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布在外的目蛛数目是庞大的,所收集来的消息会在它们小小的脑壳里先过滤一遍,有用的信息会被向上传递。
所有目蛛传递的消息都会被筛选,有些会被夏油瑾直接接收,有些则会被“巢”整理后等待主人的翻阅。
总之,有些消息走的是审核制。
当小目被问是什么东西后,小小的脑子里经历的一场突破它脑容量的风暴。
然后,它得出结论。
应该不是在和它说话。(肯定.jpg)
然后它很自信的路过了五条悟,准备找个小角落呆着。
它的自信来源于一个思维正常的正常(语气加重)人是不会和一只蜘蛛讲话的。
可惜它面对的是开了挂的五条猫猫。
正义的玻璃罩子从天而降。
手无缚鸡之力的偷窥小目被捕了。
小目从未碰到过这种事情,在它短暂的蛛生里只充斥着人类的厌恶与尖叫,同伴的冷漠与无视。
但它第一次体会到,熊孩子的可怕之处。
熊孩子应该被制裁,被装在玻璃瓶里抛上抛下的小目如是想到。
解决不了问题的它把影像传了回去,着重拉长了它模糊、上下颠倒的视角。
可惜它颇具审美的上司“巢”在沉思之后将影像剪辑了一下,只留下那双充满好奇,流光溢彩的双眸与一张颜值逆天的脸。
小目:QAQ
被人类“蹉跎”了几天,小目接受了自己逃不走的事情,老老实实记录起五条悟在房间里的日常。
早上起来先炫了十几个喜久福,拉开窗帘后对镜自望半个小时,然后和主人弟弟去上课。
小目奋笔疾书:甜品成精,自恋狂。
晚上很晚回来,有些疲惫,但不睡,跟主人弟弟隔着门打游戏。
小目指指点点:带坏主人弟弟,夜不归宿。
直到有一天,小目发现那家伙很早就回来了,盯着自己看了很久,吓得它不存在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打了个电话,房间里放了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箱子,小目被放了进去,好吃好喝的供着。
公平正义的小目羞羞答答的写下记录:人还挺好。
好日子过了几天,它就接到命令紧跟它的目标对象。
被关在箱子里的小目:……
好在上天是眷顾蛛蛛的,在关键时刻,两人都在五条悟的房间里。
身体被接管一段时间后,当小目回过神,它就直面了五条悟的苍,一股巨大的能量在它面前堪堪擦过。
箱子被摧毁了大半,小目在剩下的无差别攻击中疯狂逃窜着,它明白,这种攻击力度。
不会有再分身的时候了。
擦到一下它就无了!
灵活的蛛蛛靠着强大的逃亡能力在混乱中活了下去。
勇敢蛛蛛不怕苦难,在逃亡过程中也没忘记任务,记录了两人打架的潇洒身姿。
将所有影像上传,小目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汗珠,打算离开顺便拉个倒霉蛛蛛替班,那些死板的家伙哪能和我比。
走了走了。
走进了一个玻璃瓶里。
因为隔着玻璃瓶,那只蓝色的眼睛大到失真,声音也有些模糊。
“原来你还活着啊,果然不一般。”语气透着一股让蛛想打人的自豪。
小目冷静的被放进新的箱子。
等待着它的主人从天而降。
丝毫不知道它的上司将影像剪了又剪,夏油杰和五条悟打斗的帅气英姿和一张360°无死角清晰帅脸被送到了主人面前。
没有一点蛛蛛的苦难经历。
蛛蛛心里苦,但蛛蛛不说。
小目淌着泪隔着玻璃看向对面的主人。
主人!小目好想你啊!(崩溃大哭)
夏油瑾哭笑不得的看着流泪小蛛,将盒子接了过来,玻璃盒打开,小目从里面窜出来溜进袖子不见踪影。
“这孩子挺特殊,谢谢你将它送回来。”夏油瑾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是他将目蛛派出去的。
是他失策了,小目的特殊性让五条悟发现了它。
他看向对面等着的五条悟,“那么作为感谢,我帮你去看看那个娃娃吧。”成年人的世界有来有回,这是默认的准则。
下楼穿上一件薄荷绿外套,将头发扎成一股马尾,显得年轻了几岁。桃花眼的多情被由内而外的温和气质压了下去,像是走在大学校园里学长。
是很漂亮的学长,也是能抱在怀里的小学长,五条悟心想。
夏油瑾笑着回头看跟着他走下四楼的五条悟,“你打算跟着我下去吗?”
避着监控进来的五条悟战术性摸墨镜,自然的走到三楼阳台跳了下去。
夏油瑾走到一楼,夏油女士还拉着夏油杰聊天,说等会还要亲自下厨。
他在夏油杰求救的目光下慢慢走近,说了句让他破防的话,“母亲,工作上有些事情,您跟杰好好聊。
”
夏油女士责怪一句非得在弟弟回来的时候有事,然后让他好好干,别耽误正事。
夏油瑾潇洒离开,出门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车。
“还挺快。”夏油瑾打开副驾坐了上去。
当然,因为就在隔壁。五条悟没说话,脚一踩油门,车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过程中,夏油瑾牢牢的坐在位置上,过了段时间他问了句,“你有驾照吗?”
五条悟沉默,“那是什么?”大少爷没有这个常识。
……
总之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五条悟从副驾上下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脚印子,噘着嘴生闷气。
这家伙的身高总让人对他的年龄和可靠程度产生误解,夏油瑾无奈。
“账”还存在着,但周围多了许多工作人员,都在探测着是什么原因使一只一级咒灵消失。
夏油瑾已经看过资料了,“很干净。”干净到连动手的痕迹都没有。
五条悟带着他走向那个房间,周围人看到五条家的少主都纷纷让开。
差点忘了,旁边这个人还是个特权阶级,夏油瑾看着五条悟走过,周围人都不敢沾边,连原本房间里的人都赶紧离开了。
一副你看不见我的样子。
尸体还趴在原地,持续性散发恶臭。
夏油瑾看到了那个娃娃,它坐在一把小圆椅上,在外人看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玩偶。
拿起那个娃娃,摸到的触感让夏油瑾顿了顿,“比我想象的要特殊。”
五条悟看了看,又上手摸了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带着墨镜有种耍酷的嫌疑。
夏油瑾看着有趣,问他,“感觉出什么了?”
“没有。”五条悟斩钉截铁。
夏油瑾被逗笑了,将娃娃放在地上,那个娃娃靠着塞满棉花的脚立在了那里。
它的四肢开始变长,身体也变得饱满了起来,直到最后长到了七八岁孩子的样子。
作为人体的部分有着人皮的触感,能感觉到脉搏,关节处突出的骨头,也许切开还会有鲜血流出,但视觉上却仍是裹着棉花的白色布料。
五官向人靠近,黑色眼珠子在眼眶里待着,却仍然脱离不了用线缝制的感觉,笑容大的夸张。
头发也许是最完美的,是最像人的。
这已经完全是一个由人类与玩偶结合的怪物了。
五条悟想起了阁楼里的新娘,一样的诡异与怪诞。
“我有时候会去制作玩偶的工厂,然后留下一点小礼物。”夏油瑾摸向那个怪物,被怪物亲昵的抱住手,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撒娇般的摇了摇。
夏油瑾轻笑一声,“它在求我,它想活下去。”
他看向五条悟,“你觉得呢?”
五条悟不解,“想活下去为什么要求别人?”
“因为求了我就可能活下去,不求我就肯定活不下去。”夏油瑾摸着怪物的头说,并未觉得五条悟的问题奇怪。
“为什么?”五条悟追问。
夏油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晦暗,不过他还是开口,“我留下的礼物,是一颗包在营养囊里的卵。”
“一颗卵代表着一个残缺的基因库,它所能表达出的基因却取决于它的主人,取决于**达到巅峰的那一刻。”
“所诞生的怪物并不受我控制,有着自己思维与目的。”夏油瑾的温和气质像是潮水般退去,语气里透着股淡漠,“也许它们会投毒,杀人,然后埋尸。”
“但基因库里缺少表达进食和恐惧的基因,它们无法用任何方法摄取食物与基因以及对任何事情产生恐惧。”
包括死亡。
活在世间的每一刻都在消耗能量,无法进食就无法获取新的能量,也无法获取相关的基因,它们自诞生起就能平静的等待死亡。
“这个小怪物想活下去,你说它在害怕死亡吗?”夏油瑾看着那永远笑着的玩偶,将手抽了回来,他有点像拆开看看了。
也许可以为下一个作品作参考。
诡异的娃娃和对面明显不正常的人,是个普通人这时候就该跑了。
五条悟看着对面的人,那股虚假的温和退去,眉眼间的风情展露,那双多情桃花眼带着戏谑与冰冷。
充满了吸引力。
嘴巴一张,“那这卵是你产的吗?”
一句话破坏所有气氛。
夏油瑾的兴趣刚上来就被浇灭了,不过他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
“那就好。”五条悟一脸庆幸的样子,还拍了拍胸。
他蹲了下去,摸了摸它的头,“听见没有,他不是你亲妈,只能靠你自己了。”
“没人会来救你,除了你自己。”
玩偶似乎听懂了,它点了点头。
夏油瑾看着他们,突然问五条悟,“如果你就要被杀死了,你会求救吗?”
五条悟站起身,很严肃的对夏油瑾说,“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老子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插着兜自信无比。
怪不得能和杰玩到一块呢,看着面前开始大笑的五条悟,夏油瑾想起了自己的臭屁弟弟。
一张张满分试卷放在桌子上,但是什么都不说。
内秀。
他撇下不知道要笑多久的五条悟,开始看起了房里的其他布置。
“在看什么?”五条悟追上来。
夏油瑾手里拿着一本书,油画般的封面设计,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看不清身形的女子在庞大的建筑面前显得渺小。
“《飘》,或许这么说不太对,但一般来说这是一本属于女性的读物。”
夏油瑾翻着,里面有着很多批注,前半本书的字体娟秀,带着女性的秀气。后半本书笔锋被有意识的内敛,模仿着前半本书,但还是能看出不同。
直到后来,越来越像。
“有找到这里的男主人吗?”夏油瑾问。
“没有。”五条悟回答,语气有些不快,“他们不会去查这些无关的事情。”
因为已经排除嫌疑便可以放着不管是吗?
咒术界还是和以前一样,夏油瑾将书合上。
视线扫过床铺,标准的双人床,色系与女人身上的睡衣一致,是代表着温暖与希望的颜色。
有两个人躺着的痕迹,书也是在床头拿的,床铺没有仔细收拾,估计主人以为自己会再回来。
摆放着一堆玩具的房间,中间放着一把椅子,娃娃最开始就是放在那的。
而现在那个娃娃跟在两人身后走来走去,塞满棉花的脚踩在地上是没有声音的。
但两人都没有在意,继续看着。
柔软舒适的沙发,在茶几上摆着的小多肉,阳台上摆着一个吊椅,里面放着一个海绵宝宝的抱枕,周围有序的排列着一盆盆绿植。
阳光能从阳台透进来,照亮整个客厅,温暖而又明媚。
这家的女主人应该在这样的天气里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看着她最喜欢的书,有周围的绿植相伴,可爱的孩子在房间里玩耍。
等待她的丈夫带着礼物和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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