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甲板上的派对才进入**,不仅吧台满座,连沙发区都已经坐了不少人,显然大家都很享受这样的奢靡。
电子摇滚声配合现场乐手,才刚走过来,感觉脚下的甲板都在震。
戚绥忍不住伸手捂了下耳朵,察觉到周围视线正往这边集中,有些后悔和懊恼。
今晚的安排明显是秦知颂有意为之,目的是为了跟业成集团的董事长碰面。
大家的注意力在吃喝玩乐上,只当是个普通的局。
所以刚上船时,他们就够引人注意的。
谁让秦知颂平时对这种活动半点不感兴趣,参加得少之又少,宁愿一个人开船出海去钓半天鱼,也不会主动加入到纸醉金迷的享受里。
这会儿估计都在好奇,到底是什么风把秦知颂吹来了。
戚绥想,早知道刚才应该直接回房间,让服务员把吃的送过去,不一定非要在人前露个脸。
“这不是秦公子吗?真难得能在这种场合见到你。”
突兀响起的说话声,让戚绥停下胡思乱想,站在秦知颂身后看向说话的人。
二十出头,穿了件黑衬衫,领口快开到肚脐,头发往后梳,眉眼长得很张扬。
对方并未看向秦知颂,视线直直穿过他肩头,看向自己。
戚绥与他视线相会,隐约记得自己认识这人。
“凑个热闹。”秦知颂唇边噙着笑,眼神却很冰冷,丢下一句话转身要上二层。
二层有一个用餐区,空间不大,但视野比后面的露台要好。
不参加狂欢,又想要旁观这样的热闹,选在那个位置再好不过,不影响一边聊天一边围观。
秦知颂是打算带戚绥上去。
戚绥望着对方那张脸,终于和记忆里的重合。
是靠材料起家的吴家少爷,吴霖。
跟他一个学校。
“那这会儿正热闹,秦公子和——”吴霖看一眼戚绥,笑了声,“和他不一起来喝一杯?”
放眼整个云城能跟秦知颂这么说话的也没几个,吴霖话一出,旁边正看热闹的一群人目瞪口呆。
吴霖喝了不少,见秦知颂没反应,又说话激他,“秦总身边天天跟着个乖宝宝,是不太适合喝酒,我倒是忘了。”
秦知颂挑了下眉,“吴少爷喝了不少,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跟吴霖要好的几个人立即上前拉住他,跟秦知颂道歉。
“秦总,吴霖他喝多了,这会儿不太清醒,别跟他计较。”
“他真喝了不少,晕乎乎的,说的话也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拉我做什么,我就是想知道那个戚绥有什么好的,能让秦知颂他这么宝贝,该不会是——”
陆津北从走廊出来,一把扯住吴霖的后领,把人拎到一边,看向秦知颂,“家里管教得少,太纵容他脾气。”
吴霖被人一拽,差点吐出来,刚想开口骂人,一看是陆津北,嚣张气焰瞬间消失,“表哥。”
陆津北松开手,在吴霖衣服上擦了两下,一脸不耐。
“还嫌不够丢人?道歉。”
闻言吴霖梗着脖子想拒绝,但一看陆津北的脸色,咬牙切齿地转头看向秦知颂和戚绥,心不甘情不愿开口。
“我喝多了,刚才的事对不起。”
秦知颂并不接话,反而看了眼陆津北。
刚开始那两句他是看在陆津北的面子上没跟吴霖计较,但后面的几句,不给点教训怕是不长记性。
见状陆津北按了下眉心,明白秦知颂的意思。
正要处理吴霖的事,就听戚绥开口。
“没关系。”戚绥声音清润,说话语调很悦耳,“我是不能喝酒,所以打算去楼上吃点东西,还能看乐手表演,好久没看live了。”
白净的脸上挂着真诚的笑,脸上不见半点局促和紧张,几句话,逐渐紧绷的气氛像是被一团云包裹,迅速化解,恢复原样。
乐队的鼓手听到戚绥的话,跟旁边愣住的DJ使了个眼色,中断的音乐声重新响起,紧张气氛消弭。
陆津北错愕地看了眼戚绥,又见秦知颂眼里闪过不悦,但并没有阻止戚绥,就知道这情揭过去了。
戚绥对其余人的反应并不在意,扯了一下秦知颂的衣袖。
“我有点饿。”
秦知颂偏头看他,“那上去?”
戚绥点点头,“嗯。”
闻言秦知颂捏了捏他的手,侧身弯腰贴着他耳朵边小声道:“你走前面,我跟在你后面,小少爷。”
戚绥知道秦知颂为了刚才的话在故意逗他,皱了皱鼻子,没好气瞪他一眼,才往楼梯那边走。
在众人的目睹中,秦知颂和戚绥的身影消失在去往二层甲板的楼梯口。
“嘁,什么东西,仗势欺人——”
“明天给我滚回家反省一个月。”
陆津北一脚踢在吴霖的腿上,“别惦记你不该惦记的东西,秦知颂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戚绥更不是。”
踢完无视掉吴霖脸上的不满,大步追上秦知颂和戚绥。
刚才戚绥那番话,明显是因为他和秦知颂的关系,给了他一个面子。
否则秦知颂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吴霖。
—
戚绥拿着平板点菜,按照自己和秦知颂的口味选了一些,不时抬头问那边正在调酒的秦知颂需不需要加什么。
“来一个芝士焗虾。”
“还有糖醋小排。”
“你要喝酒吗?那——要不要点一份鹅肝?”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此刻语调带着些兴奋,不断地在用餐区响起。
秦知颂打开调酒器,把酒倒进玻璃杯,抬眼看向戚绥,“你点就好。”
“那就这些了,上面说大概十五分钟会送过来。”戚绥关掉平板,手撑在桌面,往楼下的派对人群看去。
真热闹。
戚绥很佩服能够及时行乐的人,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他们寻乐。
收回视线,戚绥望着走来的秦知颂,眼珠转了转,开口问:“小叔叔,你是不是在——”
“生我的气?”
秦知颂端着自己的那杯酒走过来,弯腰手撑在桌面看他,“为什么生气?”
“犯了错才知道叫人,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戚绥避开他的后半句话,努努嘴只当没听到。
“因为吴霖他当众故意挑衅你,还污蔑你。”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戚绥撇嘴,手从桌面挪到椅子上,撑在两边,“因为我拦着你啊。”
“知道我会生气还拦着?”秦知颂脸上浮起笑意,看不出在生气。
“但他是陆先生的表弟,而且——”戚绥顿了下,直直盯着秦知颂,“辛董今天也在,总不好扫兴。”
“人小鬼大。”
“都说了我不是小孩。”
戚绥不满地瞪他,刚想要伸手按住秦知颂拿自己零食的手,瞥见正好上来的陆津北,连忙缩回手。
秦知颂把吃的塞到嘴里,转头看向陆津北。
“有事?”
陆津北点头,然后指了一下旁边,“到旁边说。”
说完自己先走了过去。
秦知颂伸手揉了揉戚绥的头发,“不用等我。”
“会给你留。”戚绥蹭了蹭他的手心。
“乖。”秦知颂很受用戚绥无意识的撒娇,又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才转身去找陆津北。
目送秦知颂离开,戚绥趴在桌面,听着下面一层传来的音乐声,脑袋里不自觉回放吴霖的话。
为什么吴霖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是嫉恨竞争者的眼神,充满了恶意和愤怒。
明明只当了半个学期的同专业同学,他不至于得罪过吴霖,毕竟连碰面都很少。
轻轻叹了口气,戚绥坐起来,动作间,无意碰到手机,突然想起刚才加的谢淮好友。
秦知颂出现得突然,他都来不及确认是不是备注好,万一慌乱中删掉了怎么办。
越想越担心,干脆拿出手机确认。
看到聊天页面上谢淮的名字,倏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加上了。
“先生,您的——”
“戚绥?”
戚绥被乍一出现的声音吓一跳,转头看去发现是谢淮,忍不住说:“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
谢淮一边把盘子放到桌上一边说:“是你自己盯着手机走神,怎么了?手机有很重要的东西?”
“不、不是。”谢淮摇摇头,瞥见被谢淮挪过来的酒,伸出手扶住,“你今天工作完,后面还有其他工作吗?”
谢淮摇头,“哪能这么快找到,暑假工都是零工,全靠运气,不过再看吧,倒是你打听这个做什么,秦先生对你不好吗?有他在什么是都不用担心。”
戚绥愕然地看向谢淮,张了张嘴,然后又低下头。
见状谢淮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即解释,“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看秦先生对你挺好的,你现在不还在上学吗?等毕业了报答他不就好了,现在不用想那么多,你总不会想要跟我一样自力更生打工赚钱吧?”
“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戚绥重新抬头时,脸上表情已经恢复,看不出刚才那转瞬即逝的错愕。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戚绥扶着玻璃杯的手转为握住,端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其实谢淮说得一点没错,有秦知颂在他什么都不用担心,更不需要像谢淮一样自己赚钱。
等以后他毕业了,会对秦知颂好,一辈子都对他好。
像现在秦知颂对他这样。
谢淮站在旁边打量着戚绥的表情,看他脸色由阴转晴,松了口气,“是吧?秦先生和你非亲非故都能对你那么好,以后就算是结婚了也不会变的,你安心就好。”
戚绥眼瞳猛地缩紧,拿着杯子的手颤了颤,为了掩饰那一瞬间的失态,连忙往嘴里灌了口酒,“是、是吧。”
“那我先去忙了,你赶紧吃,别一会儿凉了。”
“好,你快去吧。”
结婚?
是了,秦知颂以后是要结婚的,到时候家里就会有一个女主人,秦知颂会陪对方逛商场、约会、看电影、听歌剧,还会一起散步、一起睡觉。
大脑不受控制地绘制出一幅幅秦知颂婚后的场景。
那些场景里,站在秦知颂身边的人面目不清,秦知颂脸上的表情却意外的清晰生动。
七分满的一杯酒,随着戚绥不受控的思绪,很快只剩下一点。
戚绥趴在沙发上,闭紧眼睛。
好苦,还很辣。
一点都不好喝。
“你提的事我考虑下,现在的市场还未被开拓,第一桶金能赚,但风险也不小,生意不看情分。”
“不着急,只是前段时间出差的时候有的概念,尚未成型,也只是一个雏形。”
秦知颂和陆津北说着话从游艇侧边的观景长廊走出,目光瞥向戚绥的方向。
只一眼就看出不对,眉头皱起。
身边陆津北顺着看去,识趣道:“那我先下去,吴霖一个月闭门思过,帮我跟戚绥道声谢。”
秦知颂“嗯”了声,大步朝戚绥走去。
还未完全走近,一股酒味扑来,秦知颂扫过几乎空了的玻璃杯,脸色沉下,伸手把戚绥从沙发捞起来,拍了拍他的脸。
“戚绥。”
“……唔?”戚绥被摆弄得不舒服,挣扎了下,“放开。”
“是我。”秦知颂拉起他手臂搭在肩上,手穿过后膝,把人直接抱起来,离开时瞥了眼桌上没怎么动过的菜,“为什么喝酒?”
戚绥勉力睁开眼,视线飘忽了会儿,才定到秦知颂脸上,确定了身份,脑袋往他肩上靠。
“好喝。”
秦知颂听到这两个字,额角青筋跳了跳,咬牙压下想教训戚绥一顿的念头,抱着人径直往客房走。
走廊地板铺了厚实的地毯,走动间声响并不大。
然而不过短短一段路程,秦知颂才知道从未喝过酒的戚绥酒后有多难缠和黏人。
酒意作用下,哪里都变得不安分,头靠在他肩上和怀里来回蹭。
因一直待在室外有些凉的手臂,毫无顾忌地寻找到足以攀附的目标后,紧紧贴在他颈侧。
指尖一下一下轻蹭着他后颈。
“小叔叔……”
“我在。”
秦知颂用脚踢开门,进入房间后,单手托着戚绥,另一手把门锁上,顺道打开房间的灯。
戚绥被突然变强的灯光刺激得把脸埋得更深,手抓紧秦知颂衣服,闷声呢喃,“我好疼。”
绥绥就是很抵触也不愿意承认感情的发生,当缩头乌龟,但又有占有欲(。)
颂哥就是我知道但我不揭穿等你自己发现的狩猎者心态(但谁才是真猎人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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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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