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查人长短,牢审其人

另日清晨。

天色早已大亮,只是那云将阳光遮的不着一丝缝。似阴似晴。

周锦怀拜别了穆承安之后便回了府。他想知道,那名小官吏究竟是什么来路,又怎么有口气说出那一番大话。

去到书房,周锦怀召来余岗。

“那张缕川是个什么来路。”周锦怀指尖轻敲着桌案,漫不经心地问。

“回王爷,张缕川原籍在北疆,考上举士后便到宫中任了一个小官职。家中有一母,身上有着些许疾病,父亲在他年幼时便早早离逝。没有妻女。”余岗如实禀报。

“北疆?”听到这个词,周锦怀更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哼了一声,勾起嘴角“要是被他年迈的老母亲发现他私下干的勾当,该会有多失望啊。你说是吧,余岗。”

余岗猜到周锦怀想干嘛,于是试探地问:“王爷这是想……?”

“不急,”周锦怀垂下眸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程晟那边怎么样,没有和你一起吗?”

“程晟自今早就不见人影,王爷找他有什么事吗?”余岗疑惑的问。

“罢了,”周锦怀没心情再继续耗下去,于是吩咐余岗,“今天下午就把那个人带回府吧,本王可要好好审问一番。”

“啊?……谁啊?”余岗没听懂,小声地询问道。

周锦怀心中翻了个白眼,放大声音无奈道:“张缕川。”

余岗反应过来,连连应下:“啊?哦,是。”他害怕周锦怀发怒,于是环手揖礼便想告退逃走。

“等等。”

刚走没多远的余岗心生不妙,缓缓转过头望向临安王。

“王爷……还有什么事吗?”余岗结结巴巴地陪笑道。

“待程晟回来了让他到书房来见我。”周锦怀面带困意的说,显然是昨晚没睡好。但那一晚却是对于周锦怀来说最为热闹的。

余岗听到周锦怀如此说,放下心来:“是,属下告退。”

人都离去后,周锦怀望着空落落的屋内,想起了小时候与爹娘相处的日子。那段时间,很幸福,很难忘,似乎在那以后就没有人能给予他相似的情感。

“娘,那是什么啊?”七八岁的周锦怀指着架在案桌上的宝剑道。

“这个啊是你爹爹外出征战时用的一把利剑,替国家惩处了许多坏人啊。”临安王妃语调轻扬地对周锦怀说。

周锦怀心中敬佩:“喔哇,那爹爹好厉害。爹爹肯定是大将军吧!”

临安王妃听到周锦怀这个回答,微笑着说:“是”,转念又问,“那怀儿想成为爹爹那样的大将军吗?”

“想!我也想成为像爹爹那样厉害的将军!”周锦怀兴奋地跳起来,心中憧憬着未来,眼神落到了那座宝剑上。

再回过神来,父亲,母亲,都走了。他知道,这是广陵王的下马威。广陵王知道前临安王会对他的位子有威胁,于是借着小人的陷害,名正言顺地将广陵王处死。留了周锦怀一个独苗。而他的母亲,为了给前临安王求情,被侍卫失手杀死在了大殿内。

周锦怀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有声,似乎又无声:“大将军,呵。”

回想起种种,周锦怀眼角微微湿润,烛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将那抹泪珠照地额外闪耀。是心痛,是怀念,也是不甘。他很清楚,他不能这么脆弱,周氏不应该过得如此屈辱。

周锦怀向后倚下,闭上双眸。屋内的安静衬得他呼吸声极其清晰,沉重。

那份情绪藏在心头,久久落不下。

迟早,他会报仇雪恨。

“王爷,该用午膳了”一位下人来到书房提醒周锦怀。

周锦怀睁开眼,应了一声:“嗯。”想到又得自己一人用膳,随口问了句“程晟余岗回来了没。”

下人低头回应:“回王爷,两位大人已经回来了,见您在休息便没有打扰您,现下正在膳厅候着您呢。”

“嗯,走吧。”

膳后·午时

天已经晴开了,清晨的阴云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秋风朗朗吹,暖阳斜空照。

极好的天气,周锦怀不再想再回到书房,于是去到院中的假山池塘旁。

池塘旁陈设着棋桌,几点树荫打在上面,几片落叶显得那有些陈旧,惬意极了。

周锦怀随便地坐在石椅上,用手杵着脑袋望着池中的鱼,看着格外放松。可是现在,却并非是放松的时候。

“那个,王爷,早上看你在休息我就没有让程晟去打扰您,希望您不要怪他。”余岗这一副样子将他表现的委屈极了。

见周锦怀没理他,程晟又开口说:“王爷,是我的错……”

周锦怀听得不耐烦,转头开口打断他们:“啧,行了。你们都别在说谁对谁错了,本王又不会怪罪你们。”呼出一口气,又说道:“易容术查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北疆确实有一种奇术叫做易容术,只不过并非如民间说的那么邪乎。那是一种用藕粉制成的面皮,而那面皮则是仿制生人的。将他严丝合缝地贴到脸上,便可以假乱真。”

听到这个,周锦怀瞬间来了兴致:“有点意思。那朝堂中的两位士兵便是用了此术以假乱真,上奏了假奏折。想来,背后的人指定是在北疆有权有势了。”

余岗听到周锦怀这么说,沉思了一顿,呼吁:“赦北王?!”

“嗯,但这也只是一种猜测,待审问完张缕川后再下定论,说不定他还与赦北王有些过节。”周锦怀起身,甩开手中的折扇,一晃一晃地摇着,“乘天色还亮着,随本王去好生看望一下那位张大人。”

“是。”程晟余岗齐声,随着周锦怀去了。

临安王府·私牢

那私牢并不大,但除了牢门没有一处地方透着光亮。就只有那蜡烛的光芒照射四方,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昏暗,压抑,其次才是黑压压的恐怖。每一间牢房都是独立的,房中还配有单独的刑具。

为的,只是方便。

周锦怀一步一步地踏在地面上,声音异常响亮。也许是宁静太久,突如其来的声响使得牢内有些猝不及防。

程晟余岗则是守在牢外,警惕着任何人。

沉睡的张缕川听到脚步声缓慢醒来,看到自己手脚被绑住以及眼前来的人似乎知道了什么。

张缕川虚弱的哑喊着:“水……水……”

周锦怀走进牢房听到他说的话,哼笑出了声:“水?”周锦怀从旁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握在手中,靠近张缕川,“想要吗?”他抬手将水递到张缕川眼前。

他看到眼前杯中的水,挣脱着想要立马抢过喝下:“水!”但怎么用力都是无用功,得来的却只是清脆的锁链声,“给我!给我水!给我!”

周锦怀看到他这幅狼狈样,勾起唇角嗤笑出声:“你这个样子,真狼狈啊。”说完留下几声哼笑。

他抬手笑着将杯中的水浇到张缕川的头上,水沿着发丝,沿着肌肉轮廓流到嘴边。

尝到味道的张缕川控制不住的兴奋:“水!水!”锁链的震动声也随之而来。

周锦怀看到张缕川这幅反应,哼笑声越来越大,沉下声一把掐住眼前人的下巴,眉眼锋利地望着他,咬着牙低声道:“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笑吗?”说完又随手甩去一边转身继续说道:“怎么没有在朝堂上的威风了?嗯?”

张缕川强撑着问:“你……你……是谁……?”

“我是谁对你来说重要吗?你现在只用告诉我,你是受谁指使,以及谁贪污的军饷。”昏暗的烛光照不清周锦怀的脸,他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歪头看着眼前人。

张缕川低下头哈哈地笑着:“原来是查我的啊,你放心,我是不会说的。”

周锦怀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哦?是吗?”他起身拿起一旁的长鞭,摩挲着威胁道,“也不知,我这长鞭落在皮肉上是什么感觉”,抬眸望向张缕川,“张大人,想试试吗?”

“呵,你就算是杀了我,你也别想知道任何一点消息。”张缕川依旧倔强道。

见他还不招,周锦怀只得进行下一步:“那若是……你那年迈还生病的老母亲呢?”

听到这,张缕川像是疯了一样,大声逼问着周锦怀:“你把我娘怎么了?我娘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

见到他这个反应,周锦怀心中满意得很:“现在你是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你放过我娘,我说还不行吗?!”张缕川只得如实招来。

“这不就对了。”他把长鞭扔向一边,坐回椅子上,“说吧。”

“前段时间我收到了赦北王的来信,信中说‘北疆上奏的来兵本王已找人顶替,你只需在朝堂上死咬户部尚书即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我只知道这些。”张缕川假意叹了口气。

周锦怀猜的没错,果然是赦北王,甚至想将罪名移交到户部尚书头上,于是对着张缕川又言:“是吗?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只不过,现在恐怕无法继续下去了。你知道的,比这些多的多。”周锦怀阴笑,“你若是不愿告诉我,那我就不能保证你娘的死活。”

“呵,你还真是狠毒啊。连我娘都不放过,我真就只知道这些,放过我娘。”

“不说就憋着吧,我现在就将她屠了去。”周锦怀说着转身就要走。

“你想对我娘干什么?!回来,回来!我都告诉你!求你了,回来!不要动我娘,我说,我都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说着,张缕川就挣脱着想要冲破锁链。

周锦怀停下脚步:“现在愿意说了?”接着,又回到张缕川面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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