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命

经过了漫长而艰难、鸡飞狗跳每一天的一周,我终于算是搞清楚了这个家庭的情况。

母亲,那位看起来半截身子入土、沧桑得比实际年龄大几十岁的女人,是个——憨憨;她热衷于把一切看起来有用的垃圾、我是说二手物品带回家,并且坚信用植物叶子捣成的糊糊可以让皮肤光嫩滑亮,或许是可以的但是这个“植物”绝对不包含狗尾巴草!

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拖着那个破风箱一样的身体把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塞到我面前,还一副很自豪的样子,那我能怎么办呢?我还不得是一边哄着这位恨不得用自己残缺不堪的身体和生命换我一点轻松的女人,一边把那些东西给找个缝隙给塞进去。

我咳了两声,把一个看起来是个球的东西塞到一个破柜子的抽屉里面,顺便这个柜子也是母亲带回来的——“千年传承,过去每一任天皇都用过”。

我当时就偷偷翻了个白眼,尽扯淡,反正渚没用过。

还有妹妹,一个每天都在哼哼唧唧的小家伙,小撒娇精,精神似乎有点问题。

我又咳了几声,把那个柜子的门用力地按上。

“似乎”。我倒并不认为这个孩子有什么精神疾病,倒也不是这个贫民窟里的那个恨不得把穷人的血肉榨成钞票的医生特意找了个复杂点的名词,虽说这个可能性也占了百分之四十;这个孩子似乎天生抱着无穷无尽的害怕,怕自己被丢下、怕母亲和我不爱她。

那又怎么可能发生呢。

就算我看透她这个小撒娇精的本性,又自诩冷静客观地将这一切当做是一个自称神明的讨厌鬼的游戏,也要软下声音来笑着看她、亲亲她柔软的脸蛋。

啊没错,只是个“游戏”而已,只是个所有的NPC都是活人,而剧本被一个糟糕的人设计而已。我只需要好好地扮演好我的“角色”,扮演好这个家的支柱,扮演好妈妈的好女儿、妹妹的好姐姐,扮演好这条街道上普普通通的出卖身体的所有女生之一。

千代子——“我”的妹妹,她被照顾得很好,她晚上从不会被允许靠近我这间小屋子。

夜晚是属于**的交易场所。

今夜的来客是个阴冷的男人。

我抿了一口冷水,把碗放在地上,轻轻呼出一口气,扭开了房间的门。

男人坐在榻榻米上,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并不像往常那些男人那样灼热而充满**。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讨厌这个类型的男人,我讨厌他。

在我漫长的旅途中,我并非没有与人有过鱼水之欢。

诚如真正相爱的情侣有时会在那个时候亲吻告白,即使是一夜之情的双方也会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比平常更多的热情和活力。

而这种并不表现出期待的冷淡男人,我也曾遇到过,都是让人不尽兴而郁闷的家伙,不然就是像得了病一样地执着于某个特点的动作和事,不然就是为了表现自己的高尚一样地高谈阔论评价女人。

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些个让人厌烦的普通人,这次不同。

我从见到的第一眼起,我就深切地、发自内心地厌恶这个男人。

就好像是批了别人的皮囊和面具一样,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是割裂而昏沉的,他的眉眼间尽是一股阴森和冷酷的气息。

我敛了眼帘,抬手把肩上的衣物褪下。

但交易就是交易,我就算再觉得恶心也要将自己贡在这男人面前,任他宰割。

这条街道的同时也是“我”作为花姬的生存之道。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完了我褪去衣物的过程,好像是在研究什么一样地仔细看着我,一边摩挲着下巴,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无语地跪坐下来,他是不行吗?还是太有钱了,就花钱看脱衣舞?

“你很有趣。”

男人突然开口了。

我皱了皱眉。他的声音是嘶哑的,像是尖锐的指甲划在毛玻璃上面,让人听了忍不住要耸肩闭目、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更重要的是,他说话的方式别扭且混乱,每个词的发音都很古怪,好像舌头没捋直一样。

我刚想说点什么来回应客人,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视野昏暗下去。

我失去了意识。

真是糟糕的展开,我一点都不希望有这种脱离“剧情”的突发事件被触发啊。

我似乎是被那个男人下了什么药,意识是断断续续地清醒,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昏迷的无意识状态。

清醒的时候身体是总体正常的,但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

这具身体不是我的,也没有自愈能力,就像是手腕上那圈青紫色从未褪去一样,一切伤痛都会被保留很久。

我的神经是没有出问题的。鼻子能够闻到冰冷而带有怪味的空气,手腕被类似于铁链一样的东西紧紧地拴着,嘴皮因为干燥而渗出了血我也是能尝到的——嗅觉、味觉、触觉都正常;大概是因为整个人被吊了起来,肩膀和手腕都有脱臼的感觉,脚腕被铁钉贯穿了——有痛觉。

那么就是我确实没有遭受到类似于一位性虐恋的对待,甚至没有对我进行□□上的写出来就过不了审的行为,仅仅限于把我吊起来——或许还要加上摆出了耶稣受难一样的姿势。

宗教狂热爱好者?还是对我有什么精神上的企图?

说是前者未免太“浅尝辄止”了一些,怎么说那种记载在禁术上的召唤啊祭祀啊都要个十几个生人的吧。后者也是不可理喻的,我有什么可以被企图的地方?我一无所有......

像是回答我内心的问题一样,那个男人鬼魅一样地出现在了面前。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

我并不是很想去想所谓“最后的可能性”,可惜这个游戏的反派是个有脑子的,他学会了自问自答。

“谁有能够罔顾世间痛苦的能力?谁的生命无穷无尽?谁在此刻不存在同时又存在?”

我突然意识到除去“真实身份被发现”这个事实即将开启一条看不到未来的“支线”之外,还有一个被我忽视掉的事情。

我的身体并不是完全能够被感知的,而面前的男人明显猜到了我意识到这一点的事实。

“怎么样?喜欢这份礼物吗?我可是很喜欢啊——伊势神宫失踪的主人、天照神神使,我将这份礼物送给你,你将要生下个没有父亲的怪物!伊势丸!”

什么怪物——

我突然感到身子一沉,好像某种感觉一直被压住、积攒着,现在一瞬间被放出来一样。

强烈的疼痛像是炸裂在脑中,反胃、恶心和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堵塞在我的胸膛中。

更不妙的是,我感觉到了另一个生命。

一个正在蓬勃跃动的、无辜的、纯洁的却象征了罪恶的生命——在我的身体中。

“太棒了,你太棒了......”他喃喃道,“你成功了......你能够让这个家伙更加强大!”

伊势丸,绝顶大危机!

这个时候这么想的话是不是显得太悠闲了?

脑袋还在嗡嗡嗡地作响,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甚至于我的子宫中那个咒灵、九胎咒相图之首也在不详而充满活力地跳动。

嗯?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咒灵是什么?

就当做是游戏的玩家光环——呵,被迫还给了玩家,我又一次掌握了“知”,在这具不属于我的身体里。

生命、生命,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真切存在,是真实的、呼吸和动作无时不刻都被我感知到的生命。

比起死亡,生命竟更加让我慌张一些了。

恍惚间,星辰坠落,流星成雨,时间的齿轮逆转回流。

之前被虎子的妈妈居然是脑花这个事情刺激到了,所以让脑花提前出场,准备折磨脑花三千法(x

本来是想写点男人视角的伊势之类的...像川端的睡美人那种x但为了拉进度就先不写了w

总之就是,伊势是不被“允许”怀\\孕的,但她怀\\孕了,而且还不是个人,是九胎咒相图其中之一受肉了

求个评论谢谢!!

稍微改了一下x之前写的太匆忙了有些地方写得很糟糕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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