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嗝~。”
只见那人左手一串羊肉串,右手一瓶易拉罐,高声吟唱着,全然不顾四面八方投来的奇怪眼神。
“好,小兄弟,走..走一个。”隔壁陌生的大叔投来欣赏的眼光,猛地站起来,醉乱的步伐完全不顾屁股下方塑料胶椅的安危,任由它独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两人高举起易拉罐啤酒,在空中碰杯,齐声说道:“干。”半罐啤酒轻而易举下了肚。
酒逢知己千杯少,半罐酒怎能满足深夜的酒鬼。
低矮的木桌上方七零八落摆放着烤串纸巾木棍,桌上脚边横七竖八躺倒着许多易拉罐玻璃瓶,白的啤的一起喝,晚上犹如过山车。
夏日的天,白的特别快,不过几杯下肚,天边竟然悄悄吐了白。
钟玉醉左脚搭在右膝盖上,左手腕搭在塑料椅的扶手上摇晃着易拉罐,不时几滴调皮的酒蹦出来偷吻他的手,右手一把撸起额头前略长的刘海,几滴汗珠加入了酒的狂欢。
饱满的额头下是一对细长的眉毛,眼角含笑如三月桃花,薄唇轻启,艳红的舌尖探出,左手几点溅出的酒得到了临幸,被卷入口中细细品味。
红润的脸颊,醉意朦胧眼眸含水的姿态无人欣赏,只有被喝趴的几个陌生男人倒在桌面上。
“将进酒,杯莫停,杯莫停。”醉言醉语不忘念两句诗,粘稠的银丝在两瓣唇间拉扯,一张一翕间都不曾断开。
仰头干完半罐啤酒,‘哐当’随手扔进易拉罐堆里,勉强堆积起来的易拉罐堆受到冲击噼里啪啦散落下来,旁边醉倒的男人挥手像赶蚊子一样,企图赶走吵闹的声音,嘴里吐出几个听不清楚的词语。
可惜天已醒,声已醒,不远处隔着一条街,叫卖的声音唤醒了沉睡的城市,不时传来叫骂的声音,摩托车的喇叭也随之出现。
钟玉醉撑起身体,双手举过头顶,使劲伸了个懒腰,露出的腰肢不过一手,却看起来强劲且有力。
“哥,哥,哥。”
“哥什么哥,买鸽子吗?”钟玉醉捂住后颈边活动边说。
“你又喝一晚酒不回家,我要告诉老爸。”钟镇正远在十米开外就开始吼。
“我是成年人,而且告诉他有用吗?”钟玉醉掏出手机说。
“没用!你才成年多久,未成年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天天喝酒喝酒就知道喝酒,你真是完全遗传了老爸,我都怀疑我是捡来的。”钟镇正疯狂跳脚。
钟玉醉无视他的语言输出,走到收银台,手机角敲了敲台面,叫醒打瞌睡的老板。
“小,小钟啊,啊等等我看看单。”
“豁,没少喝啊,544,给你抹零,540。”
“钟镇正走了。”扫完码随手抛起手机,手机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被接住然后塞进裤兜里。
“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醉不死你。”钟镇正继续跳脚。
“啧。”钟玉醉啧一声抬手夹住他的脑袋拉走。
“哎哎哎,我错了错了,哥哥哥。”
“好哥哥,帮我个忙呗。”钟镇正扒拉着自己被搞乱的头发说。
钟玉醉狠狠打了个哈切说:“不帮,困。”
“我知道爸爸藏的两瓶好酒在哪。”
钟玉醉挑眉,攀上他的肩膀把他脑袋拉到脸边低声说:“哦?那要看看是什么忙。”
钟镇正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哥,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我那前女友,你知道吧。”
“嗯哼。”钟玉醉皱眉,“怎么你要吃回头草,小毛孩还学人谈恋爱。”抬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钟镇正鸡娃乱叫起来,“呸,我才不稀罕。”挣脱开他的束缚,再次整理好头发,“我昨天遇见她和他现男友,好家伙一顿给我炫耀。”他想起来就生气,
不愧是亲哥,钟玉醉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所有你就说你也交到了漂亮新女朋友。”
“宾狗,答对了。”钟镇正响指一打,没打响。
“so以?要我给你拉皮条?我看起来像妈妈桑吗?”边说边掐指给他打了个响的响指。
看着老哥姣好的脸庞,他很勇地说道:“你不像妈妈桑,像头牌。”说完拔腿就跑。
可惜怎么逃得出亲哥的手掌心,信手拉住他连帽短袖的帽子,“跑哪里。”语气平静下暗藏杀机。
被领子卡住脖子的钟镇正自知再无逃生机会,但为了小命放手一搏,张开手臂一个大旋转,要把帽子搅到手里,钟玉醉顺手一放,两手分别抓住两手腕,一个锁到他背后,一手锁住他脖子。
“跑什么。”语气平静,但是钟镇正脖子一凉,要死要死。
只能使出最后一招,“疼疼疼,哥哥哥错了错了。”求饶卖惨**。
手一松,钟镇正立马转身蹲下抱住他的大腿假哭哀嚎,“哥你救救我啊,我狠话都放下了,哇哇哇哇哇。”
钟玉醉无语望天,上辈子杀猪,这辈子当哥,都是报应报应。
“说吧,想我怎么帮。”
钟镇正抬头嬉皮笑脸地望着他,嘴角猥琐地勾着。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煲着汤先回去了。”拔腿想走,没拔动。
“所以那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我女装。”钟玉醉捏起手边的黑色连衣裙问。
“这不是时间紧迫,而且以哥你的气场一定可以秒杀全场。”钟镇正倒腾着手里的假发。
“我现在就可以秒杀了你。”把手中裙子扔到他的脸上,连带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钟镇正连忙扒拉住他的手,耍赖道:“就一次一次,你不是还会伪音。”
当初学来恶搞弟弟的回旋镖,最终还是插到了自己身上。
钟玉醉单手托住下巴看向他,他虎躯一震,“我高中这两年你要完全听我差遣。”
“那我不是很亏。”钟镇正从沙发上弹起来。
“亏吗?”钟玉醉拎起裙子在他面前晃荡。
“好像,还行诶。”纯洁的眼神露出未被毒打过的懵懂。
“正正,叫姐姐。”只见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的女人说道。
女人食指撩起脸颊旁的一缕发丝,在手指尖绕圈,润水的桃花眼尾似乎被涂上了一层薄薄的淡红,瞳孔轻微撇向他,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原地转个圈,婀娜多姿,妖艳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穿过百八回。
“好看吗?”踹了一脚愣在原地的弟弟,微哑的御姐音在他耳边炸起。
“卧槽,老哥,杀爆。”钟镇正立马上手那摸摸这捏捏,“这谁不迷糊。”
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还不错,幸亏我平衡力好,臭弟弟太矮了。”
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再加上八厘米的高跟鞋,已经高出他大半个头。
“我肯定还会长。”钟镇正跳脚,“这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是要虐爆她们。”身高可以长,面子不能丢,“走走走。”
到了下午,天气略显阴沉。
钟镇正他们约在城西那片废弃的筒子楼见面。
“嘶,一般前男女友见面pk会选在这种地方吗?”钟玉醉疑惑问道。
“这才有氛围,就像大侠一样,月黑风高荒郊野岭一决雌雄。”钟镇正一脸兴奋。
“我觉得是月黑风高荒郊野岭杀人抛尸一命呜呼。”钟玉醉嘴角抽搐不是很懂现在小孩的想法,仿佛跟着来玩的不是他。
两座高耸的烂楼成直角矗立在眼前,满墙的爬山虎张牙舞爪,地面杂草丛生,草丛里零食袋,酒瓶,易拉罐,各种垃圾彰显着这里有多么受欢迎,甚至还有几个用过的套。
还有几块水泥地幸存下来,钟玉醉他们踩在其中最大的一片上面。
钟玉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一天一夜没睡,又喝了一晚上酒,他现在脑袋发晕,身体亢奋,不然也不会脑袋一热就跟着他乱来。
“哥,你怎么了。”钟镇正担心地挨着他站,心中有点后悔拉他来。
“没事,快点装完b,回去睡觉。”
话音刚落,油门的声音从远去传来。
七八个黄毛开着摩托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花背心,手臂连到胸前纹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纹身,叼着烟,前女友被搂着坐在摩托车前的油门上,画着大浓烟熏妆,嚼着口香糖。
钟玉醉心中警惕起来,老弟被你害惨了,面上不显,嘴里调侃道:“正正啊,你的品味,我不敢恭维。”说着捡起草堆里的铁管一条塞他手里,“防身。”
“不是,她之前满正经的,认识那个黄毛就变这样了,他们怎么带这么多人,哥。”钟镇正无助地看向自己哥哥。
钟玉醉扶额皱眉,“没事,站我后面。”说完把他拦到身后,铁棒也藏在身后,心中庆幸,幸好裙子里面穿了短裤。
为首的黄毛眼神猥琐地打量着钟玉醉,吹起了流氓哨,身后几个小弟也跟着一起。
“哟,美女,跟着我”黄毛眼神越发肆无忌惮。
“黄哥,你怎么这样。”前女友搂着黄毛脖子夹着声音,身体往上蹭。
一开始的目的已经不重要,现在是黄毛和钟玉醉的问题了。
“抱歉,我没有回收有害垃圾的习惯。”周旋已经没用了,直接出言挑衅。
“妈的,牙尖嘴利,带感,兄弟们,先搞定那个弱鸡男。”
“你们才弱鸡,垃圾!”钟镇正生气地说。
双方对持,而这一幕落在不远处一堵断墙后面藏着的人眼里,那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不久前110的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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