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小吴老师，您要是受伤了就赶紧包扎处理一下，说真的，我害怕您失血过多血压降低直接倒在我面前。”莫桑神色十分诚恳。

吴限瞥了血迹一眼：“这血不是我的。”

“把我当傻子？骗鬼呢呢？”

吴限深吸一口气：“小孩子少多管闲事！救人要紧。”

“其实……我知道的。”莫桑抬眼望着他。

“什么？”

莫桑摸摸鼻子，叹道：“我知道的，老师。为什么现在逐魂师数量如此之少，就是这个原因。逐魂师进入地府次数过多，时间过长，就可能体内阴气积累过多而死亡，死法极其恐怖，且很容易成为冤魂，不愿在地府好好生活或者进入轮回而转生，只会为祸人间。若是能力强大的一旦疯魔更是……您的能力很强，这点我已经见识过了。

“据我所知，吐血是阴气入体的前期症状。老师现在用力量压着它，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到时候积压的阴气……你会比一般逐魂师更痛苦……

“老师，你一从地府出来就悄悄擦掉了嘴角的血迹，但是，我从学校过来你的身体就倒在了血中了，血是从您的嘴角留下来的。”

那边，弯腰修改阵法的吴限直起身，往这边看过来：“那你问我的目的是什么？”他眸似深潭，向莫桑逼近几步：“是想提醒我，我快要死了的这个事实？怜悯我？还是嘲笑我？”

见此，莫桑却是轻笑一声：“这不是就承认了吗？诈了您一下，谁知道一诈就上钩？老师，我真没带什么恶意！您怎么这么……敏感？我更担心您了。”

吴限：“……”呵呵呵，敏感的嘞！

他用手搓把脸，遮去惊天白眼，静静盯着莫桑的眼睛。

“老师求求你，不要这么盯着我！”莫桑道，“怪瘆人的……”

“我瘆死你！”吴限大发慈悲地收眼，弯腰启动阵法“没法呀，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反正这些游魂凶魂总要有人收，那我不得做点什么让别人记得我的大事？我们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装13中去！”

莫桑弱弱道：“别祸害我雷锋哥哥……”

话音未落就被吴限一把捞过去：“干活！”

吴限怀中被某无良实习老师塞入一张巨大的招魂幡。他将这笨重的东西服稳奇道：“你从哪儿拿出来的？”

“空气里。站好了！”

地面上的落叶发了狂似的旋转着飞了起来，将一整个阵法围成颗滚圆的球，先前肆虐的烟被激出来，发狠的撞击着落叶形成的坚壁。看似散乱不堪的落叶在飞旋中竟坚如磐石，任凭烟雾四处冲撞亦岿然不动，硬是一丝都飘不出去。

莫桑扶着招魂幡默默看了几秒，失笑，对着烟雾飞来的方向用力将招魂幡挥起，这烟冲的过急来不及刹车，“嘭”得一头撞在幡旗上。它挣扎着发出刺耳的尖啸，凄利地划破月华的水袖。莫桑紧绷着脸，咬住下唇，浑人不顾耳边的尖啸，又挥起招魂幡。

尖啸愈发凄利刺耳，吴限脸色苍白，难耐地蹙起眉头，手上动作不停，担心的看了眼阵法中央快要将招魂幡舞成金箍棒的莫桑。只见他耳中缓缓渗出鲜血，粗糙的幡杆上印着鲜红掌印，牙齿死死压在下唇上，也是鲜红一片。幡杆被血浸湿，变得滑腻，莫桑撒不开手换一个握处，只得用指甲将其扣紧。

十几秒钟时间，如此难熬。

白眼终于散尽，尖啸声终于从耳畔消失，四周清明起来。

苗平皮肤上的青黑色褪去，瞳孔重新聚焦，鼻前散出白雾。他艰难的动动僵硬的身体关节，笑骂道：“操，居然栽在这里，老是点的难在！脸都要丢完了！吴限，你妈的！吓死老子了！”

“苗队！请正经一点！闫局要骂的！”是正经警察的声音。

终于……终于——终于！

遍体磷伤的二人长出一口气。

吴限偏头吐出一口血，捂着一边耳朵嘲笑道：“你不就挥个招魂幡，咋弄的这么狼狈？逊仔！”

莫桑没听见。

他两只手都紧紧捂着耳朵，耳道内堵满鲜血，嗡嗡作响。他脸上血迹斑斑，分不清是耳朵里的还是手上的。他只看见吴限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只好破罐子破摔，问：“老师，你强撑着起风不难受吗？”

二人面面相觑一阵，终不知是谁绷不住笑起来。吴限苍白无血色的脸硬生生被染红，莫桑一手捂耳一手抱腹，不知哪里更痛一点。

不知何时走过来一个出现的十分突兀的苗平，他惊恐地望着浑身染血神态癫狂的二人，顾不得疑惑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脑袋坏掉的男高中生，颤抖的抬起手：“我说……小王！把这两个疯子送去医院！Come on！Now！”

～～～～～～

凌晨三点，市人民医院病房内。

手机荧光印着吴限疲惫的脸，隔壁病床上是熟睡的“莫则天”。

吴限打字：“主任，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受了点伤在医院里，莫桑陪着，他什么事都没有，主任不用担心。”

他又跟指导老师发信息请假报平安。刚发送出去，人到中年本应钟爱养生早睡早起泡枸杞的许主任却立刻弹来一条语音。

时长59秒。

吴限动动嘴唇，凝视眼前熬人的白色语音条，无意识搓着两根手指。搓了至少三十秒，他才如梦初醒地长按语音条，毫不犹豫按下转文字。

小黑点转了几圈儿，文字一个个跳了出来。

“现，在泥门已经适量个兵人。了，能互相招股好吗？你找你。福岛原灾情几天假，八。你实习期不适。后天结束吗，啊，这两天你和末，丧好好休息，都不用来学校，了。我支钱跟磨，丧说过了，有困难可，已找我。咳咳。你的身体美食吧？有些事，情拖不得！脱臼了更，伤身体……”

好个人工智障啊，傻得让人心疼。

许主任本就有口音，识别出来的的东西……咳，更是令人哑然失笑。

吴限沉沉呼出一口气，拉拉被子，打字：“没事的主任，不用担心。我们照顾得好自己。”

完事，他将手机丢在床头柜子上，按按太阳穴，把被子裹紧，总算阖上了眼。

这几天总耳鸣，也不知道怎么了……太难受了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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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