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过去了,当年的小景琛已经变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他虽然长着一副文人墨客的清秀模样,但骨子里对执剑江湖的热情是一点没变。
这会他正在院子里舞剑,他的新剑是五年前购置的,为什么是五年前而不是八年前呢?原来是自从他被拐上山后,他母亲就严令禁止他练剑,实在是等到他长大了,翅膀硬了,坳不过了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来说说他的那把新剑,那把剑剑身墨黑宽厚,上面布满了各种细致精巧纹路,看似笨重,实则锐利无比。舞动起来,有动泰山之势,静放手中,也气质非凡,实为剑中君子。它有一个与之相称的名字,叫墨兰。也是藏剑山庄当年推出的热款。景琛舞了五年,到现在还是像初买时那样爱不释手。
他正舞的兴起,一名小厮过来传话说程家公子程云靖过来拜访,要他去前堂迎客。
景琛在听到下人说程家公子过来时他还有些迷惑,他们是江南大户,与他们来往之人不曾有程性人家,看家丁反应似乎那人来历不凡,光他父亲母亲不够,还要他去迎接。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交流应酬之事,正要拒绝,他母亲追过来说道:“若是不想去我便把他打发走。”
他看向他母亲,原本十分注意仪态的人,居然是小跑着过来的,脸上有层薄汗,头上的珠钗都乱了。
他母亲希望他考取功名从政,他父亲希望他继承家业从商。尽管他们意见不同,但都无不例外希望他能多结交好友。平时的应酬不断,这些门面上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今日不知怎么的,居然还追过来不让他见。
景琛从亭中倒了一杯茶奉给他母亲,心中则暗想这程云靖是何人。这一思索便想起来了,那人不就是小时候拐骗他的无良少年吗,怎么,终于记起他还有个约没赴了?
景琛等他母亲把茶喝完才说:“若可推辞,不见也罢。”他期盼见到那人还是几年前的事,现在早就把那人抛到脑后去了,只是不知道他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见他推辞,景母才缓和下来,带着下人又火急火燎的赶过去。只不过刚好程云靖自己寻到院子里来了。
程云靖进入院中的时候景琛还在坐在石亭里。他实在等不及了就提出自己进院中去找,没想到这一路还算顺利。他看了看手中的宝剑,剑身轻薄,虽是一把软剑,却也能使出抵荡乾坤之势,就算是与天下名剑对比,也是能排进前十的宝物。这样一把剑,他定是满意的,程云靖喜滋滋的想。
他迫不及待的把剑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没坐下就说道:“外公一把剑打造好我就马不停蹄的给你送来了,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程云靖走到他身边时他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他把剑放到桌上他才看清他的脸,似乎和记忆中的人别无二致,面容俊秀,身材挺拔,身上透露出练武之人的豪气。只不过比当年更高大威猛,看起来也成熟了许多。
景琛对这把花了八年时间打造的剑很好奇,把剑身一抽,剑身简洁朴素,双刃锋利无比,光看剑身就觉得灵气非常,果然是一把好剑。不过在气势上比墨兰稍逊一筹,也不如墨兰有品味。景琛心中暗自比较。
“果然是一把好剑!”景琛开口称赞,目光流连在剑身上,满是赞许。
“快试试顺不顺手。”景琛很满意,程云靖忍不住雀跃起来,催促着景琛试剑。
“不必了,我已有佩剑,程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景琛回绝道。他原本想像小时候那样叫程哥哥,想了想觉得不妥,就改成程兄。
这下可把程云靖整懵了,这可是胡夫子花了八年时间亲手打造的,别人磕破头都求不来的宝剑,他什么眼光,说不要就不要?
“你用的那是什么剑?”程云靖问道。
“这叫墨兰,寓意君子如玉,剑如兰。是藏剑山庄千禧年打造的。”景琛不紧不慢的拿出他的佩剑,放在桌上。这一对比,程云靖的剑确实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程云靖当然知道景琛用的什么剑,他那么说只是想像小时那样提醒他,他手上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剑,没想到景琛居然顺势宝贝似的开始介绍起来了。
程云靖咬了咬牙,他就知道是藏剑山庄那群不要脸的造出来的剑。就知道取些油腻名字来喧宾夺主,混淆视听。不过好在景琛遇上了他这铸剑名家的传人,这就让它原形毕露,叫景琛看看什么叫“吹弹可破”。
他拿起剑假装观赏。“看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坚实。”说完就拿手去弹他。
景琛在这上面已经摔过一次,岂能再摔一次,那不就成傻子了吗?
一看不对劲,景琛立刻伸手去抢。可他一个屋里听雨的怎么斗的过外面淋雨的,程云靖一侧身就躲开了,两人顺势打成一团。
景琛虽然练过几年功夫,可那都是自学,学的杂七杂八,什么天心掌,青城剑,就连丐帮的打狗棍法都学了过来。总之就是杂而不精,自然比不得程云靖。试过几招后就落入下风。
眼看着自己的佩剑马上就要被那个禽兽糟践,景琛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君子之风,打开金手指唤来一群家丁把程云靖团团围住。管你是什么林中猛兽,不把我剑还来就把你打成狗。
“程兄,我无意与你争执,还请你把剑还来。”景琛好言相劝。
可是他没想到程云靖这会已经被除妖剑迷住了双眼,铁了心要试给他看。一看他停了手脚立马就拿手往剑上一弹,“噌”的一声,剑又断做了两节。笑话,这世间就没有剑能逃离他的一指山。
景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程云靖,他就是因为第一把剑被折断才特意选的一把厚的,没想到又栽他手里。一想到那把剑陪过他的岁月,他顿时怒不可恕,眼眶都气红了。
程云靖起先还有些得意,一看景琛不对劲顿时就焉了。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把剑折了,不还有这把吗?”
你还有脸说。景琛被气的说不出话,侧过脸不看他:“滚!”
“别啊,那把剑有什么好的,一折就断,指定就不是什么好剑。”
“你!”那个混蛋不但折了他的剑,居然还诋毁它,景琛气的脸都红了。“剑不分好坏贵贱。”
“既然不分好坏贵贱,那我这把又为何不行。”程云靖紧追不舍。他手中的剑这么好,是他外公亲手打造又是他亲自送上门的,他凭什么看不上。
“它丑!”景琛转过头,红着眼眶盯着程云靖说道。一滴眼泪还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这……”程云靖像是被噎住了。他看了一眼那边的断剑,又看了一眼景琛,有些无措。过了一会才忙拿袖子去擦景琛脸上的泪水,却被景琛避开了。
“我若是要你背上的那把剑,你可愿意给。”景琛指着他背上那把剑问道。
那把剑是程云靖死去的母亲联手外公为他打造的,从选材到打造无一不是他母亲的心血,世间珍奇都比不得,他自然舍不得给。
景琛看他半天不说话才狠狠的说道:“断剑之痛你岂懂。”说完就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吩咐家丁们风风光光的把他赶出去。碍于程云靖的家世,那些家丁们自然不敢动手,不过欺负了他家少爷的人也给不了什么好脸色。把他送出去后,“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佩剑断了景琛又是伤心又是生气。在房间里闷闷的坐了一个下午后,实在气急了坐不住了就去找他的好兄弟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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