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坐云巴进站闸机都跟会我说“请自重”,我就好奇我怎么就不自重了,虽然我胃不舒服之后再也没胖过,但是也不至于轻浮到不配坐云巴啊!旁边的闸机说的是“请充值”或者“普通卡”,明显没带任何感**彩啊,为什么就单单让我“自重”?我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甚至没有过交集更别提私人恩怨了,难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到连闸机都会看人下菜碟了?
我很好奇,出站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发现闸机说话的时候同时也显示它说的内容,决定下次再坐的时候看看它到底想干什么,并且我已经有了对付它的方法。
云巴就是架在空中的公共交通工具,跟轻轨还不太一样,反正就是不会堵车在独立专属的高架轨道上运行的无人驾驶的三节宝宝巴士。
刚好公司和家各有一站,于是冬天我改坐云巴,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骑摩托冻手冻脚了。唯一的缺点是晃的厉害,不能看自己的手机,会晕。但是看别人的手机就不晕,于是我就收起自己的只看别人的,看女孩聊天逛淘宝刷短视频短剧,看男人斗地主吃鸡看车看修仙传,没有别人的手机可以看的时候,我就看别人的着装,没有人的时候,我就看窗外,路过某些敏感单位玻璃加密看不了窗外的时候,我也不闭眼睛,我倔强的醒着,即使没有一个同行者。唯二的缺点是有味,夏天公交车上空调的那种味儿,不戴口罩坐一趟就头疼,我第一次坐没戴口罩,下车之后恶心难耐,于是找到电话打过去如是反映了情况,被告知:不可能啊,从来没人反应过,而且他们是通过了各种我听得见但听不懂的检测才被批准运行的。没明白他们的逻辑,没人反应只能说明没人反应,不能说明没问题;通过了检测只能说明通过了检测,不能说明没味。猜猜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是一枚找茬的牛马。
我记事至今仅有的正襟危坐给了云巴,云巴上没有严师不必无端生敬,云巴上没有领导不必谄媚端“装”,云巴上只有屁股放上去刚刚好的通铺凳椅,恰到好处,所有人都恰到好处。
我不想让背包坐我腿上,背着它它就要分去五厘米深的座位,我就要往前挪一挪不得已正襟危坐,我俩共用一座,它靠凳椅背,我靠它。
云巴上唯独我这样,也许同乘会诧异我的行为,就像再年轻十岁的我也会诧异如今的我的行为一样,就像我曾经诧异父亲坐车不卸背包一样。我不卸背包的原因很单一,懒。父亲不卸背包的原因很多元,但肯定没有“懒”这一条。
云巴上有人有座不坐,有人有座非得两个摞起来,有人铃响起身下车,有人另一个铃响才起身冲下车,身边有人冬天露脚踝,有人夏天穿高领,有人包里包罗万象琳琅满目,有人每天两手空空孑然一身,不是不卸背包的你,那就是不卸背包的你爸爸。
云巴站台与地铁不同,很小但很人性化,根本没法常规化排队,所以人多的时候我们这些牛马猪骡就会以车门中点为圆心,以与车门平行最接近黄线的地方比车门两端各宽五十厘米的长度为直径,自动形成一个从上空看呈离散的半圆,这个静止的半圆在铃响门开后朝着门开的方向无序但并不混乱地连续收紧,一个个没有相关性的点介于一拥而上和鱼贯而入之间,杂乱但不拥挤,与排一队或者两队乘坐地铁火车飞机电梯不同,没有刻意的礼貌、机械的排列,也没有维护秩序的制服,所以就没有被管束被安排被预设的感觉。
公司早午晚高峰的电梯物业会有专人按电梯并在开门后指挥大家 “背包拿手里”看到缝隙会安排“还能上一个”,大家低头看手机顺便进电梯的样子加上早晨没睡醒即使睡醒也不想睡醒的表情像极了赶赴刑场的犯人,唯一不同的是犯人每一生一次牛马每一天一次。
没有秩序会混乱停滞不前,制服维护出来或者威慑下的秩序又会机械刻板,追求随意随机随性但又各不逾矩的生态环境是理想也是现实,胡思乱想就容易矫情做作失眠,队友管孩子叫事儿,管我叫事儿妈似乎也无可辩驳。
再坐云巴刷完手机后特地看了一下闸机说的话,是“请进站”,也特地没戴口罩,还是臭的头疼。
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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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坐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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