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东堂,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屋顶的风吹乱了虎杖悠仁的发,他仍然双目无神地盯着正前方的楼梯间,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内心的紧张。
“什么时候去吃拉面?”东堂葵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清脆的声音和并不清晰的感觉唤回了他的意识。虎杖悠仁满不在乎地摸摸后脑勺:“我又没说要去告白……”
他低下头,盯牢自己的指尖。上面还残留着你的温度,相比他的掌心凉意明显。
这就是女孩子吗?他模模糊糊地想,有些不由自主的害羞。
“所以?”“我想,至少要去试一试,”他站起来,却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学校天台的防护网上。虎杖悠仁并不担心自己掉下去,他满脑子都是与你一点点若有若无的触碰,连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来了都没发现。
东堂葵了然地离开,他觉得自己这位兄弟此时需要更合适的人来排解。
“你那个了?”钉崎野蔷薇率先发问,她不可置信地按住虎杖悠仁的肩膀乱晃,双眼瞪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我都还没找到帅哥男朋友,你居然?”
伏黑惠走到虎杖悠仁的边上,刚好躲在阴影里。“别被骗了。”“不会的!”虎杖悠仁下意识反驳,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嘴。
糟糕,情况不妙。
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欢了。
“哦~”他的同学不约而同地弯下腰,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很难说是嘲笑还是中学时代的害羞。虎杖悠仁有喜欢的人了!不可思议!
虎杖悠仁慢慢把手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脸,试图掩盖脸上的红晕和抑制不住的傻笑。
伏黑惠收起脸上的笑,认真地拍拍虎杖悠仁的肩膀:“我还是建议你先把屋子里的偶像海报收一收。”“哎,不能放吗?”虎杖悠仁用他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小子开窍倒是开窍了,但完全不懂女孩子的内心啊,这样怎么谈恋爱?
大姐头首先开口:“这么做会被对方讨厌的吧?”“是的哦!”虎杖悠仁接收到信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果然还不是太懂女孩子,需要他的小伙伴给他出出主意。
“那么,走吧。”伏黑惠往前一步,向他伸出了手,“你不是那个,那就去上啊。”虎杖悠仁从来没有这么犹豫的时候,他想来是个果断的粗神经,能和五条老师对上脑回路的,多半是追不到女生的。
他拉起虎杖悠仁,差点被又在发呆的虎杖悠仁给拽下去。
“这种时候就需要我这个经验丰富的来帮你了!”钉崎野蔷薇“嘿嘿”两声,意味深长地从上到下打量虎杖悠仁。
哎呀,约会怎么穿得这么老气呢,当然要换上别的衣服啦。
“她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她就是随口一问,可对面的回答让她一个踉跄。“她说,她挺喜欢我穿运动服、小腿袜的。因为看上去很可爱。”
这个答案有些不妙。
“你们最近没有约会吧?”野蔷薇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声音轻轻地抖。
“啊,嗯,明天。”虎杖悠仁明显没在听,他紧握着拳头,汗津津的手心与指尖相互抵制,让他保持难得的清醒。
本来就有些笨啦……明确自己的心意之后,更加一团浆糊,不止从何想起。
“哈?那还不快去!”野蔷薇朝伏黑惠使了个眼色,伏黑惠心领神会,手臂从腋下穿过,反向挎住虎杖悠仁的肩膀。
虽然他们的实际经验为零,但就现在虎杖悠仁魂不守舍的状态来说,是绝对不会让女孩子爱上他的!
02
“啊啊,不想工作。”你整个人瘫倒在咒术高专会客厅的真皮沙发上,丝毫不担心自己占了京都校老爷爷校长的位置,还肆无忌惮地把脚驾到前面的茶几上抖啊抖。
“所以你这不是旷工来找我了。”五条悟喝了一口加了五块方糖的咖啡,觉得不好喝,又加了一块。
你,靠谱的成年人,目前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住房自由、出行自由,但非常不幸的是,你还没有实现恋爱自由。
那些个狗屁封建大家长硬要给你冠上“未婚妻”的头衔,神经病才会喜欢面前的恶劣男,长得跟个天仙一样也不行。
作为恋爱对象都完全不合格,更别提什么结婚对象了。
“消磨无聊时光罢了。”你沉吟片刻,换了个姿势,侧躺在沙发中间,然后把五条悟从沙发上给踹了下去。
好了,现在位置足够宽敞了。
“哎,你说,人类为什么还没发明出人造子宫啊?”“不知道——”五条悟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前后摇晃,像个用料过多的不倒翁。
你恶狠狠地击打桌面,拍得上面都漏了几道痕,看着吓人。“放个屁都比生孩子好!”
五条悟耸了耸肩,表示无可置否,他作为最强被当做生育工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被他们层层挑选出来的你,第一天就给了他个下马威。
当天,你站在他面前,趾高气昂地指着他鼻尖说:“老子不喜欢你,请您另寻良妻。”
这倒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个人之后见面达成共识,表面上是恋爱关系,实际上爱怎么来怎么来,你看你的大美女,我撩我的小男友。
随着年龄的增长,来自外界的压力越发大,他们继续剥削你们除去祓除咒灵外的剩余价值。打工人就是工具人。
你面上笑嘻嘻地全盘接下,私底下和你的预备男友黏黏糊糊,那些狗东西知道了估计大跌眼镜:五条悟居然会允许自己未婚妻这么干?
本来是不可能的,但有了一致目标的两个人很难不走到一起。让他们不爽就是你们最大的快乐。
“到时候怎么搞会让他们接近衰竭的心脏,重新迸发出年轻的活力呢?”你眯眼笑,心里早就打好了坏算盘,“不答应的话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事啊。不过,我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我的小男友可还没成年呢。”
“悠仁可还在死缓哦。”“这有什么……”你突然猛得弹起,抓出手机看看时间。
完蛋完蛋,和五条悟瞎扯花费了过多时间,约会时间快到了,你可不能迟到!
“记得对悠仁好一点哦!”五条悟看你手忙脚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发出了爽朗的笑,挥挥手和你告别。
“记得忽悠那群老头!”
03
虎杖悠仁藏在手里的玫瑰花快被捏烂了。他昨天和钉崎伏黑讨论了一晚上的计划,但三个没恋爱过的寡王能聊出点什么?都是些往深想想就不可行的东西。
告白模拟,均以失败告终。
他烦躁地往上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试图遮盖昨晚的熬夜痕迹,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之前模糊确定下来的plan A去赢得胜利了!
……但他完全没有获得你喜爱的自信。
钉崎说,盲目自信的男生很恶心,他这样会不会好一点?虎杖悠仁不由自主地抬手,又想挠自己的脑袋了。
可他觉得野蔷薇也不算典型的女孩子啊,高中生和大人的思维是一个纬度的嘛?
一只手突然触碰,虎杖悠仁抖了一下,又装作平静地接受。明明还只碰过一次,可他的身体对你的温度了然于心。
“悠仁,怎么老是挠头呀,头发会掉的哦!”你欢快地走来,身上穿了带着成熟活力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件运动外套,细高跟让你甚至比虎杖悠仁还高一点点。
你顺其自然地拉下他的手,揣在自己的口袋里。透明的口袋其实遮不住什么,鼓鼓囊囊的,更加欲盖弥彰。
十根手指勾搭在一起,传递着虎杖心动的频率。他下意识收紧,又轻轻地放开,转头冲你笑。
和他身上的气味一样,充斥着阳光、夏天和橘子汽水。
真是傻兮兮的。
不过你喜欢,很喜欢。
你手上用力,虎杖悠仁没有防备,上半身靠了过来。藏在背后的玫瑰花也颤了一下,抖落了清晨的露珠。
“别那么见外嘛,悠仁。”你轻挑左眉。这个距离对你们来说刚刚好,不至于吓到他,也不至于疏远到朋友的地步。
“……”虎杖悠仁没有说话,热度瞬间从手传递到脸部。他第一次觉得接近正午的太阳这么大,手脚也越发不自在。
他想开口,可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平日里的机灵劲儿跑到了九霄云外,只好磨磨蹭蹭地往电影院的方向移动。
而接触的部位因为他的动作,增加了接触面积。
你看着他不自在的样子,觉得男子高中生实在是太妙了。可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更进一步呢?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多玫瑰花。
不过,这种指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才是恋爱最美好的本质啊。
你勾了勾他的手指,掌心都是汗,你热他也热,可谁都不愿意放开对方。
你事先找的借口,就是让虎杖悠仁陪你看电影。血腥暴力类倒没什么,你的工作环境比虚假的电影恐怖多了,对此习惯的你现在对着那些san值狂掉的场面,能配几碗白米饭。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恋爱电影——
这么容易害羞的男子高中生,当然是看让他脸红的场面啦!
你早就有先见之明地包下一整场,在里面干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的。“电影票我已经买好了,你要喝什么吗?”
“啊。”他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咪,“橘子汽水吧?”加分!伪装过的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躲在一旁,虽然刚才你有意无意地往那边看,但他们相信自己精湛的隐蔽技巧,肯定不会引起你的注意。
“我们的打听是有用的,那位小姐喜欢喝橘子汽水!你看她刚才笑了!”野蔷薇凑到伏黑惠旁边说,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补刀:“你怕是忘了,哪位小姐其实是五条老师的未婚妻。”
“嗯。”
“嗯?”
野蔷薇瞪大眼睛,她看向伏黑惠,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当事人还在那边,让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毕竟还不了解事情全貌,外人插手感情只会显得尴尬。
他们一直等到你们进场,想去买票,发现被人包场了。
……这就是大人的钞能力吗,伏黑惠拉住了濒临暴怒的野蔷薇,若有所思。“她应该还挺看重悠仁的。”“哈?我看她是脚踏两条船吧?”
“以五条老师的性格,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伏黑惠冷静分析,“说不定就是想我们搞砸了悠仁的告白呢。”
远在咒术高专气人的五条悟打了个喷嚏。
“这个消息是五条老师给的?”野蔷薇打了个寒颤,她想起了五条悟穿她裙子,手中的钉子都被弯曲成无法复原的形状了,“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可信啊!”
伏黑惠:女人好可怕。
04
老套的电影情节。
你在内心暗暗吐槽,虎杖悠仁却完全没心思看电影,他借着自己良好的夜视能力,用余光盯着你手上的戒指。
黑暗中并不显眼,但他还是看到了。
连你握住他的手都没有感觉。
“悠仁?”你扬了声调,带着点试探的味道。可爱好骗的高中生,你笑得更加开心,把揣在口袋里的另一个戒指往外挪了挪。
“……”他想开口问你的身份,可转头对上你视线的刹那,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
甚至对你的身份印象都停留在“五条老师带来的漂亮姐姐”上。
玫瑰花也没必要了吧。
你歪着头心里暗叫不妙,戒指这个东西居然让你的小朋友这么沮丧。
那可不行。
你伸手去揉虎杖悠仁毛茸茸的脑袋,动作很轻,一下,又一下。
“不是说摸头会变笨的吗。”闷闷的声音从较下方传来,带上点哭腔。软软的,不大明显。你很想继续逗他,可想想万一真把人弄哭了可不好。
“没事的,我的手有魔力,摸摸只会让悠仁变开心哦~”明明知道是哄人的手段,他的心还是随你的动作慢慢安定下来。
甚至往上蹭了一下。
你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让他藏在由你组成的狭小、私密空间。鼻尖都是清浅的发香,虎杖悠仁想躲开。
你们之前从来没有这么近过,你向来把距离和分寸保持得很好,他才是恋爱中的被动方。
关系被你主导,可虎杖悠仁是愿意的。他享受被驯服的感觉,因为事件的主体是你。
因为是你,所以怎么样都可以。
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很在乎那枚戒指了。如果是你,如果能拥有你,如果能占据你生活的一部分,他可以接受另一个人的存在。
虽然不情愿。
但能占有你温度的一部分,他也愿意,愿意把自己放到低一点的位置。
“傻瓜,都想到哪儿去了。”刻意压低的嗓音酥麻,盖过了影院放大的背影音。你用手指转着他的发旋,感受衣服上多出来的湿意,有些无奈。你像是那种脚踏好几条船、还在修罗场翻车的人嘛。
“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啊。”你强行按住虎杖悠仁想抬起来的头,继续凑在他耳边,用热气折磨他的神经。感官在黑暗处一步步放大,亲吻带来的水声四面八方,想逃都逃不掉。
虎杖悠仁干脆一鼓作气,握紧你放在他头上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那么姐姐,那个人是我吗。”
他说的是疑问句,语气是陈述句,其中的不确定和对自己的小小质疑因你接下来的话语消失殆尽:
“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吧,你不是想知道吗。”
05
电影接近尾声。
那朵玫瑰已经有些暗淡了,你倒是满不在乎,在悠仁一脸担忧中递到了他的唇边。
“我喜欢你”的唇形也看不见了。
自家的小朋友会主动告白了。
但你有些不满,关于自己的态度。……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会脸红呢。
“其实我看过这部电影哦。”虎杖悠仁的话打断了你的沉思,你抬起头,目光中略略带了些不解。
“现在,是亲吻的时间了。”
比墙壁反射出声波更早到达鼓膜的,是虎杖悠仁的话。
他似乎想宣示主权,却把自己卖了个干净。你看他纠结来纠结去,只是念了个台词就不知道如何继续,叹了口气,隔着玫瑰花亲吻他的喉结。
虎杖悠仁不敢动作,口水也藏在口腔,生怕自己吞咽的动作影响到你。
香气不怎么明显,距离其实也不近。
可这一些由你做起来,就是让人心动。
尤其让他心动。
他想,只能让他心动。
所以他侧过脑袋,顺着你来时的方向,吻了回去。尽管他还不知道“吻”这个动作要如何实施。只是发自内心地想和你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你看到他。
你撤走了玫瑰花,想这玩意有时候也碍事。他的下巴被你轻轻上挑,引导着伸出了舌头。小朋友还不会接吻呢,你得好好教教他。
“悠仁。”你的指甲抵着他,他不敢乱动,只是顺着你的动作,把舌头试探性地伸出口腔。一点凉意让触觉更加明显,他眼尾都染上一圈红晕。
……好丢人啊。
“没关系的,只有我能看到哦。”
你强调,趁着他愣神,左手正好掏出那个一直藏在黑盒子里的戒指,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仍然璀璨。
你抚着他的指尖,慢慢把金属环状物放上他的无名指。
虎杖悠仁的心跳,盖过了电影的片尾曲。“那么,悠仁同学。”他也站了起来,仍然害羞,但手却自觉地放在了你的腰上。
“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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