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是来玩大冒险游戏,不是来玩自由落体模拟器的!!!
云端被什么东西缠住往下拖,这个洞仿佛没有底,他掉啊掉,终于咚一声掉到了底端,被由无数藤蔓编织成的网接住。一脸恍惚地仰面躺在网上,感觉自己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惊吓。
嘀嗒,嘀嗒。
他有水流滴落的声音,从他的左手边传来.
然而这地方没有一点光源,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更别提观察周围的情况了。
云端摸索着从藤蔓网上下来,鞋底碰到坚硬地面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触手可及之处是坚实的墙壁,摸起来也是冰冷的岩石触感,上面还爬着些细小的藤蔓,云端刚摸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之后碰见了形状明显的叶子时才松了口气。
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从黑暗深处窜出来吓他。
云端不太相信这里是条死路,摸索着向前走,直走了五六十步,突然手下一空,他试探着把手向前伸去,也没摸到什么东西。
估计又是一个洞。
云端进了这个洞穴,又向前走了百步左右的路程时,听见有什么东西在他手掌触碰下的墙壁后面呼吸着。
鸡皮疙瘩一粒粒地冒出来,云端僵在原地屏住呼吸。
那道呼吸声十分粗重,伴随着一点不明显的磨牙声,在黑暗的洞穴里格外瘆人。好像是个不高的生物,大概只到云端的腰部,但脚步声沉重,一下一下,缓慢地从云端前面走过去。
而意外落入这个洞穴的玩家在原地一动不动,面上表情平淡,心里已经把游戏芯片掰成了两半,他打开常用面板的队伍通讯,刚想联系尖叫奶油,系统回复他正处在特殊副本,不能与外界通讯。
再!见!他愤怒地关闭了窗口。
没了声息后,云端才敢往前迈步,没走两步,一脚踏进一个水坑里,水花飞溅的声音响亮,几乎能立即听到有生物呼吸明显起来的声音。
糟糕!
云端尝试着后退一步,但已经晚了,他的视野里除了通用栏和黑漆漆的洞穴外,出现了一行大字:进入战斗状态!
他果断转身,后面果然有生物追来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吊着,云端本来还跑得异常小心,生怕自己一个想不开撞墙上,但系统对玩家还是有点仁慈的,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系统地图亮了起来,上面清晰地标注了他所在的小点和周围的地形。
现在这个小点正向前飞窜着,后面缀着一个小红点,沿着他的路线飞奔过来。
云端已经不管会不会遇见第二只怪物了,他放开手脚飞快地绕过几个拐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系统地图上,专注地盯着那个小点直走。
左拐。
右拐。
大概跑了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后面的怪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视野里的大字也随机消失。
体力值在这么长时间的冲刺中耗掉了大半,要是再来一只怪物可能就会吃不消。
他心里念头刚转过不到两秒,又有一道呼吸声响起,逐渐粗重起来,但现在似乎对云端还处在疑惑状态,并没有进入战斗。
云端梗着脖子一点点往后退,听见那道呼吸声拐了个弯后突然显得清晰可闻,意识到它已经完全显露在面前了,很可能就在云端的正前方不到十米!
云端一等到系统提示进入战斗状态,便猛地往后撤,然后还是没躲开对方突如其来的袭击。
怪物扑到他背上,给了他一爪子,云端背后一凉,血条直接下去了一半。
身上没有任何补血的炼金药剂,手上有的也只有一把斯普提埃给的短剑,云端心一横,把怪物从他背上撕下来,抽出短剑狠狠往下扎去!
对方吃了一剑,被云端直接穿透腹部,手下触感不太对,不是他想象里的奇形怪状的怪物,这……好像也是个人!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对方柔软的头发和冰冷的皮肤,那道磨牙声近在咫尺,甚至能听见对方从喉咙里挤出的痛苦的细细哭声。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在这宛如迷宫般的地底洞穴里到处溜达了近一个小时,等他摸到熟悉的藤蔓时,才恍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原地,那个掉下来的地方。
身后依旧有怪物穷追不舍的脚步声,他一闭眼,把藤蔓网往上一抬,躲在藤蔓和墙壁之间的一点空隙里,听见怪物因为目标不见后显得有点茫然的脚步声,最后停在了网的外围,变成了慢吞吞的度步。
云端贴着墙壁往另一边挪,背后的触感过于凹凸不平,更像是精湛的雕花工艺,他没有多想,依旧蹲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直到扶着背后墙壁的手突然摸见墙上似乎有一条缝隙,尝试着一推,一到微弱的光从里面穿透出来。
这里居然有一道门!
然而这道光也同样刺激了怪物,它直直地扭头看向云端的方向,然后用比之前追击要快上一倍的速度冲过来!
云端双手用力将门推开,长时间封闭的大门在压力下发出与地面石砖的摩擦声,一股封闭多年的尘土味凑够门缝的气流处向外边滚滚而来,他干脆站起来,等门打开一个人的宽度时迅速进去,接着将门关上,听见门的另一边发出咚的撞击声。
他整个人死死抵着门,耐心地等到外面的撞击声逐渐变小,视野里的战斗提示也同样消失,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靠着门,疲倦地打量这个空旷的房间。
“……遗迹?”他喃喃道。
要说这是房间显然有点不切实际,因为它太大了,比起房间更像是一个圆形广场。
云端坐在外围的地面上,打量着墙壁上镶嵌着的发光水晶。一两颗发光水晶的光芒很微弱,但成千上万颗发光水晶足以将这个地方照亮。
这个广场分成外围的大圆和内部的小圆,用一条长长的狭窄走道相连,走道底下是常年不动的死水,环卫着最中心的小圆形高台。圆形高台上依此摆放着四根洁白石柱,一直连接到高耸的穹顶。
云端的目光一直往上望去,掠过那些看不太懂的天顶壁画,落到圆形高台最中间的一个长方形盒子上面。
那个……似乎是个棺材?
他粗粗喘了几口气,等到体力值缓慢恢复到一半的位置后,扶着墙站起身来,沿着外围地圆形绕了一圈,没看见除了进来的门以外的其他出口。
他顺着这条仿佛是预定好的路向上走去,直到踏上高台,看见这口棺材静静地躺在最中心的位置。
这是一口看起来就很不普通的棺材,用纯黑颜色的岩石打造,没有任何的装饰和花纹,朴素到难以置信,与这整个地板有颜料涂成的纹路,天顶有壁画,石柱上有雕花的广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说不定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斯尔德希望我这么做罢了。”云端自言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嗡嗡响着,回音不断,“希望不会给我一个开箱杀。”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手上又是另一回事,扶着石棺的边缘发力——一点没动,沉重极了。
那么就不是暴力打开的,他站在高台上,俯视整个广场,观察着仿佛是精灵修建的坟墓,在细节上无处不精致,就算尘封了数百年也依旧能看出最初耗费的心力。
他看了一会儿,走到一根石柱旁边,用力一推,看起来坚固不摧的石柱在推力下轰然下落,从高台上咕噜滚下,直接落入下方的水池里,溅起一人高的水花,云端再回头看时,果然看见那个石棺的盖子斜了一点。
“这么对称的地方,这根柱子怎么多出来一段。”云端去推那个盖子。
盖子依旧沉重,云端费尽气力,才将它一点一点推过去,露出了石棺里的一颗干瘪的种子。
种子……?
他把头探进去看了看石棺底部,空荡荡的,整个石棺就只放了这么一颗小小的种子。
云端沉默了一会儿,下高台捧起一手水,一直捧到高台上,他小心翼翼地倾斜一点手掌,让细小的水流顺着他的指尖落到种子上。
那是什么发芽时破裂的声音,从石棺的底部传来,沉寂了千年的死水在这一瞬间活跃,旋转着,形成数个漩涡,如龙卷般冲天而起,水花漫天散开。数十条浅金的光带从剩下的三个石柱内部飘出,将飞舞的水花映照成闪闪发光的璀璨模样。
那颗种子吸饱了水,肉眼可见地长出嫩芽,又在几个呼吸间抽条、长高,柔软的枝条一路向上,被只推开了一半的石棺挡住去路。
云端一顿,刚想帮它一把时,石棺轰隆一声巨响,枝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色泽变的深沉,毫不费力地顶开石棺,石棺盖子向旁边倾倒,最后落入水中。
而它仍然生长着,变得越来越高大,越来越粗壮,发出令人牙酸的强行生长的吱嘎声,又在主干上抽出数条枝干,无数片浅色的树叶在它枝条间肆无忌惮地生长着,枝叶穿梭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云端只眨了几下眼睛,这颗种子就从那么小小一颗变成一棵参天大树,一直顶到高耸的穹顶上。
它又在转眼间开了花,是那种手掌大的白花,花瓣垂落,转瞬之间就失去生机,无数片状的洁白花瓣从树上飘然下落,云端抬起手,接住了其中一片,放在掌心,细腻至极。
所有的花瓣都掉光之后,这棵树的最中央,结出了一颗小小的白色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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