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倒霉的侦探社

随着社员的增加,武装侦探社提高了处理案件的效率,今日也是忙碌的一天。

尤其是身处核心的几个异能力者们,此时此刻,几乎都有要事在身。国木田独步外出搜集信息,与谢野晶子也出门采购药品去了。

在普通社员都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手头的工作时,侦探社的门被推开了,两个小孩子走了进来。

他们长了一张白净精致的脸庞,娇小可爱,惹来女社员的频频关注。

大家暗自猜测他们要来寻找的对象,看上去也只有六七岁的年纪,莫非时某个人的亲戚,还是劲爆的私生子?

“小弟弟,你们是来找谁的?”

“男人,一个男人。”

抱着奇怪人偶的男孩子,简短地回答。

男人?这个性别范围也太广泛了。

这时,一个女社员恍然想起什么,走进去叫一个红发男人:“织田,是不是你家的孩子来找你了?”

织田作之助放下手中的茶杯,内心疑惑。在社长的帮助下,克巳他们五个人应该都在学校里才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找他?他也没有告诉过克巳他们办公地址啊。

收起脸上的情绪,织田作之助还是老实跟着走了出来。

梦野久作和三号并排站着卖乖,接受社员们递过来的小零食。

在他们出来之前,被栗本望警告不得动用异能力。为了不那么惹眼,内藤纯掏出一堆工具,给两个人打扮成黑发黑眼的普通孩子。

这样看上去,倒是像一对双胞胎。好看的人的五官都是相似的。

织田作之助扭头对女同事说:“我并不认识他们。”

而且,他总觉得这两个孩子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很危险。

“我们要找的不是这个大叔。”梦野久作向这边看了一眼,神色嫌恶,“他看上去好呆!”

红褐色头发,眼神迷茫,外套陈旧,一眼评价为不太聪明的样子。

被嫌弃的织田作之助默默低头打量自己。

真的有那么不堪吗?他的钱都花在五个孩子身上了,确实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但每天都洗得很干净,也不至于显得寒酸。

“我们要找侦探社里头脑最聪明的男人。”

三号抱着未开封的两袋膨化零食,礼貌拒绝了社员小姐塞给他的小糖果。

这些未经检验的食物,他们才不会毫无戒心地吃下去。

“是乱步先生!”

众人立刻明白了他们要找的人是谁。

女社员为难地向内看了一眼,说:“这几天乱步先生总是跟着社长出门,这会不在办公室,很罕见呢。”

“乱步先生向来不喜欢运动,而且外面的天气也变冷了。以前这时候,他都在位置上喝红豆年糕汤的。“另外一位资历更久的社员聊起了闲话,“但是乱步先生会把年糕挑出来,也不吃麻糬,他说那种东西没有味道。”

意外的情报增加了。织田作之助心想,零食从不间断的乱步先生果然是个嗜甜如命的人,一定是因为脑力活动消耗了许多,借糖分来补充能量吧?

“对了!”女社员一拍脑袋,“乱步先生走之前,嘱咐过我们不要放可疑分子进来。”

哦,原来是故意在躲着他们。

三号立刻反应了过来,他见梦野久作露出忿忿的表情,立刻向梦野久作使了一个眼色,抢先一步说道:“姐姐,什么是可疑分子?”

“大概是和黑手党差不多的感觉?” 女社员笑了笑,“既然乱步先生那么说了,最近的横滨肯定还要发生大事。外面危险,你们两个还是快点回家吧。”

三号和梦野久作眼神交流。

三号示意:他们在赶人了哦。放下东西走?

深知太宰治手段的梦野久作不情不愿的:太宰让我们跑腿,把东西亲自送给那个男人手上。

有本体当后台的三号趾高气扬:我拒绝给太宰治当狗。

梦野久作咬紧牙关:什么意思?!你在挑衅我吗!

三号轻蔑地斜眼笑:谁不走谁是狗。

两人目光交汇,火花四射。

“冷死了冷死了!”

戴着棕色帽子的青年抱着胳膊闯进来,挟着一阵清新寒意,披风那单薄的布料根本抵御不住侵袭。

他哈出几口冷气,张口就命令道:“喂,织田,去给我买一罐热乎乎的红豆汤回来!”

织田作之助对他点了点头,拿起钱包就出门了。这点跑腿的事,已经习以为常。

社员们让开路,冲这个长相偏幼、气质无害的青年,准确地叫出了“乱步先生”的名字。

三号和梦野久作齐齐露出了惊喜又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们两个人的个头实在太矮了,江户川乱步一进来没有看到他们的存在。等有两双小手各自抱住他的大腿,这种极不自在的肢体接触,惹得江户川乱步睁大了眼睛,像被突然吓到的猫。

“糟糕啊糟糕!”江户川乱步嘴上念叨着,顺手拿起一袋栗米条,准备向门外逃,“我要再出去一趟!”

女社员:“等等!乱步先生,他们是——”

“不要说!我知道!我不想听!”

江户川乱步捂住耳朵,说出了略显任性的话语。

可惜没等他跨出步子,门口就被一个穿着和服的高大身影堵住了:“乱步!你又在使唤织田给你跑腿!”

“社、社长!”江户川乱步眼神乱飘,不敢跟福泽对视,他慌慌张张地从一侧的空隙钻过去,“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我要出去躲开麻烦——!”

福泽社长伸手一把揪住江户川乱步的后衣领,感觉比平时重了不少。他低头一看,江户川乱步的腿上多了两个“小树懒”。

三号和梦野久作直直望着福泽社长。

沉默又尴尬的场面出现了。

面容严肃、气势凌厉的福泽社长闭口不言,他微微有些慌,见过的小孩子都害怕他,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小孩子保准会哭出来。

直到织田作之助举起一罐红豆汤,打破了平静:“社长,你们不进去吗?”

社长办公室。

毛皮滑顺的虎皮猫端坐在办公室上,黄澄澄的瞳孔似秋日阳光。它向福泽社长挥起左前爪,口吐人语:“欢迎回来喵~”

这是原先栗本望拜托武装侦探社的报酬之一,由夜蛾正道亲手制造的咒骸,核心是猫科动物,能进行简单的对话。

最重要的是,它还是随便福泽社长怎么抚摸都不会躲开的存在!

福泽社长心中飘起了幸福的花海。

三号看着会说话的虎皮猫,一副了然的样子:“哇,是那个啊。”

是本体去求了夜蛾老师做出来的咒骸,快递送的还真是快。

唯独梦野久作不明所以,他警惕地抱紧人偶,提防那只奇怪的虎皮猫。

“社长,事先声明,这件事我不干!”

江户川乱步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去。

“乱步!”福泽社长边摸猫,边低声相劝,“听一听这两位小客人的话。”

“对,我们是有重要的事情来的。”

三号用稚气的声音回答道。他的话音刚落,梦野久作配合地拉开红色小挎包的拉链,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然后又拽出储蓄了五百万日元的银行卡。

拿着两样东西,梦野久作伸手就要递给福泽社长,被江户川乱步叫住了:“东西直接放到桌子上,社长,不要和他们有接触!”

“嘁。”

梦野久作露出不豫之色,遗憾地缩回藏在手心的刀片。

他倒想对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恶作剧”一番的。要是得手了,一定很有趣。

万万没料到,福泽社长眼神一凌,翻手钳住梦野久作两只手腕,任由玩偶和一堆东西掉在地上。

“痛痛痛——”

“你跟谁学来的这些!”

福泽社长眼尖地发现了梦野久作袖子之下的异常,他往上一卷,梦野久作血淋淋的胳膊就露了出来。

在来武装侦探社之前,梦野久作拿走了太宰治的一卷绷带。对于第一次的跑腿任务,他也是紧张不安的,所以做了准备——将碎玻璃和铁片狠心插到胳膊的肉里,再用绷带卷好固定住。

他不能失败。

梦野久作不想被太宰治嘲笑,也不想看到栗本望对他失望。

三号叹气一声,捡起梦野久作的诅咒人偶,与他拉开了距离:“你还真是学不乖。”

这种自/虐式的做法,可是不会得到本体的认同的。换做是他的话,要虐也是虐别人。比如说,和费奥多尔的“游戏”……突然好想见到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费奥多尔费奥多尔费奥多尔费奥多尔费奥多尔费奥多尔……

他的眼神无比阴郁。

仅仅是几天的分别,就让三号产生了戒断反应。他咬住嘴唇,力道已经不是留牙印的轻微程度了,细小的血珠从伤口沁出。

他盯住手中那个诡异的人偶,两个黑黢黢的空洞,头顶翘着几根发丝,穿了一身和梦野久作同款的小衣服。

啊啊,人偶就是这种东西,无论怎么玩/弄也不会喊痛、抱怨,被亲密地抱在怀里。

我的,人偶。

扭曲的占有/欲,懵懂的心智,两者结合在一起发酵成了可怕的病态。

桌子上的虎皮猫跳下来叼住纸张,尾巴一甩,来到了江户川乱步的手边。

江户川乱步单手接过来,铺平纸张,上面是乱七八糟的线条和意味不明的涂鸦。他翻到纸的背面,倒是写了一段阐述委托的英文。

这个委托人似乎在努力隐瞒身份,特意换了左手写字,也没使用最熟悉的母语,避开书写习惯和遣词造句会透露的个人情报。

“这种麻烦得要死的谜题,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致。”江户川乱步睁眼迅速看完一遍,将纸团成一团丢掉,不满地向后倚去,“不喜欢!超讨厌!”

他特意强调了两遍自己的厌恶,生怕福泽社长强行命令他去做一样。

“乱步,我带着这个小鬼去治疗一下。”

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福泽社长估摸着与谢野晶子也差不多要回来了。拎起大呼小叫的梦野久作,他担心乱步再耍脾气,安抚道:“这里你最聪明,委托的事暂时交给你交涉。不,再让织田进来一起考虑。”

知道躲不过这一劫的江户川乱步蔫蔫的。

虽然社长夸他了很开心,但是,社长明显不想轻易丢掉这个来路不明的委托啊!

他们要去见与谢野晶子?

就是那个扛着砍刀的凶残女人?

梦野久作想起自己在船上和与谢野晶子有一面之缘,心如死灰。

三号捏住诅咒人偶的小胳膊,向被福泽社长夹住而动弹不得的梦野久作挥挥手,幸灾乐祸:拜拜了您嘞!

他一定会拿好人偶,让梦野久作在与谢野医生那边“安心”治疗的。

十分钟后,与谢野晶子购物归来,她脚步轻快地走入医疗室。

随后,不爱惜身体的梦野久作被绑在床上,他瞪圆了眼睛,从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武装侦探社的众人浑身一抖。

他们被与谢野医生治疗的恐惧已经深入心扉。

社长办公室。

织田作之助站在江户川乱步身边充当保镖,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没有发言的余地。

“江户川乱步,你为什么不愿意接下委托?”

三号晃悠着小腿,不客气地直呼大名。他还没有正经学过礼仪那一套,在这点上露出了浑然天成的稚气。

江户川乱步:“我不欢迎会威胁到侦探社的人。”

“只不过是邀请你们一起调查实验室的秘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号郁闷地撑住下巴,四处张望,直到一柄挂在墙上的武士刀吸引了他的视线。

某个人的持刀形象与之奇妙地重合了,三号恍然拍手,金色的瞳孔亮了起来:“哦,你们的社长,是不是认识猎犬部队的人啊?”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猎犬部队那群人也总佩戴着军刀。如果侦探社的社长认识猎犬部队,那他们不愿意多管秘密实验室的事,也是情有可原。

话说回来,在一闪而过的记忆片段里,他依稀记得,有一只攥住白纸的手,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呢?

两撇胡子,犀利的眼神,飘动的几根刘海,军绿色的制服。他有【书】的一页,贴身放在上衣内衬里。

这记忆原来是布科的!

更多的信息涌入脑中,福地樱痴他是猎犬部队的首领,是福泽社长的至交,他还是——

“够了!”江户川乱步站起身,“织田,把他们丢出去!”

那种荒唐的事情,他才不要相信。

那个大叔,可是社长的“发小”和“最为信赖的男人”,他认识社长的时间比乱步还要久。

哪怕乱步搞不懂大人的事,他也能明白福地樱痴在社长心目中的重量。

说不定,是比他还要重要的人。

一想到这里,乱步就无法做出冷静的判断了。

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织田作之助的内心可是乱成了一锅粥。秘密实验室,人体实验,猎犬部队,这些情报都不是他能听到的秘密吧?

在曾经的港口黑手党里,恐怕这是只有干部才能知晓的秘密。不,也许只有首领才能知道。

他不再继续多想,遵照乱步的吩咐,准备把三号送出门外。

“不要碰我!”

三号躲开织田作之助的手,猛然抬头,瞳孔却已置换成鲜艳的红。

他不是三号,因为一个小小的契机,布科觉醒了。

就在这时,织田作之助动作一僵,他的异能力【天衣无缝】被动触发!

“所以,是那个前黑手党太宰治派你们来的?”

与谢野晶子脱下橡胶手套放到托盘里,淡淡地说:“你们两个是被利用了。”

那点伪装的小把戏,被认识的人遇上了,多看几眼就能拆穿。

太宰治根本不在乎这两个人的生死,不幸遇上仇家也是献/祭的命运。

身体上还残留着痛楚电话幻觉,梦野久作精神恍惚,隐隐听到与谢野晶子的话,内心深处对太宰治的嫉恨又翻了一倍。

于是,怀着“一起下地狱”的想法,梦野久作毫无愧疚地吐出太宰治计划的所有内容。

福泽社长沉吟半晌。

未等他思考出个结果,门外的爆炸声将福泽社长拉回现实。他迅速拔刀,快步走到战场的中心,大声怒喝。

“谁让你们来炸侦探社的?!”

滚滚黑烟从一栋红褐色建筑的四楼飘出,枪声和打斗声不绝于耳,行人慌乱地逃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借助人群的掩护,一个男人低声说了几句暗语,无线耳机收录了声音,及时向另外一边汇报情况。

他真正的身份是监视的便衣特工,正在给异能特务科报告情况。

路边的寿司店里。

“开始了。”太宰治捂住左边耳朵,听到那边只剩下无聊的爆炸和噪音,手指灵活地摘下窃听器的存在藏入上衣口袋,“一切都如预料中发展。”

他们两个正在一家高级寿司店大快朵颐,这几天总吃半生不熟的白米饭,简直要把胃袋撑到呕吐。

栗本望又夹起一块三文鱼寿司送入口中,喋喋不休:“坑了三号和久作去跑腿,他们肯定会被认出来,实际上是让他们祸水东引,还真是一箭双雕。”

“对了,太宰,你不担心那个身在侦探社的朋友吗?”

“织田作不是那么弱的人。先让侦探社吸引火力,反正最后也能解决的。”太宰治用指尖沾了点水,在桌面上画出简单的图,“现在,我们两个要去这里。”

“猎犬部队真正的实验室。”

他们结了账,悠闲地走出寿司店。

今天的横滨也不太平。

大团棉白的云朵喜欢长成各种自由的形状,风过就是一场云海翻涌,无际蔚蓝的天空总是令人心潮澎湃。

【小剧场の体术课】

一年级的体术课,栗本望次次垫底,家入硝子不加入测评。

栗本望的日常就是先挨夏油杰有分寸的打,再挨五条悟戏谑捉弄的打,最后以跑腿去买饮料作为结束。

一段时间后,栗本望找夜蛾正道抗议:“夜蛾老师,是不是该给我安排同等水平的陪练?你看我天天挨他们两个的打,只增强了耐打能力啊!”

夜蛾老师:“这,你可以多跟着他们学学……”

栗本望:“那我怎么练才能原地跳到五米高、扔个铅球飞出一百米、打一拳能击飞汽车?”

人也是有极限的好不好!

“什么?”夜蛾正道微微吃惊,“他们平时的记录可没有这么差啊。”

原来他们两个还手下留情了?

栗本望默默流泪:“错的不是我,是这个牛顿棺材板都被掀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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