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黄漫的受虐男主是什么形容!”
昏迷中的夏油杰突然睁开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捧腹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诅咒一个人成为小黄漫苦主什么的,这种常常出现在DK嘴里的黄色笑话,莫名戳中了他的笑点,连那个教授都露出了无言以对的温和笑容。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一阵莫名的凉意爬上栗本望的脊背,迫使他松开了扶住夏油杰的那只手。
“喂!”夏油杰不爽地喊一声,粗鲁地将手搭在栗本望的肩头,凑在他的耳边大声嚷嚷,“你也笑啊,是不是太搞笑了?”
“不,你不对劲。”
栗本望皱着眉将夏油杰的手推下去,向后退开几步,绿眼睛里满是不解:“杰,你怎么回事?”
这个杰处处透露着怪异。
丸子头,狐狸眼,黑色耳扩,需要栗本望仰头去看的身高和胸大肩宽的身材。
每一处细节都能对得上,但还是有一种奇特的怪异感……栗本望心中警铃大作,手心紧张地出了冷汗,喉头滚动。
“诶~干嘛要这么问?我会伤心的。”
夏油杰耸了耸肩膀,挂上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他迈开步子,每一步的距离都是精准的六十厘米。五步之后,刚好停在一脸警惕的栗本望身前。
栗本望直接炸了毛,脸上写满抗拒。
人们常说爱笑的人像鲜花一样美丽,这个夏油杰更像一株外表纯洁、内含剧毒的铃兰,伴随着温和的声线,吐出足以致命的毒液:“还是说,我装得不够像,让你看出来我不是那个蠢货了?”
“唔——”
对上那双冷漠又充满恶意的眼睛,栗本望瞳孔一缩,他来不及推开对方的身体,就被什么尖锐的器具戳到了心口的部位。
站在玻璃之后的教授微微一笑。他对这一幕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安静地等待剧情结束。
唯独梦野久作焦急地尖叫:“住手啊!”
他踉踉跄跄跑了起来。
梦野久作痛恨自己的弱小,这么一副七岁孩童的身体,让他什么也触碰不到,什么也反抗不了。
轰——
地面震动,碎片迸溅,一团灰尘组成的烟雾隐去中间两个人的身形。这爆炸的威力不小,梦野久作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本来就出现了坑洞的地面,龟裂急剧扩散,梦野久作的身下传来碎裂的声响。他刚刚撑着胳膊准备爬起来,脆弱的地板裂开更多的缝隙,簌簌陷落。
“久作,过来!”
一只手忽的抓住他的胳膊,将梦野久作往上一提,拽到了无形的固体上趴着。
完好无损的栗本望出现了,他单手拍掉梦野久作身后的灰印,又给他扶住借力坐好。
“诶?诶?”
梦野久作懵懵的,看看飘浮在空气中的栗本望,又看看下面深不见底的坑洞。
他扭头寻找想要伤害栗本望的那个人的身影,夏油杰被某种力量狠狠拍在墙上,镶嵌到了墙体里面当陈设。
闹鬼了?
栗本望揉了揉他的脑袋,无奈解释:“我是咒术师啊。”
刚才由术式诞生的鲸鱼并未消散,它俯冲下来直接撞开了这个和夏油杰长得一模一样的冒牌货,造成了爆炸的场景。
而梦野久作是看不到和咒力相关的存在的,在他的眼里,爆炸就像凭空发生的奇迹。
“嗬……嗬……这具没有术式的身体真是太弱了……”
冒牌的夏油杰满脸是血,急促地喘息。受了一记重击,他的生命力倒是顽强。
“谁让你太心急了呢?”教授低着头,在实验报告的内页打上一个叉号,“羂索,我早就说过,六百六十六片是你的极限,对身体的控制力也会大大减弱。”
“哼,还不是你的能力太差。”暴露了身份之后,羂索毫不在意地吐出一口血,继续抱怨,“既然能复制一个人全部的身体数据,那就把他的能力一起复制过来啊!”
教授停下笔,淡淡地说:“提醒你一句,不要再浪费我的实验体。术式的复刻是需要条件的,这几具容器已经是最为接近的了,下一步融入术式的实验还在研究中。”
“那就尽快给我一具六眼的身体,我早就想试试无下限的术式了。”
“那个已经反复失败了几次,还缺少一些条件。”
他们的交谈一来一往,对旁边表情逐渐变得愤怒的栗本望熟视无睹。
梦野久作轻轻拉了一下栗本望的衣袖,栗本望拔出天逆鉾,将梦野久作留在咒力构成的鲸鱼身上,一跃而起。
声音戛然而止。
天逆鉾深深刺穿了羂索的大脑。
“不要顶着杰的脸说话啊!”
栗本望拔出沾着血肉、脑浆的天逆鉾,泄愤一般地深捣进去,冷酷的眼神里全是怒火。
羂索为什么不能死掉呢?
如果他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就好了!
仇恨能让一个人化身魔鬼附身的刽子手。对羂索的厌恶让栗本望失去冷静,突破了理智和道德的枷锁,满心都是关于羂索的可怕死法。
我讨厌羂索。
讨厌羂索改变了我的人生,扰乱了我原来平静的生活,连我最后的安身之处也要被他毁掉……为什么摆脱不掉他啊?!
天逆鉾一下又一下,反反复复劈砍下去。
眼前的头颅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的面容,也没了生命迹象。
他就这样停下了手。茫然若失。
任谁来看,明明栗本望才是那个恐怖的行凶者,少年紧紧握住天逆鉾,每一根手指和指甲都被血液染红。
这样的他,眼睫微动,绿色的眸子却露出了无比茫然的脆弱,喉咙里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呜咽。
他的心一定在颤抖。
“冷静下来了吗?”教授敲了敲那扇足以抵御炮/弹的玻璃窗,“你刚刚就像一只野兽,我不喜欢跟野兽说话。”
栗本望捂住眼睛,指腹的血染在眼角,顺着脸庞滑落,滴滴答答。
他的胸腔里压着一团抑郁成结的闷气,那种痛楚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来。
栗本望说:“你早就料到我会到这来吗?”
“不是预料之中,这是必然的因果。”
“我从羂索那里听来了你的故事,这令我深深地感动了。”
教授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抽出那张“书”的残页,上面已经被写满了一大半,悠闲地展示给栗本望看:“所以,我动用了这个实现我的愿望。让那些与你相关之人,带到我的面前。”
“这都是为了你……那些人……飞蛾扑火……”
他在说什么呢?
栗本望恍惚想着。
这段时间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在纸上的一场戏剧?
这种日常之下的异常,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沦落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如此可笑。
现实残忍地撕开了他的伤疤,那些痛苦的回忆席卷而来。心中的恶魔时而化身成父亲的样子,又变成无头男人的身影,他们低声嘲讽,责骂他是“为周围人带去不幸的噩梦”。
一颗沉甸甸的心脏坠入冰窟。栗本望紧紧抱住胳膊,他的状态非常糟糕,指甲在光洁的皮肤上划出道道红痕,某种称之为希望的光芒猝然碎裂。
“啊,啊……啊——”
他的意识无法思考,只有沙哑的悲泣。
看到少年那张脸上崩溃的表情,教授知道他是听不进去了,颇感遗憾,不再讲他精心计谋许久的过程。
这并不是出自善解人意的体贴,教授只是希望告诉栗本望,他是这伟大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不是所有人都有参与的资格。
这是多么值得自豪的光荣。
教授想了想,称赞起另外一位少年的明智之举:“那位叫太宰治的少年是你们当中最聪明的,只有他察觉出了问题,与我做了一个交易,选择抽身而退。”
表面上,太宰治伙同伏黑甚尔卖掉了夏油杰,在教授那里换走一千万。实际上,他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表明自己同栗本望的关系并不亲近,于教授而言是“没有价值”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听到熟悉的名字,栗本望不管不顾,猛然抬起头,急切地从男人那里寻找答案。
然而,教授只是用一种毫无怜悯、看待物品的冷漠,淡定地回答了这个简单的问题:“人类这种试验品总是很麻烦,我需要一些催化剂,来消除掉那不必要的棱角。”
“你想再次见到你的同伴么?”
这个问题让栗本望沉默良久。
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会不会给别人带去更大的伤害。
这时,助手低声同教授讲了些话,教授倾听了一会儿,转头替栗本望做了决定,温声说道:“我来送你去见他们。第一个人,就当是一千万的见面礼。”
栗本望纹丝不动。
骑着鲸鱼的梦野久作悄悄来到他的身边。
教授开启了一个秘密开关,栗本望的身旁立刻露出了一个需要爬行进入的狭窄洞口,和通风管道差不多的大小。
“去吧,这次的夏油杰是真的。”
从通道口望进去,阴暗而深邃,它的另外一端是连接着新的天地,还是无法后退的死路?
流动的风声在空中低语。
没有人能懂风的语言,它们天性自由,世界各个角落都有它们的痕迹,却不为任何人停留。
而人类却有一具飞不起来的笨重身体,他们在地面上行走,无数次被羁绊缠住脚踝,却还甘之若饴,经久不忘。
无论多少次,栗本望都会朝着思念的方向走去。
那是与他一起度过苦夏的朋友。
【小剧场の生病日】
医务室里。
“硝子,我生病了……”
栗本望戴着口罩,闷声说:“现在我的体温绝对超过了38度,头痛得很。”
家入硝子坐在桌子前,头也不抬,指了指墙上的标语:“重伤、轻伤以下不治。”
“为什么?”栗本望双手合十祈求,“拜托,硝子,对我用一下反转术式!”
“因为太烦了。”家入硝子转过身,眉头紧蹙,“脸上长了粉刺、多了一颗蛀牙、耳道发炎什么的,这样的小事还都要来麻烦我!你们以为学校给我开工资吗?”
“总之,我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小病不看,我不能给你开特例。”
栗本望弱弱地问:“那能不能给我开点退烧药?”
家入硝子:“开退烧药可以,你有做核酸么?”
栗本望摇摇头:“没有。”
家入硝子摊手:“啧,那就不行了。少年,抗一抗吧。”
栗本望:“……”
“说吧,你为什么会感冒发烧?”
家入硝子一副“康康你们这些DK又干了什么蠢事”的态度。
“昨天,我们一起去了海洋馆,海洋馆里新来了一批阿德利企鹅。然后悟说想靠近看看,我们就进去了。”
家入硝子:“你们怎么溜进去的?”
“呃,就是那个装成工作人员……”栗本望咳嗽一声,“不过,那个并不重要。”
“我们进去之后,发现角落里藏了一只咒灵。那个咒灵非常厉害,只要被他的术式攻击到了,就会认为自己是一只企鹅。”
“我跟他战斗了很久,因为阿德利企鹅生活的环境温度很低,在那里我就冻感冒了。”
家入硝子发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事情:“等等,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呢?”
“哪里有其他人?”
栗本望瞪大眼睛,认真地说:“我可以跟你保证,海洋馆里全是阿德利企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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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隐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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