是神色不耐的卡卡西。
“你们也来了,琳呢?”水门问。
“我没看到她。”带土失望地道,“本想邀请她一起来的,可是整天都不见她的人影。”
卡卡西走过来,没好气地道:“那你跑到老师这里来干嘛。”
“反正也只有老师和前辈,有什么关系。”带土不以为意地道。
卡卡西自然没带土那么粗神经,他们老师和佐助离得那么近,一看就明白是他们的到来打扰了两人。
而且……卡卡西瞟了一眼佐助放在手边的花,又看了看自家老师对佐助那温柔的样子,瞬间的诧异后,明白了什么。
一把拽住带土的后领,卡卡西对佐助和水门鞠了个躬:“抱歉,打扰了。”说完就强硬地拖着带土离开。
“你放开我!”带土愤怒地挣扎。
“白痴。”卡卡西继续将他拖走。
等两人离开后,这边也沉默下来。这么一闹,什么气氛都没了。
水门再次无奈地叹气。
烟火表演已经结束,佐助抬脚离去:“走吧。”
一路沉默。
水门不时抬头看佐助,欲言又止,手不断握紧,然后又松开,如此反复。
等到了家,水门停在大门前,没有进去。
佐助没说什么,朝水门微微点头示意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佐助。”水门忽然叫住他,声音很低,透着说不清的情绪。
佐助停下脚步,没有立即回头,而是停顿几秒后,才转过身。
寂静的黑夜,哪怕是轻微的呼吸声仿佛都能听见。
“刚才我的话,是认真的。”坚定柔和的声音,黑暗里看不清水门的神情,只是眼底的认真却清楚可见。
佐助沉默,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他对水门有些好感,可从没想到那方面去。在完成复仇前,他想他没心思考虑这些。
“可能你觉得难以接受,但我……”
“你最好还是别说了。”佐助目光沉冷地望着水门,然后转过身,冷峻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那片黑暗,“在完成一切之前,我不想考虑其他的。”
水门愣了一下,然后垂眸,噙着苦笑:“我就知道……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你究竟背负着什么样的东西,又在追寻着什么。在达到那个目标前,大概,什么都无法让你真正在意。”
佐助没有回答,也没回头,等水门说完,便缓缓离开。
“但我可以等。”紧接着的一句话让佐助停了下来,“就算……”
“没用的。”佐助冷然地打断他,声音决绝而冰冷,仿佛在提醒对方也在提醒自己,“不属于一个世界,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他们一个存在于历史,一个来自未来。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恢复原样,过去的永远属于过去,未来的也会回到未来,根本没有交集的可能。
“不属于,一个世界么……”水门喃喃,随即苦涩地敛下了目光。
以为佐助的意思是指他们完全没有可能,但水门不知道,佐助所说的不属于一个世界是指他们两个完全不是同一个时空的人。
佐助闭了闭眼,抬脚准备离去。
“就算是这样,”水门却忽然抬眸直直望向他,一步步朝他走去,最终在他身后停下,声音低缓而清晰,“我想,我还是无法放弃,谁让你已经闯进了我的世界。”
佐助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看着离自己只有一步距离的水门,沉默不语。
水门也静静看着他,神色认真决然,忽而目光一定,倾身吻了过去,双手抓住他的肩膀。
温热碰触到冰凉,却有着难以言说的悸动。
佐助在水门吻过来时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唇上温柔的触感以及温暖的气息让他清醒了过来。可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身体却猛然被熟悉的痛苦侵袭,同时眼睛也剧烈作痛起来。
迅速推开水门,佐助捂着眼往后退开,皱紧了眉。
竟然在这个时候发作……
正要掠身赶紧离开,可猛然加剧的强烈痛苦让佐助几乎立刻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无力得只能生生忍受那种烈火吞噬般的痛苦。
“佐助?”水门一惊,顾不得别的,立即上前想要扶起他,满心担忧紧张,“怎么会这样?”
但水门刚碰到佐助的身体,佐助却似乎更痛苦了,身体颤抖得厉害,双手死死握紧,经脉突起,压抑的痛吟从嘴里泄出,难以想象他到底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到底出了什么事,佐助……”水门焦急又慌乱,他想将佐助扶起来,可佐助那么痛苦的样子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让对方更痛苦。
一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眼看佐助难受的样子,水门心里也狠狠抽痛起来。
佐助意识模糊间,感觉到水门就在身旁,但他已经听不到水门在说什么。
不知道究竟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佐助觉得水门离他越近,体内的痛苦就会越剧烈,此刻几乎已经要冲破身体极限。
喉咙忽然一甜,佐助咬紧牙,但鲜血还是涌了出来。随即眼前一暗,意识瞬间堕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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