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喻诗问回到家,在洗澡的时候,她泡在浴缸里忽然之间反应过来,他那句“一个吻,能实现多少价值”,究竟是什么逻辑。
千言万语总归一个意思,流氓甚矣。
——
已经12月份了,最近的气候逐渐有了深冬的意思。
尤其今天,外边下了雨,阴沉沉一片青灰,还起了点小风。
这日下午,喻诗问和孟一蓝被老许轰去考场现场。
孟一蓝在外边被冷得抖成了筛糠,正好喻诗问要进去会场,她把喻诗问的外套借走,喻诗问身上就一件衬衫一条小裙,她抱着胳膊跑进会场,里面有暖气。
没想到今天下午会忽然下雨又刮风,两人都失策了。
喻诗问在后台跟电工师傅沟通完以后,检查了一下电线,顺便又看了一眼电脑,发现电脑联了网但打不开网络,她试了几个方法,最后发现是主机连接显示器的其中有一个插头松了。
她弄完以后满手灰,拐去洗手间洗手。
谢珵矣从电梯出来,只瞧见了一个背影,还是认出了她。
旁边的赵沁舒说:“你可真够意思,上次的珠宝展才到一半忽然就不见了人影,别是在那里看上哪个女孩,偷偷跑去跟人约会了吧?”
谢珵矣侃侃地说道:“哎哟,你看看,到了你嘴里我这么随便,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经得住你挑眼?”
赵沁舒被逗得发笑,“我的眼光很正常,只是这世上没几个正常的男人。赚钱谁不会?长得帅身材好的咱们也不是没见过。”
谢珵矣说:“那你得往远了找,越偏僻越合你胃口,全是罕见物种。”
赵沁舒鼻子里酸酸地哼道:“跟你说话能被你气个半死,你这样怎么谈恋爱?”
谢珵矣听得好笑,“我谈恋爱可没这爱好。”
谢珵矣上午去了马场,中午就跟朋友过来吃饭,正好碰上赵沁舒。
这会儿吃完饭正准备回去。
大堂里他忽然停步,说:“差点忘了,我一会儿约了见客户,你怎么样?我让司机送你回公司?”
赵沁舒说:“算了,我哪敢麻烦谢总,走了。”
谢珵矣看着人走远,转身回刚才经过的会场,往里头一瞧,朝某人走去。
喻诗问跪在讲台下方,整理纠缠作一团的电线。
谢珵矣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跪坐的姿势端正,圆俏的臀压在两只后脚跟上,轻黄色的薄软衬衫紧着身,贴合着腰线,衬得她的身段匀称漂亮。
“这么冷穿这么点衣服?”他忽然出声,把喻诗问吓了一跳。
喻诗问抬头,他一身修身大衣,里面是西装,衬得身材极好,她扶着台子站起来,讲台下方铺了地毯,但还是压得膝盖泛红。
“您怎么来了?”她捻了捻手指,整理线团又弄了一手灰。
谢珵矣说:“你猜猜,我是来这儿逛街还是喝茶。”
喻诗问:“……”
好吧,老板外出,当然是有正经事。
她垂着脸,收拾台上的小物件,一边说:“谢总没什么事的话,就……慢走。”后面几个字她小声且含糊,原本她想说“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但她的嘴巴关键时刻认了怂。
谢珵矣听得清楚,他故意道:“唷,会赶人了?”
她解释道:“这里又忙又乱,您在这里@#&%……”碍手碍脚。
他问:“什么?”
她说:“待得不舒服。”
“该说你什么好?”他想了一想,忽然低声说:“哪天你不喝酒也能骑到我头上来,我给你另外开一笔薪水。”
“……”
喻诗问一顿,说:“您的意思是,花钱找挨骂?”
谢珵矣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欢骂我?”
喻诗问心想跟他说话果然不能大意,一不留神就掉坑里,她抿了下嘴,小声说:“我没事骑你头上去干什么?”
他轻笑,“你想换个地方骑我没意见。”
喻诗问闻言,气血翻腾,险些把手上的笔朝他扔过去,要么是他妄言要么是她妄听……只是她一抬眼就看见了他的身后,孟一蓝往这边走了过来,索性又垂下脸,装作若无其事。
孟一蓝笑着过来,一边把外套还给了喻诗问,一边说道:“谢总,您怎么过来了?”
谢珵矣说:“中午跟朋友过来吃个饭,这么巧撞见你们也在,绕过来看看。”他环视了一圈,又说:“这么冷的天,让你们女孩子跑外面来,挺辛苦的。”
“这回场地在室内倒还好,”孟一蓝说:“对了,谢总如果有空,我带您四处转转?看看我们的现场怎么样?”
“算了,省得妨碍你们做事,你们忙。”他转身往会场大门方向走了。
孟一蓝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小声说道:“忘了问你了,上次你喝醉了酒,在电话里挑衅谢总之后,他什么反应?有没有不高兴?”
喻诗问拿笔戳着桌面,“没有。”
“想想也是,”孟一蓝靠着台沿,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憧憬,“谢总这人平时就很随和,既绅士还有风度,这点小事他应该不会计较。”
喻诗问笑了笑,“你这是要沦陷啊。”
“不。”孟一蓝摇头,“我还是喜欢接地气一点的男人,过安稳快活的小日子,谢总这样的,我可没本事拿得住他。”
喻诗问说:“谢总这样的,怕是没几个人拿得住。”
孟一蓝兴致一来,说:“我跟你说过我看人很准的,我给你分析分析。第一,谢总当惯了老板,拿惯了主意,多少有点大男人主义。第二,条件太优越了,有钱有风度,知情知趣,硬软件在市场上绝对数一数二。”
她忽然停下,看着喻诗问,道:“你给点反应啊!”
喻诗问后知后觉,说:“然后呢?”
她继续:“且不论是不是门当户对,即便跟他在一起了,这种身家这种条件的男人,不风流枉为人啊,换我我也风流,我太了解这种心理了,与其患得患失,我宁愿过安稳的生活。”
两人忙到天黑,深冬的夜总有一股冷凝的浓厚感,这会儿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所以就没回公司打卡,一块吃了晚饭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第二日又是个阴雨天,她俩接着去了活动现场。
重要的活儿昨天都弄完了,今天轻松了不少,两人时不时开个小差。
今天到点下班,孟一蓝跟人约了饭,急忙忙就走了。
喻诗问出来时,外边已经是倾盆大雨,气势汹汹地把她赶回了大堂,她正准备叫车,发现不远处有个身影冒着雨往这边过来。
谢珵矣进了门廊,捋了一下头发,边走边脱下湿了大半的长大衣,递给了迎宾小哥,等临近她身旁才说:“饿不饿?陪我吃个饭?”
喻诗问疑心道:“你来得这么巧?”
谢珵矣看了一眼腕表,“等了你半个小时。”
她说:“谢总饿了就自己去吃饭,我准备回家了。”
“现在雨下得急,路上会堵一阵子车,先吃饭。”他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刚才就知道她会磨磨唧唧,这里不能停车,所以只能让司机把车停在远处。
“我不想跟你吃饭。”
谢珵矣在电话里交代完,忽然听见这话,抬眼注视了她片刻,说道:“那好,我送你回去。”
喻诗问仍是拒绝:“不用,我自己回去。”
即便是那晚他表露端倪,她的态度都没这么坚决,带着不可说的留白与可转圜的余地。谢珵矣察觉出异样,问道:“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喻诗问说:“我不可以拒绝你么?”
“可以,”他说:“理由。”
“我……”她一急,舌头就打结了,冷静下来之后反而没了气势,她道:“我不喜欢你。”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她说完发现他似乎不当回事,不禁有些生气,“你笑什么?”
正好车来了,他往门外看了一眼,说:“外面不能停车。”
喻诗问小声说:“你走吧。”
他低声问:“这么坚决?”
她没吱声。
谢珵矣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顺势在她眉心亲了一下,动作自然娴熟,她反应不及,也懒得理会了,他说:“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我不打。”颇有些赌气的成分,她自己都听出来了,更加臊得慌。
“给老板报个平安,这个说法你满意么?”他反而心情不错。
这算什么?
根本就不听人说话。
喻诗问回到家,把西装叠得整整齐齐,装进牛皮纸袋子里,刚才在路上确实塞了将近一个小时,她都饿得没脾气了。
洗完澡出来,想起谢珵矣说的,给老板报个平安,她拿着手机心里斟酌了一程子,改成了发信息。
短短四个字——到了,勿念。
谢珵矣这会儿在应酬,看见信息没忍住笑了。
对面的某老板问他笑什么,这么开心。
他却答非所问,“这做生意,不入此门,焉知其中虚实?但女人和做生意比起来,一个是一本书,一个是一门学问,学问从书里来,书又依仗着学问,互相成就,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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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来了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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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权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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