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嘉佑帝的年号应该没选好,自从改元之后,北胡的兵队就开始小范围的扰边。他们抢完钱粮就走,也不再抢人口。往往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
嘉佑二年中原大旱,北界关的钱粮一时吃紧。
后来听说太子大办生辰,然后又把收到的奇珍异宝拿去变卖,筹措钱粮,运到北域。
而负责押运粮草的是新任的秦王。
听说秦王今年十六,不到弱冠就被分封出来,封地给的还是贫瘠的北域。这消息传出后,私下都说:不知秦王怎么碍了皇帝的眼,其他皇子都在皇帝身边,就他一个被早早的扔了出来。
“怎么碍的眼?”张夫子嗤笑一声。“如果不是先帝下令要保秦王的话,他早就死了。”
涉及到皇家的辛秘,说实话都想听,不过张夫子却闭紧了嘴,不再说了。
直到一天他喝多了,我刚好在,才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原来秦王的母亲曾经嫁过人,当时的皇帝在一次酒后失德,强幸了她,这才有了秦王。
这次事,差点影响到皇帝的即位,如果不是他有个好儿子——当今的太子的话。
也因此皇帝恨秦王恨的要死,但是,先帝却说,要留着秦王,让他知道,“为君者不可恣意妄为。”
太子本是太孙是先帝早早定下的,他小的时候就很聪慧,“不过这次的事却不够聪慧,太过张扬了,越是居于高处越是该谨言慎行,王老匹夫,若是太子有恙,你万死难赎……”
我不懂那些天潢贵胄的想法,这事若是发生在我们村的话,皇帝早被打断腿了,先帝的头大概也要被打破,还当皇帝?不被骂死算好的了。
我有点唏嘘,这大概就是我们和皇城里的老爷们的差别吧。
11
粮草到北域的时候,已经是嘉佑三年的年初了。
此时,北界关的,雪快到腰际了。
我们都以为秦王至少要雪化后才来。
却不想,他坐着雪橇来了。同行的有好些江湖人,说是大雪封路,车轮陷在雪里动不了,秦王急得快白头,还是他们建议用雪橇试试。
等老将军接到秦王到北界关的消息,赶来迎接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
而此时,他还坐在雪橇上。
而我为了拉拢和小狼崽子的关系,正带他出门准备看冰灯,正好遇上。
小狼崽子就是玉兰捡到的那个孩子,说来今年已经四岁了。而我,还没有娶到玉兰。
他一直把玉兰当娘,因为我不常回小院,一开始把我当陌生人。后来经常见了,又把我当成对玉兰始乱终弃的坏人,甚至还拿着我给他做的木刀,威胁我,不许我欺负他娘。
那要能欺负的着啊,这种对世界似懂非懂的小子,最难讲通道理了,只能哄着。
当步履匆匆的老将军,将秦王从雪橇上扶起来后。
我才发现他早已冻得脸色发青了,就算这样,都还不忘露出矜贵的神色,“老将军,孤总算将粮草运到北关了,也算不负太子殿下对孤的信任。”
在老将军十分感激涕零的夸赞了秦王一番后,又心疼他冻坏身体,忙招呼着入了城。
而我因为正好在城门口,被通知销了假,匆匆将小狼崽子送回小院后,就去加强城中的守卫了。
秦王这次来,带了一些江湖人。这些江湖人平常到是豪爽,却喝不得酒,一喝酒就容易闹事。
“这些高来高去的高人,破坏力惊人的很。就怕他们一言不合把城墙给拆了,到时北胡人几十年没能做到的事,让他们给做成了。”
大冬天的加班是最讨厌的,所以我们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虽然说秦王不惧天寒地冻押送粮草,以致将自己冻病,让很多人夸赞,但是我却喜欢不起来他,总觉得他有其他图谋。
虽说整个北域都是秦王的封地,但是王府却在九塬城。
按说秦王不能久留在北界关的,可是偏偏他寒气入体,一直都没好利索,一吹风就高烧不退,然后咳嗽三个月,所以对于他久驻关城这事,全北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有我,对他怨念不已——自从年初被迫销假,到现在,都又快过年了,我都没假期。
所以,我娶不到玉兰,秦王至少要负一半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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