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路同行,山高水长

“那好,你把剑给我,明天再送我回去。”景琛像是想通了一样,突然说到,眼中又恢复了神采。

“好!”程云靖应道。转身去摸身后的剑,却想起他当时一生气将剑忘在了台上,这会应该被尹安世捡回去了。

“现在剑不在我这,明天开药之后再去拿。”

“……好。”过了一会景琛才回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程云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我记得你之前用的是轻剑,怎么换成重剑了?你手腕力量不行,重剑用起来不趁手才对。”

“就是因为我手腕力量不行才用重剑的,正好练练。”说着举重似的举了举手中的剑。

程云靖汗颜,真不知道景琛胡乱摸索,是怎么摸索出一身功夫的。不论毅力,就现在这个水平,景琛也算练武奇才了。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声狼嚎,伴着萧萧夜风,为夜色添了分神秘与血性。

程云靖习以为常,见风大了,就加了些柴火。景琛有些害怕,时不时朝声源处望去,生怕狼群出现。

景琛见程云靖十分淡定,忙问道:“它们不会过来吧。”

“不会,这里离城不远,边上又有条大道,它们不敢过来。”程云靖见景琛左右环顾,害怕的很,心里一下起了坏心思。

“你不必怕这些豺狼虎豹,这林子中最可怕的不是这些有声的东西。”

“有声的东西?”景琛疑惑道。不怕有声的怕不出声的,难道是指鬼怪。景琛越想越惊悚,忙打消念头继续听程云靖说。

“有一种虫子,身体像指甲盖那么小,长着黑色的壳,爬的很快。它喜欢趁人睡觉的时候从七窍爬进去,吸人的脑髓。之前我去大别山抓山贼,同行的有六人,晚上就在林子里过夜,睡的时候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一醒,有两个人就遭了殃,身上没有一滴血,但是你一拍,就倒下了。”说着程云靖拍了景琛一下,把他吓了一跳。

“死了?”

“何止,随行的医师看了,说是那虫子从耳朵里爬进去的,把脑子吸的一干二净,还在深处产了不少卵。那两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竟然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梦里。”

景琛听完立马挺直腰背蹲了起来,不再靠在石头上。“我今晚上不睡了。”说完捡了根小树枝小心地在地上扒拉着。

“也不必这样惊慌……”看到景琛夸张的动作,程云靖安抚道。

“你就不怕虫子在你头脑里下蛋吗?”景琛一边说一边用脚踩了起来。“不对,和你一起的人死了,那你岂不是只差一点也要死了?不行,我们下山吧。”说着站了起来。

“别。”程云靖连忙拉住他。“也不是没办法。”说着开始摸身上看有什么救急的物件,可这会是香囊也不在,钱袋也不在。

“我的衣服是用药草熏过的,百毒不侵,还避蚊虫。你拿去垫着就行。”说着脱下外衣垫在地上。

“还是下山吧。”景琛将信将疑的闻了下程云靖的衣服,有一股浅浅的龙涎香,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

“没有火把会迷路不说,要是遇到毒蛇死的更快。”程云靖把景琛按到衣服上坐着,又仔细拿衣服把他腿包住。早知道景琛如此不经吓,他是不会唬他的。

“万一我睡着了倒下去怎么办?”景琛还是有点害怕,扯住程云靖的袖子问道。

“那我不睡,给你看着,一定不会让那虫子咬到你。”程云靖回道。

景琛终于放下心来,把程云靖的衣服披在头上,盘着腿坐在衣服下摆上,把袖子扎了才躺回石头上。好在程云靖够高,他的衣服经的起这样折腾。

“你可不能睡。”末了,景琛强调道。

“好,不睡。”程云靖看了眼景琛,这下他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景琛到底还是没完全放下心,缩着身子熬到了后半夜才睡去,睡的也不好,始终皱着眉。

程云靖等到景琛睡着了,呼吸变得平缓时才闭着眼靠到石头上,却被什么扎了一下,用手一摸,是苍耳。背上袖子上粘了许多,还都是些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程云靖将身上的苍耳摘干净,丢到火里烧了,看到景琛的睡脸忍不住责怪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轻托住景琛的腰,朝背后摸去,果然摸到一颗苍耳。想到把景琛强行压到衣服上时那难看的表情,程云靖就笑了,还怕睡梦中的景琛听不见,故意付到他耳边呵呵的笑着。

“遭报应了吧。”这会他笑也笑了,说也说了,心情很是愉悦,于是躺到石头上闭上眼,准备小憩一会。

过了没一会又睁开眼。不知怎么他竟开始怀疑起虫子的真实性来,绕着景琛转了一圈,确定没有虫子后才坐回去。但那时他也没了睡意,真就守了一个晚上。

景琛晚上睡的不好,早上醒的也早。一睁眼就看到程云靖往火堆里添柴,一夜没睡精神看上去依旧很好。

“你醒了?”注意到动作,程云靖问道。

“嗯,我饿了。”景琛把身下的衣服折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想吃什么?”

“我想吃烤鱼。”

烤鱼?程云靖想了想,似乎附近并没有河流,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好。”程云靖站起来又问道:“还有其他想吃的没?”

“没有了……对了,我腿好疼,你能帮我弄些药来吗?”景琛摸着受伤的腿说道。

“我看看。”程云靖过去小心的查看伤口,已经结痂了,但是由于伤口比较深,并不容易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一起来就……好疼。”景琛说到一半头就低了下去,耳尖有些微红。

“疼就直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程云靖见他那扭捏的样子,还以为他害羞了。

“时间还早,你在这里等我。”说完,站起来朝林中深处走去。

等程云靖走后景琛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脸,还好没露馅。平时说了无数次慌,这次居然心虚上了。

又朝程云靖走的方向望了一眼,确定走远了后拿上包袱,揣上剑撒丫子狂奔,朝山下冲去。

好不容易跑到大道上,却迎面撞来一辆马车。驾车的人被突然冲出的景琛吓了一跳,大叫着往后拉缰绳,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把马车拉停。

扬起的尘土飞到景琛脸上,他心有余悸的看向马车,驾车的人是陈羽。顾不得擦汗,景琛直接上了马车。

“景兄?你这是行乞去了?”看到景琛狼狈的模样,陈羽有些不确定。

“驾车,快走。”景琛略过陈羽,撩开帘子朝里走去,里面没人,倒是有一大堆杂物。

陈羽驾起马车,问道:“你被人追杀了?”

景琛整理杂物,给自己收拾出一个座位,见已经驶出数里地才回道:“我离家出门,马上要被抓回去了。”

“什么?”闻言,陈羽挥动缰绳,马车的速度一下快了起来。

“你不早说,我也离家出走,咱们也算一对难兄难弟了,我要去乐安,要不你同我一块去。”

“我离家出走是因为我家里人不让我出门,你本来就是江湖中人,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景琛好奇的问道。在他的印象中江湖中人都是无拘无束,想去哪就去哪的。

“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我得了绝症,时日无多,家里人请了位名医为我调理,不让我出门。可男子汉志在四方,我都吃了十几年药了,早就不想治了。我就是要四处闯闯,才算不枉此生。”

绝症?景琛想到陈羽那活蹦乱跳的样子,哪里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离家出走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景琛敲了敲马车内的箱子问道。

“那是给碧水姐姐的,我去乐安,总要给自己找个靠山不是。”陈羽得意的回道。

没想到陈羽想的还挺周到的。景琛思量了一会,左右他也不知道去哪,倒不如和他一路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同你去乐安的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尤其是程云靖。”景琛强调道。

“我熟人里就他认识你,肯定不说。话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听说是因为剑?”陈羽好奇道。

“是,他折了我两次剑。”景琛无奈道。藏剑山庄的剑质量是没话说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他手里就变得像琉璃做的,易碎的很。

“铸剑师就是这样,脑子有问题,跟驴一样,倔的很。”陈羽吐槽道。

“程云靖是铸剑师?”

“嗯,你不知道吗?他外公和母亲都是有名的铸剑师,他从小耳濡目染的,自然也会。不过他母亲出事后他就不怎么打铁了。”

“他母亲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十多年前的事了。他母亲好像是被断剑伤到了,为此他还和他舅舅吵了一架,他舅舅就是藏剑山庄的庄主,从此以后他就开始和剑过不去,尤其讨厌藏剑山庄出的剑……”

两人轮流驾车,一路走一路聊,就那么悠闲的到了乐安。

马车停下后,景琛拉开帘子,看着眼前的花楼问道:“你还有这个心思?”

眼前正是一座名为朝花的青楼,规模不大,因为是白天,客人也不多。

既然陈羽有那个心思,景琛也打算进去看看,于是下了车朝前走去。

陈羽拦住他问道:“你去哪?”

“不进去吗?”

“不是那边,是这边。”说着带着景琛朝青楼旁的一条巷子里走去,从青楼的侧门进了后院。

后院站着一名容貌昳丽的女子,化浓妆,着一件嫣红色的长袍。这时几个穿着灰褐色衣服的人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也放到院中。

景琛压低声音问道:“你找了个妓子当靠山?”

“什么妓子,那是我碧水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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