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包的罗佳妤心脏猛地狂跳，连忙撤开眼神，清了清嗓子才道：“我，我以为你睡着了，在想，要不要叫醒你。”

随即她伸手想拿杯子，手却握了个空，罗佳妤这才想起什么，站起身问道：“你喝果蔬汁吗？”

周敬点了点头：“好。”

“那我去给你倒。”

罗佳妤起身重新走回厨房，倚在料理台边，闭着眼睛缓缓吐气，然后拿起刚倒好的饮料喝了一小半，平复自己的心情。

好半响她才转过身，从冰箱里拿出果蔬汁，把两个杯子都倒满，随即把大瓶放回冰箱。

罗佳妤没有立刻走出厨房，而是站在原地，盯着桌上两个并列的杯子，看着液面上挨着杯壁叠成一层一层的小气泡出神。

大概是见她许久都没有从厨房出来，周敬放轻脚步走过来看她，却见罗佳妤正低着头，盯着料理台上的杯子发呆。

他刚想出声说些什么，看到罗佳妤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头，打算去拿放在橱柜里的杯垫。只是她手还没伸出去，余光忽然瞥见侧后方悄无声息出现在两步开外的周敬，猛地吓了一跳。

“小心——”

眼瞧着罗佳妤下意识缩回来的手就要打翻桌上的饮料杯，周敬连忙迈了一步去扶，好巧不巧握住了反应过来了的罗佳妤伸过去的手。

杯子里的饮料幸存，时间仿佛静止。

手心是冰凉的杯壁，皮肤上还沾了几滴溅出来的饮料，手背则是周敬掌心温热的触感，罗佳妤心跳瞬间失序，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这一抬眼才发觉他们的距离也实在太近，周敬离得远，伸手过来微微弯了腰，几乎和抬起头的罗佳妤脸对脸，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罗佳妤心下警铃大作，可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看进周敬的眼睛，心跳如雷，却动弹不得。

他眼底一片澄澈，罗佳妤能从他眼里看到自己。

她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盯着周敬，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缓缓自上而下地打量着眼前人的脸。

罗佳妤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敬今天穿了件衬衫外搭风衣，是休闲款，并不像他平时总是穿的正装，倒更像……他还在读大学时候的风格。

看到他这张脸的的时候，罗佳妤实在是没法否认，自己还是会心跳加速。

她根本没法忘记他，也从来没放下过他。

周敬不知道罗佳妤此刻在想什么，眨了一下眼睛，刚松开手，眼前罗佳妤的脸骤然靠近，两人中间那一点距离被填补，下一秒，唇上便贴上了温热的触感。

他完全没料到罗佳妤的这个动作，眼睛微微睁大，而罗佳妤自己也没想到，仿佛陡然间清醒了过来，猛然往后退了一步，从耳根到脖子红成一片。

“我，你——”罗佳妤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移开目光，侧身从他身边跑出了厨房。

周敬没有拦，站直了些，下意识地捻了捻手指，随即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下唇，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过了好一会儿周敬才从厨房走出去，罗佳妤坐在沙发的角落，抬眼看他，先发制人：“你先不许说话！”

周敬眨眨眼，轻轻点了一下头，慢条斯理地走到客厅，在她旁边坐下，然后把饮料杯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刚才……是意外。”

是鬼迷心窍——罗佳妤想，她自己也想不通，好像大脑就在那一瞬忽然变得空白。

“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罗佳妤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镇定样子，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周敬没有答话，目光一瞬不错地落在她身上。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小妤，你刚才亲了我。”周敬说道，“你要我怎么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罗佳妤盯着周敬看，随即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极佳的理由。

“马上就到我生日了。”

周敬点点头。

罗佳妤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就当……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好。”周敬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了下来，随即又开口，“那你既然收了这份礼物，我能不能理解成，你并不讨厌我？”

罗佳妤捏着杯子看了他两秒，垂下眼，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

“能。”她轻声说，“但除此之外，我暂时可能没办法给你更多的答案。”

周敬没有接话，和罗佳妤对视，等着她的下文。

“你上次说，等我给你一个答案。”

开了头之后，继续往下说就变得相对容易不少，只是罗佳妤的语速还是很慢，她正在试图尽量清晰和明确地从纷乱的思绪里，一点一点梳理出一个线头。

“我想了一下。”

“坦白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论是你还是我，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们现在要考虑、面对的事情，也都不一样了，可能比当时读书的时候要多更多，也复杂很多。”

“我不知道和当时类似的问题会不会重演，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新的问题。”罗佳妤停顿了两秒，“我们之间有这么久的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你。”

“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周敬垂下眼，片刻之后又看进罗佳妤的眼睛，像一池清澈的水，沉声应道，“所以，决定权在你。”

“你想往前或者是后退都可以，需要多少时间考虑都没有关系，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

“只是，小妤，我只是希望，你别再躲着我，或者刻意回避我——起码再给我一次试一试的机会。”

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走向你。

“如果因为我，造成了你任何反感或者困扰的情况，可以随时叫停。”

“这样可以吗？”

周敬凝视着罗佳妤，像是把自己的心意掰开揉碎，清清楚楚地摊开在桌上给她看，罗佳妤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心脏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膛，好像有规律的鼓点，罗佳妤看着周敬的眼睛，仿佛吸引人不自觉沉迷其中的漩涡。

“好。”

她听见自己说。

得到了所期待的答案，周敬轻轻勾起了唇角，随即说道：“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是开车来的吗？”

“是，车停在小区门口了。”

周敬说完便从沙发上起身，罗佳妤也跟着一块儿站了起来：“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周敬点头应下，“你早点休息。”

把周敬送出门，罗佳妤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坐回沙发里，随手拿起一个靠枕抱在怀里，整张脸都埋在柔软的毛绒绒布料上，只露出一双眼睛，脑海里放电影似的闪现之前的场景和画面。

从在楼下看见周敬坐在长椅上开始，这个晚上就偏移了罗佳妤原本的想象——但是起码不算一个坏结果，她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佳妤的余光瞥见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她伸手拿起来看，显示是微信消息。

聊天页面的时间显示00:00，周敬给她发了条两秒的语音，罗佳妤轻轻点了一下气泡，他的声音传了出来——

“生日快乐。”

亲亲达成——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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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阴转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