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头男生激动地指责卷发女生：“说对了！罪魁祸首果——”

茱蒂转而注视刺头男生，眼镜镜片发出白光。

“……”刺头男生马上禁音，双手合十对英语老师表示抱歉。

卖药郎始终注视退魔剑，轻声概括以上发言：“传闻是假的。井田欺凌美惠，因此导致美惠死亡。”

眼镜女生听到了卖药郎的总结，又纠正说：“不是的，不只是井田一个人，你们所有人——都在欺负她！所以她才会受不了的！”

剩下的人震惊：“什么……”

“美惠的灵魂把你们聚集在这里，就是这个原因！”眼镜女生站起来，开始不受控制地掉眼泪哭泣，“而我被她选中，是因为我是她唯一的朋友！这个水晶球是我送给她的！她需要我给她找回公道！”

高大男生带头站起来反驳：“我才没有！你别乱说！”

茱蒂直接提高音量发问：“请回答！美惠的死与在座各位都有关系，对吗！”

七张试卷上出现同一个问题：

【美惠的死与在座各位都有关系，对吗？】

“……”众人陷入沉默。

眼镜女生哭喊：“为什么要犹豫，在美惠的灵魂面前，你们还要撒谎吗？”

茱蒂下令：“马上给出答案！”

卷发女生：“……我没有！”

美瞳女生：“……其实有一点，我也，对不起美惠啊啊啊啊啊——”

耳环女生：“我承认我是对她不好啦，但她真的很让人讨厌嘛……”

刺头男生：“开玩笑啦！就正常的开玩笑嘛！”

高大男生：“我是跟着你开玩笑的！出了事情不要怪到我头上来！”

黄毛男生：“你们两个带头的！美惠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

【叮——】

天平指向黑板上的试卷。

【歘】

七张试卷里，三张变成血红色。

“呀呀呀呀呀呀——”怪异的尖叫声出现。

三张试卷中伸出三只血手，分别抓住了卷发女生、刺头男生和高大男生的脖子。

每只血手的手背出现一张人嘴，美惠的声音从人嘴里传来：“你们——下地狱陪我——”

“啊啊啊啊啊啊——”三个人被拖向试卷。

卖药郎轻轻弹出右手，三张纸符立刻贴在三张血色试卷上。

【歘】

纸符镇压了物怪，三只血手立刻尖叫着缩回试卷，试卷快速扭转回白色的答题状态。

茱蒂质问：“所以除了这位眼镜小姐，你们都在霸凌美惠，对吧？”

“……”卷发女生、刺头男生和高大男生终于认错，全部哭着跪倒在了讲台桌边。

卖药郎轻声说：“这样，还是不够。”

茱蒂提出下一个问题：“关于美惠的死因，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人再作答。

过了一会儿，眼镜女生再小声说：“美惠的父母。她的父母，也是杀人凶手。”

【叮——】

天平突然都翻转到天花板上，所有铃铛向下垂落。

茱蒂认同眼镜女生的论断：“女儿受到欺凌却不闻不问，甚至会造谣女儿因为迷恋电脑而自作自受，这他们确实没有资格成为美惠的父母。可惜她的父母并没有在现场……”

卖药郎开口：“在哦。”

茱蒂眨眼：“啊。”

卖药郎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向天花板：“马上就，在了哦。”

【喀啦】

天花板出现奇怪的声音。

地上出现一块黑影。

“啊啊啊啊啊啊——”

两个重物凭空出现，突然从高处掉下来。

【嘭】

两个人砸在空地上。

美惠的父母打滚惨叫。

“……”茱蒂沉默地注视。

隔着那么远，都能被物怪传送过来吗……

眼镜女生恍惚地说出真相：“美惠的爸爸一直都在打她，美惠的妈妈不愿意离婚，不肯带美惠离开这个家。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在乎美惠，所以美惠才会死的。”

美惠母亲爬起来大喊：“我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美惠父亲开始咆哮：“怎么回事！谁干的！来啊有种杀了我啊——”

【啪】

两张纸符封住了两个家长的嘴。

“唔——唔——”美惠父母挣扎蹦跳。

卖药郎的手里又出现一把细小纸片。

【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成群的纸符把两个人掀飞，互相连接成一条条的胶带，把他们当壁虎一样焊在了墙上。

“唔——唔——”美惠父母持续呻吟。

【啪】【啪】

每人嘴上又封了两张纸符。

茱蒂注视好像已经开始发火的卖药郎：“……”

卖药郎轻声开口：“稍微，有一点，吵到我了。”

所有学生不敢再随意吱声。

在安静祥和的氛围中，卖药郎端起始终没有反应的退魔剑：“茱蒂小姐，您也，注意到了吧？”

茱蒂叹口气：“是啊，说了半天，一共三个重点，那是一个重点都没答对啊。”

学生们面如死灰：“……”

茱蒂责备说：“放考试里都得算你们不及格。”

【咯】

退魔剑突然张开嘴，并且试图把牙齿咬合。

卖药郎捕捉到关键词：“不及格……吗？”

【隆——】

空间出现剧烈震动。

黑板上的七张纸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红叉，右上角出现鲜红的分数——

0分。

黑色的雾气从水晶球中冒出来，逐渐形成一个少女的身体轮廓，如同一条黑鱼在教室里缓缓遨游。

【噔】

震动停止。

卖药郎已经迈开双脚，蓄势待发地站在桌上。

他的双手指缝都已经夹满压缩纸片，但在发觉这个物怪还没有进攻后，他又冷静地并拢双脚。

美瞳女生叫出来：“美惠！这是美惠的幽灵！”

耳环女生：“真的是美惠！”

卖药郎郑重地提问：“美惠小姐的死，和‘不及格’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美瞳女生马上说出了答案：“她死了以后，她的成绩都被判为不合格！”

茱蒂询问：“死了还要不合格吗？死了不应该就除名了吗？”

耳环女生补充说：“她死后就是期中考试，考试成绩出来以后，教导处的老师进行了排名，把她的名字排在了最后面，并且给她每一科都写了零分！”

黄毛男生也补充说：“因为总是有学生死去，校长又被领导批评，他很不开心。所以在操场上集会的时候，他对我们全校学生说，以后如果再有跳楼的，考试成绩一律按不及格来计算！”

美瞳女生激动地说：“美惠的灵魂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才生气的！她的成绩明明那么好！这对她是巨大的侮辱！”

【【叮】】

退魔剑突然咬合牙齿。

卖药郎开口：“现在对了。”

茱蒂非常不解：“这是‘真’吗？好小众的‘真’……”

【啊——】

美惠的黑影突然停止游弋，仰头发出尖锐的啸叫。

它的体型逐渐膨胀，血红色光芒在里面翻飞，开始朝着畸形的物怪演变。

“呵！”卖药郎终于抛出双手的纸片。

纸符组合成六片屏障，从六个方向朝中心挤压，把已经变成一个圆球的物怪死死扣合在中间。

【嗡——】

纸符激活成红色。

被限制自由的物怪剧烈颤动。

茱蒂注视他：“药郎先生……”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很担心如此大的法力消耗会对他身体造成严重负担。

卖药郎的双手虚空抓握，如同野兽般的手掌筋节毕露，正用全身力量控制囚牢不被物怪突破。

他的表情也有些许狰狞，但他依然平静地轻声开口：“戴眼镜的这位小姐。”

“啊，是……”被点名的眼镜女生马上回应。

其余学生都已经被吓得倒在地上，唯独眼镜女生还站在原地，隔着正方体牢笼与卖药郎对视。

卖药郎的眉眼因为痛苦而皱在一起：“虽说您没有意识到，但我必须告知。”

【叮】

天平站立在在眼镜女生头上。

“物怪的‘形’，就是能够具现人类灵魂，雾气般游荡，无处不在的——‘混沌’！”

【【叮】】

退魔剑漂浮在卖药郎头上，第二次咬合牙齿。

【呀呀呀呀——】

被囚禁的物怪朝着不同方向冲撞，牢笼的六个面依次变形。

受挤压的符咒变得凹凸不平，凸起处的咒文亮起红光，最终组合出眼镜女生的面容。

眼镜女生震惊地后退两步：“怎么会……”

她的痛苦面容在六个平面上快速摩擦。

卖药郎告知他早已发现的真相：“物怪根据您的‘理’而变化。”

所以会配合茱蒂的指令出现试卷。

所以会在结界已成的状态下，凭空再把美惠的家长也传送进来。

所以美惠的黑影出现的时候，没有伤害任何人。

卖药郎提高音量：“物怪现在会脱离你的控制，则是因为真正感受到侮辱的人——就是您！”

茱蒂终于懂了。

她衔接卖药郎的思路，用最快的语速完成“理”的所有输出：“这位小姐，你以为异常来自于美惠小姐的惨死，所以你想要为她讨回公道。

“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异常来自于你的痛苦，因为你和美惠小姐一样，即将踏上绝望的不归之路！美惠小姐走后，这个世界本来没有你留恋的事情了！但期中考试后，你却因为一件事留了下来——因为美惠小姐的考试被判为不合格！

“期末考即将来临，如果你死后也会得到不合格的评分，你的灵魂将无法安息！你认为成绩比你的生命更加重要！这就是你没有死去，痛苦存活至今的原因！”

【【叮】】

退魔剑最后一次咬合。

好了，全文最癫即将结束(*￣︶￣)

癫MAX是根据我自己的精神来划分的(*￣︶￣)因为我真的无法喜欢学生时代……

以大多数人的通用精神来看，可能后面单元更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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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