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阳光透过石屋窗棂,落在床头的木箱上,把黑漆漆的木盒映出点暖光。沈清寒是被药碗碰撞的声响吵醒的,睁开眼就见燕烈正蹲在桌边,把老郎中煎好的药倒进粗瓷碗里,药香飘在屋里,带着点微苦的气息。
“醒了?” 燕烈回头,见他睁着眼看自己,拿起药碗走过来,“刚煎好的药,趁热喝,凉了更苦。”
沈清寒撑着胳膊想坐起来,刚一用力,腰上的伤口就扯得他倒抽冷气,眉头瞬间皱成一团。燕烈赶紧放下药碗,伸手扶着他的后背,垫了个软枕在他腰后:“慢点,别又扯到伤口。”
沈清寒靠在枕头上,看着燕烈忙碌的身影,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布包上 —— 布包里装着钥匙,是昨天晚上他特意去库房找的,准备今天和苏九、老疤一起打开木箱,看看里面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你…… 要去开木箱?” 沈清寒轻声问,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眼神里满是期待。
“嗯,” 燕烈点头,把药碗递到他面前,“老疤和苏九在聚义厅等着,我喂你喝完药,就过去看看。等弄清楚里面的东西,回来跟你说。”
“我也去!” 沈清寒猛地抬头,伸手就想去掀被子,刚碰到被角,就被燕烈按住了手。
“你去不了,伤口还没好。” 燕烈的语气很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劲,“老郎中说至少半个月不能乱动,你现在连坐都坐不稳,去了也是添乱。”
“我能行!” 沈清寒挣开他的手,又要去掀被子,撑着床沿想下床,腿刚沾到地面,就软得发颤,整个人往旁边歪去。燕烈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他的腰,稳稳把他扶回床上,掌心能清晰感觉到他腰上布条的温度,比平时烫了些。
“你看看你,连站都站不住,还想去聚义厅?” 燕烈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点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昨天刚裂的伤口,今天再折腾,就该留疤了。”
“我不依!” 沈清寒拔高了声音,眼眶有点红,却没掉泪,只是攥着燕烈的衣袖,不肯松手,“那是沈家的证据,我不能只待在屋里等着!你们都在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像什么话?”
他说着,又想挣扎着起来,腰上的伤口被扯得更疼,额角瞬间冒了层冷汗,却还是咬着牙不肯放弃:“我真的能行,就坐在旁边看着,不说话,不添乱,行不行?”
燕烈看着他倔强的模样,心里又软又急。他知道沈清寒是不想当 “累赘”,是想为沈家的事出点力,可他这副模样,别说去聚义厅,就算在屋里多坐会儿,伤口都得再裂。
“不行就是不行。” 燕烈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再动,语气放得柔了些,“不是不让你管,是等你好点再管。你想想,要是你现在去了,伤口再裂,老郎中又要念叨,咱们还得花时间照顾你,反而耽误处理证据的事,是不是?”
“我……” 沈清寒被他说得语塞,攥着衣袖的手松了些,却还是不服气,“那你们打开木箱的时候,能不能…… 能不能让我听听?我就在屋里,不远。”
燕烈看着他眼里的恳求,心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好,我让老三把聚义厅的门开条缝,你要是想听,就能听见。但你得答应我,乖乖待在屋里,不许再挣扎着下床,也不许偷偷跑过去,行不行?”
沈清寒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妥协,赶紧点头:“我答应你!我不跑,也不下床,就待在屋里听着!”
燕烈见他松口,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拿起旁边的药碗,舀了一勺药递到他嘴边:“先喝药,药凉了就苦了。等我处理完证据,就回来给你带块麦芽糖,甜的,能盖过药味。”
沈清寒张嘴喝了药,苦得他皱紧眉头,却没吐出来。他靠在枕头上,看着燕烈一勺一勺地喂他,心里的委屈慢慢散了 —— 他知道燕烈是为了他好,也知道自己现在确实帮不上忙,可一想到证据就在聚义厅,他还是忍不住惦记。
喝完药,燕烈帮他盖好被子,又把桌上的苹果递给他:“饿了就吃苹果,我很快就回来。要是伤口疼,就喊外面的弟兄,他们会去叫老郎中。”
“嗯。” 沈清寒接过苹果,看着燕烈拿起布包往门口走,忽然开口:“燕烈。”
燕烈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 小心点。” 沈清寒的声音很轻,“别像上次那样,又受伤了。”
燕烈笑了,点头:“放心,这次就是打开木箱看看,没危险。我很快就回来,给你讲里面的证据是什么。”
说完,他轻轻带上门,没关严,留了条缝,刚好能让聚义厅的声音传进来。沈清寒靠在枕头上,手里攥着苹果,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 他能听见燕烈的脚步声、弟兄们的说话声,还有木箱被打开的 “吱呀” 声,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看看,却还是忍住了 —— 他答应了燕烈,要乖乖待在屋里,等自己的伤好了,再一起为沈家讨回公道。
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床头的木箱上,沈清寒看着那片暖光,心里忽然踏实了 —— 虽然现在不能亲自去看,但他知道,燕烈会帮他把一切都处理好,会帮他守护好沈家的证据。等他伤好了,他们就会拿着证据,让所有污蔑沈家的人,都付出代价。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