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宁珏静坐在御书房内,内心百感交集,皇上为何留他,他约莫猜出来了,但这不是他害怕的,以现在皇上对公主重视的程度,不知道该怎么降罪于他。
如果只是针对他还好,就怕皇上认为他没有保护安安的能力,皇上反悔了两人的赐婚,那事情便真的弄巧成拙了,本就名声不好,偏偏又出这事?
果然没一会儿,刚刚那个温和的皇上依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着脸,活像把他生吞活剥一般的脸。不,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事情完全便成事实。
“参见皇上。”
李隆和摆了摆手,略感疲惫说:“起来吧!”他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的龙袍显的他越发威严,“你该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何了吧!”
“皇上,臣有罪,不该让公主受伤。”
李隆和冷哼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先认罪。”
蒋宁珏跪在地上,低着头满脸的羞愧道:“都是臣的错,要不是臣,公主怎么可能受伤,皇上想怎么惩罚臣,臣都认。”
李隆和瞧着下面跪的笔直的蒋宁珏,知道他这是真心认错,但是还是难消心中的愤恨,他那么宝贝的公主,这才刚一出去便转眼成了这样,那可是他放在手心上的人。
哼,要不是宣和求情,这人早就拖出去了。一想到他那宣和,一醒来就问他如何了,要是知道贼人没把他怎么样,反而他这个敬爱的父皇怎么样他,她还不得讨厌死他。
为了女儿,暂时忍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能让宣和伤心,折腾折腾他的本事还是有的,要不然还以为他这个皇上是摆设呢。
“是谁偷袭你,可有头绪。”一番思量,李隆和整个人都静了下来,整个人的脸色比刚刚好看一些。
“回皇上,臣没有。这些日子臣一直在京中,未曾出过京城,更没有与任何人结仇,实在想不出谁会刺杀我,更何况这次事件纯属是针对我而来,倒是连累公主了。”
“你也知道?要不是宣和,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地跪在这里?”说着说着,又有些怒气。
李福瞧着皇上显然被气的不轻,偏偏又无从发作,想要狠狠惩罚一番,又怕伤了公主的心,惩罚轻了,皇上又有些心有不甘,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了,着实可恨。
他小声提醒道:“皇上,这蒋公子这些日子出了名的纨绔,倒不是你做个顺水人情,圆了公主的心愿,又略微惩罚一下。”
李福这么一提醒,李隆和倒是想起来了,宣和临走前还让他陪着她呢,真是女儿越大,胳膊肘越是往外拐。
“这件事情你暂时不用管了,此事我会派人,公主为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些日子你就在宣和宫当差吧,什么时候公主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是。”蒋宁珏一时倒是有些诧异了,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不痛不痒的就完事了。
李隆和见他还呆滞着,顿时有些不满,“还不快滚,留在这里干什么?”
“谢皇上,臣这就走。”
等他走远了,李隆和这才放松下来,喝杯温茶,润润嗓子,这才道:“你说这宣和到是喜欢他什么?文不成,武不就的,这才几天,刚被俞书淮闹了一通,转眼又为了蒋宁珏受伤,女儿家的心思怎么那么难猜。”
李福:“皇上,你不是也喜欢这蒋公子吗?要不然怎么可能为公主赐婚啊!”
他的心思被李福猜中,李隆和难得的没有生气,笑着说:“你啊,就是会猜。这蒋宁珏怎么说也是朕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朕还不清楚。再说这蒋家的家风,应该是全京城最好的了,让宣和嫁过去到也适合。就是这蒋宁珏现在对宣和什么态度,朕倒是有些摸不清了。”
李福:“皇上,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不就这些吗?蒋公子因爱生恨,心生不满,现在不是吊着公主的吗?也就皇上和公主痴情,瞧不出这下把戏。”
听他一说,李隆和来了兴趣,“这么说你看的一清二楚了,朕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等眼力。”
李福知道皇上没有生气,说话越发大胆,“这公主可不想年轻的时候的皇上吗?当年你不是也未了……”一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心下一颤,谁不知道此人提不得,一边用手拍打着嘴,一边着急地说:“皇上,奴才多嘴了。真是多嘴。”
“好了,没事,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一出御书房李福心里一阵懊悔,年纪越大越发记不住事情了,连这等事情都能提起了,他是不要脑袋了吗?
这时,侍卫长走来,说:“李公公,借一步说话。”
李福随他下了台阶,问道:“不知秦大人有何要事?”
“李公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蒋公子该如何处置?”
李福正好刚刚因为他差点没命,心里一沉,“秦大人,你应该清楚皇上平时宝贝公主宝贝成什么样子,眼下公主为谁受伤,你还不清楚吗?”
秦庆一副了然道:“多谢李公公提点,秦庆这就走一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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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烈日当头,虽说眼下正值春日,但午时的太阳仿佛要把人烤焦一般,蒋宁珏一身侍服,稳稳地站在宣和宫外,两眼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他身边的侍卫,白嫩的面容,一双眼睛满是好奇,年岁看着不大,从他站这儿,嘴便没有停过,一直嘟囔个不停,眼下正吃午饭,更加放肆了:“老兄,你这个时候来还是赶着好时候呢?要是寒冬腊月,那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们这些当差的就喜欢在这个时候当差,不冷又不热,也就这会儿热些,早上和晚上冷些。你是从哪里调过来的,我告诉,这宣和宫可是一个好地方,能见圣颜不说,还能时时见到公主。”
刚刚站立着,他便有些话痨,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好久,蒋宁珏不说话,他到是一个人说了许多,一点都不面生,蒋宁珏只好敷衍着,嗯嗯了几句。那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淡一个人还在那儿火热地说着。
经过他的自言自语他知道了他叫楚淮,原本站岗的因为生病,休息几日,他来暂替几日,刚进宫不久,心肠不坏,对谁都十分热情。
“这样说来你见过圣颜和公主了”终于看不下去他自言自语了,蒋宁珏随口问了一句。
他骚了骚头,满脸不好意思道:“我这刚刚调出来,还未曾见过呢?不过据早班的人说,皇上一下早朝便来了。据说那个蒋公子也来了,可惜我不是早班没有那个眼福。”那模样一副神往,“不过,我能在这儿当差已经不错了,心满意足。”
“是吗?”他答。
“你说这蒋公子到底有什么地方让公主那么喜欢,为了他先是出宫居住,现在又为了他受伤,当初也没见公主对那个俞状元那么掏心掏肺。”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小心地说:“我听说,这蒋宁珏好像很看不上公主?你说为什么啊?半年前不是还追着公主的吗?难道真的被公主伤透了心?不过现在公主都那么对待他了,怎么还那么不知足,要是我,我肯定眼巴巴的上赶着,这蒋宁珏实在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蒋宁珏看着旁边的人,笑着说:“蒋宁珏就这么不好?”
这会儿正是午时,人也不多,更何况找了偏僻的地方,更是没人,身旁倒是随处可见正吃午饭的人,大都随便吃几口,赶着值班。
“你不知道吗?蒋宁珏这人仅仅半年就把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拿了下来,那人可想而知,打架斗殴,赌博花楼样样不离他,也不知道公主怎么那么想不开非要选他,他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公主。”看样子他十分鄙夷蒋宁珏了。
听他那么一说,蒋宁珏发现自己确实挺纨绔了,这才半年便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这样看来他确实有做纨绔子弟的潜力,一想到这儿自己便想笑了。
“你也这样认为是不是?对了,你下注了没有?”他话锋一转倒是让蒋宁珏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
“就是关于公主和蒋宁珏成亲与否的赌注啊,你没下注吗?我告诉你最近这个赌约可热闹了,大街小巷都是。”
他一说,蒋宁珏才想起来,“你说那个啊,你下注了吗?”
他答:“下了,我赌他们会成亲。”
蒋宁珏瞧他一脸笃定,倒是有些意外,这京城里的人都不看好这门亲事,大都赌的不成亲,看他自信的模样,这倒是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怎么那么自信?”
“皇上都开口了,怎么可能有反悔的余地。”
“可是不是说有一月之约吗?要是蒋公子不同意这事便不成吗?”
蒋宁珏刚说完,那人便给了你是傻子的眼神,“这事暂且不论是不是真的,你见皇上下的诏书有反悔的吗?我看皇上早就想下旨了,奈何公主不愿,他也不想强迫,这公主一开口,他立马下旨,又不想让别人猜透他的心思才这样说的,倒是那个蒋公子心思捉摸不透,一会儿喜欢公主,一会儿又不喜的,我看也是个阴险小人。”
一听完他人的评价,蒋宁珏笑的更开心了。看来还是有智慧人的。
“好了,我们赶紧去站岗吧!”
两人刚走到宣和宫外就见彩霞拿着食盒一脸着急的朝他走来,“蒋公子,你可算来了,让奴婢好找。”
彩霞,楚淮还是知道的,公主的贴身婢女,这宫中恐怕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了吧!
不过,彩霞刚刚唤他叫什么?蒋公子,能让彩霞等的这宫中恐怕只有那些人,蒋公子?是他以为的吗?
楚淮一脸呆滞:“蒋公子?是我以为的那个蒋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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