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那只手有问题?”

林霖听完程籽言的描述反问道。

程籽言点点头。

“那你看清是什么颜色的鬼吗？”

程籽言摇摇头：“我只是D级阴阳眼，分辨不出颜色，只是能从手看出戾气。”

其实她撒了谎，她不仅看得清颜色，还24k高清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那鬼脸上的毛孔都能看清。

但这能怎么办，自己谎称D级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要用无数谎去圆谎。

最主要是把关键信息告诉出去即可。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们，想从我们身上获得什么?”一旁的袁午倒觉着程籽言不怀好意。

“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出直播。”

程籽言现在只想出去，她不想沾这趟浑水。

她答应过爷爷，绝不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能力。

从进这个直播开始，她就等于食言，现在只能谎称能力低，等出直播过一阵子热度降低，又可以回归正常生活。

“这个不是广播说了，新人前三关顺利通过后会有退出选项，也就可以退出。”

袁午似乎抓包一个不认真听广播的新人。

“!”

所以说我只要苟过三次直播就可以退出？

程籽言像是看见的希望，但现在问题是要如何苟活三次。

“籽言姑娘，你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们就先回去了。”

程籽言正处在自己马上能出这个诡异的直播巨大喜悦之中，竟忘记一旁的林霖和袁午。

“啊？好，太感谢了！告诉我这么有用的信息。”

林霖和袁午内心：这信息其实我们不告诉你也可以知道的

“没事，如果还有什么发现也可以和我们说。”

林霖说完，和袁午已走到房间门口。

“好的，我有什么其他发现会去找你们的，林姐姐你真是人美心善。”

程籽言将门关上前还不忘小嘴抹蜜一般朝林霖夸奖道。

“林姐，她说的话我们能信吗？”

走到昏暗的楼梯口，袁午小声问道。

“应该没骗我们，刚刚她确实不对劲。”

“她这么信任我们?”

“我感觉她很想离开这个直播的。”

“这个确实，不过——”

这时，袁午止住了嘴，他们听见楼梯口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过了没多久，他们在转角处看见上来的人。

那是一个妇人，估摸四五十岁，脸色苍白，一头蓬松的短卷发大概因为风的缘故吹得十分凌乱。

妇人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借着昏暗的灯光，等妇人一步一步上来走近了一些，袁午才看见妇人脸上的表情。

那个妇人正对着林霖和他微笑。

幽暗的环境氛围下，诡异的微笑。

袁午的背后一凉，但紧接着他的肩膀被旁边的人一拍。

随后他望向一旁的林霖，只见林霖脸上露出微笑望着他。

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明白什么，最后自己对着那位妇人脸上也扯出一丝微笑。

“如果有人对你微笑时，请对他（她）回以微笑”

这是这次怪谈里的规则。

差一点就要触发规则惩罚了。

袁午庆幸还好有林霖提醒。

“哟，是新来的租客吗？”

那个妇人看着他们，停下了脚步，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声音略带着些沙哑问道。

“是的，您好。”

林霖顿了一下，随后也保持着微笑回道。

“租的哪一间？”

“三楼的305。”

“呦，原来租了我楼下啊，和你的男朋友一起？”

妇人边说边看向袁午。

袁午刚想开口辩解，但林霖直接挽着袁午的手道：“是的。”

妇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能继续问的，脸上的微笑渐渐淡了下去叹了一口气道：“有人陪真好。”

说完妇人就离开了。

袁午转头瞟了一眼妇人的背影，随后望向林霖。

只见林霖卸下了微笑后，脸色发白。

“怎么了？”

林霖看着袁午反问道：“刚刚她说的话你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袁午仔细回忆了刚刚妇人的那几句话，明白了林霖所说的“奇怪”。

“原来租了我楼下啊”

“有人陪真好”

这两句话像是随着一阵寒风吹过，袁午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躺在404房间的程籽言正躺在床上，看着直播间里的情况。

……

“主播工作真的是捡垃圾吗？”

“主播缺钱吗？我包养你。”

“这一看就是剧本人设需要啊。”

“这个房子真的很诡异，居然外边一片黑。”

“那只手才可怕，那不会不是人吧？”

……

各种各样的言论都有，但没有一条是对她有用的。

还没翻看几条，程籽言就听见外边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愈来愈近。

程籽言一个激灵，起身往靠走廊的窗户那边走，随后将窗户的窗帘轻轻拨开一条缝。

外边微弱的灯光下，一位妇人正经过程籽言的房间外面。

透过窗帘缝隙，程籽言看到妇人脸上的表情。

那个妇人正一脸凝重地走着。

本来是面无表情但看着又说不上的怪异，就好像暴风雨前夕的大海，表面平静但其实波涛汹涌。

妇人在程籽言的房间门口顿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看了一眼404的房门，随后走开。

妇人已经离开了视线，程籽言轻轻将窗帘放下，准备回躺床上。

可是正当她转身，却忽然听见金属轻微撞击的声音，就像是一串钥匙发出的声音。

下一秒隔壁405的房门就打开。

程籽言心里发怵。

过了一会直到妇人似乎进去了，没再听到一点声响后程籽言才回到床边坐下。

隔壁405的那只灰鬼其实在鬼界算是最低等的鬼。

颜色越艳丽，鬼的等级就越大。

但按理而言，鬼在人间存活的时间并不会太长，一般第八天就会被地吏带走。

所以隔壁前不久过世了一个人？

那个妇人也是最近住进来的？还是灰鬼是她的一个亲人？

或许这只鬼在这里待了很久？

程籽言思绪有些混乱。

她现在比较希望林霖和袁午会根据她提供的信息去消除这只灰鬼。

主要她除了一双眼睛，其它的能力并不强，顶多自保而已。

程籽言往后一躺，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说实话她都还没有缓过来自己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就是说不上的奇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越躺着程籽言越能感受到困意，如果没有进这里，这个时间她已经开始做梦了。

程籽言一个仰身起来，开始逼自己清醒。

她有点怀疑这个怪谈是不是针对她这个嗜睡如命的人。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回到305后，刚关上门，袁午就问林霖道。

“405确实有问题，我们得去405找线索。”

“可是405不是有人住吗？”

“找个办法进去看看吧。”

林霖环视一圈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袁午的身上。

袁午被这么一打量倒是有点害怕。

已经在房间里走了快6000步的程籽言快要碎了。

她的上眼皮不争气地和下眼皮打架。

她感觉下一秒就要倒地睡着。

抬头一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天塌了，居然才11点。

她第一次如此渴望睡觉。

就在她禁不住诱惑，想尝试在床上躺一会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让她清醒了一会。

程籽言拨开帘子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正是林霖和袁午。

门一被打开，林霖和袁午就看见顶着一脸困意的程籽言。

“你这怎么了，这不是才11点吗?”

一进门，林霖就有点担心地问道。

“我这个点一般已经睡着了。”

程籽言边关门边道。

“要不要给你一个静心符？”

“这能让我不困?”

程籽言其实自己会画静心符，但这个一般而言更多用于心情起伏比较大的时候。

林霖点点头，随后走向房间里面的书桌，从袖口拿出一张黄符铺在桌上，随后有拿出一只笔，画了一张符给程籽言，程籽言看了一眼符，随后将符兜在自己的口袋里面。

她一瞬间就失去了困意，就像是在刚睡醒一样。

没想到静心符还有这样的用处。

“不过，林姐姐你们找我什么事吗？”

林霖将之前在楼梯口遇见妇人的事情讲给程籽言。

“待会要去405看看，想让你更着我们一起去。”林霖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想让你去看一眼，帮我们看看405有什么线索。”

“不是有异能吗？完全可以让他施加定术，你们再进去找线索。”

程籽言迅速找到高效的办法，说完指了指袁午。

“怪谈直播的npc不受异能影响，况且里面还有一只鬼，不可轻举妄动。”

林霖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广播讲过”。

程籽言内心尖叫：那只是一只灰鬼，灰鬼！

说实话，程籽言真的一点都不想去405再看一眼那只24K高清灰鬼，但是毕竟拿了人家的静心咒，程籽言只好答应。

可正准备跟着去，刚手握门把手开门，程籽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停下来。

“不对，你们商量好找什么借口进去？”程籽言问道。

“我们之前下楼的时候有遇见这个405的住户，就谎称有人掉了东西，问她是不是她的东西。”

林霖手里拿着一块上好的紫翡玉佩，程籽言之前就注意到这块翡翠，不过她记得是袁午手上挂着的。

程籽言瞟了一眼袁午，袁午似乎脸上挂着一丝不情愿。

程籽言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这个办法行不通的，她要是一句‘不是’不就吃闭门羹了吗？”

“那有什么好主意？”

“那当然要强硬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