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老师——百忙之中打扰真是万分抱歉但是——”一连串的哀嚎从电话那头响起，来电的虎杖似乎快要崩溃了：“我好像遇上骗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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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回到一开始。

这对虎杖来说本是非常寻常的一天。他一如既往地呆在地下室，一如既往地强撑着看完无趣的电影，再一如既往地来到河边散步。本来是这样没什么新意的日常。

但路过河边的时候，似乎看到河流里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虎杖吓了一大跳，不敢置信地揉着眼睛继续看：那儿千真万确飘着一个人！

几乎是本能驱使着他的双腿一刻也不停地动了起来，虎杖几乎没有犹豫地一头扎进河里，从水中捞出了一具湿漉漉的成年男子躯体。

虎杖的脑袋几乎要紧张到空白了，但是救人这样十万火急的事情摆在眼前，他的身体已经擅自为这位也许是投河溺水的男子做起了心肺复苏。幸运的是，这似乎非常有成效。

在此人终于响起了微弱的呛咳声之后，虎杖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里。

他试图伸手去拍男子的脸——然而在触碰到的一瞬间，这人的眼睛忽然直直睁开了，虎杖猝不及防直直对上了他黑漆漆的视线。出于本能反应，他惊吓得后跳了一大步。眼前这一幕诡异得几乎要违背常理了：刚刚还溺水昏迷不醒的男人，此刻直挺挺地坐起身来，视线冷冰冰地落向他的方向。“你你你……”虎杖结巴了一下。

“啊。”这位包裹着湿漉漉的沙色风衣的男子开口道，“你救了我？”

“呃……是的。”

下一秒，肉眼可见地，风衣男子的表情变得非常不爽起来。

“话说，为什么要救我啊？”

……实在是非常令人意想不到的提问方式，饶是前不久刚打开咒术世界新大门的虎杖悠仁同学，也一下子呆住了：“因为感觉你快要死掉了啊，再不去救的话。”

陌生男子顿时显示出万分遗憾的模样，他拍了拍身上的水珠，站了起来：“你妨碍我入水了啊。”

妨碍？入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虎杖几乎有点抓狂了，但他还是努力耐下性子，“呃，不好意思…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但你已经没事了吧？”

男人转过身来看他，虎杖这才注意到此人较同龄人似乎要更纤瘦些，“完全没问题哦。虽然对被打扰入水这件事很头疼，不过还是谢谢你救我。”

虎杖：欸？原来是打扰吗？

总而言之，在男子的巧言如簧下，虎杖完完全全落败了。不仅输了，还主动要请人家吃饭——也许是他看男子太可怜了，据说钱包和重要的证件全都被河水一块冲走了。

直到两人坐进餐桌里，男子自我介绍说他叫太宰，反问虎杖在这儿有没有什么亲戚的时候，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该不会是碰上骗吃骗喝的了吧！

这才有了开头他偷偷溜出餐馆，紧急呼叫五条老师这一幕。

总之，五条老师已经答应了会过来，他只要在这里坐着把饭吃完就好！虎杖下意识捂紧了自己的钱包，底气也足了几分。然而，当他坐到这位自称“太宰治”的男子面前，他还是紧张得视线乱飘。

“你觉得我是坏人啊？”像是看出了虎杖的疑虑，太宰微微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确实是非常的好看，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干了一半，完全没有刚被捞起来时的那副狼狈模样了。

不行啊虎杖悠仁，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放松警惕！看起来完全就不是好人……他用力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了。

“哟，悠仁？”

——是五条老师！虎杖惊喜地抬头。

他对面的太宰也应声看去。五条缠着眼罩，一如往常的一套制服，自然地坐在了太宰的身侧。

等等……虎杖想要劝阻，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介意加个人一起吃饭吧？”五条悟说。

太宰上下打量了一番五条的装束，脸上的表情依旧从容：“当然没问题。悠仁君主动说要请客了哦。”

——不是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这是虎杖此时此刻的内心。

然而最终结账的时候还是五条去了。一顿饭吃得也相当平静无波，甚至可以说得上谈笑风生，主要是太宰和五条在说，虎杖在埋头苦吃。他一点也不想听见五条老师竟然赞成那位太宰的观点，“悟君知道吗？我的座右铭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那个奇奇怪怪的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老师居然惊奇地点头附和道：“真是相当有意思的想法啊！”

两个人就在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下，叽叽喳喳地结束了这顿饭。

最终，虎杖放下了戒备，三人在餐馆边上的一处空地告别。

就在虎杖心大地要转身走的那一刻，五条悟忽然动了。他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太宰治的背后，看起来像是准备搭他的肩膀，但是下一秒，五条忽然从后背施力，愣是这样把太宰推飞了。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太宰整个人如离弦箭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撞上了护栏。“嘭——”护栏发出沉重的闷响。太宰治的身体骤然倾斜失衡，他顺着护栏边缘滚落下来，身体在河岸的草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了河边。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虎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他瞠目结舌，“五、五条老师……”

他的老师没有给他回应。似乎是瞬移到了太宰身边，隔着眼罩居高临下地观察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被撞得眼冒金星的太宰治被迫沾了一身的灰，脸上也都是蹭满的擦伤，但他爬起来站在五条身边时，居然在气势上没有丝毫的退让——他甚至还有余力支起一个微笑来，“我还想问悟君呢，忽然之间就这样出手……”他不爽地揉了揉后脑，眼神乌压压地沉下来：“说真的，很痛啊。”

五条悟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但我没有很用力。”

穿着风衣外套的男子看上去很想给五条老师一拳。但是五条老师是碰不到的……欸？

虎杖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太宰似乎确确实实地揍到了五条的身上。五条悟在原地没动，看起来压根没有打算要躲的意思。但是，无论是从语调还是神情，虎杖都看出来了五条老师此时此刻非常、非常的兴奋。

他看见五条骤然凑近了太宰，连眼罩也完全摘下来了，流光溢彩的双眼几乎炫目，两人的距离甚至快逼近到鼻尖对鼻尖——

五条悟说：“你，有没有兴趣做咒术师？”

捡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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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不是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