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思是,我接下来可能还会昏迷?”
弗尔让斯目光落到亚里德手上,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只要你把这些被动的赋予转为主动的释放,就能解决问题。”
亚里德看了看弗尔让斯,把自己的手抬起来,见弗尔让斯的目光一直跟随,不禁笑出声:“好啊,教教我怎么做?”
“很简单,”弗尔让斯说,“想象你的手上有一个开关,打开它。”
亚里德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手心:“有点困难。”
弗尔让斯眉头微微皱了下去,思考片刻,他说:“那就用你最熟悉的方式去想。”
非常抽象的发言,但亚里德还真想到了一种。
玩游戏的时候使用魔法,无非就是把技能拖进技能栏,然后直接按键盘鼠标。他闭上眼,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自己打游戏的场景,感觉自己就坐在电脑前,手里握着鼠标。
亚里德轻轻按了一下那个鼠标。
手上传来非常神奇的质感,亚里德睁开眼,自己的手上正发着一层淡黄色的光,热热的,像是摸到了被暴晒的石壁。
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亚里德欣喜地看向弗尔让斯,对方却似乎兴致不高,眉头还皱得更深了一点。
料想到可能是弗尔让斯在嫌弃自己,亚里德把手心收拢放到心口处,提醒道:“我会为了你变得更强。”
弗尔让斯似乎愣住了,变回原来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转移话题:“你现在还会用魔法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亚里德只当他问自己会不会用,摇了摇头。
“那先从化形术开始吧,这个很简单,只要想想,一瞬间就能变出来了,”弗尔让斯无意识歪了歪脑袋,“你想要什么?”
手上缺点装备。亚里德想了想,说:“我想要一个盾牌。”
“好。”
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盾牌是游戏新手村的圣卫初始盾牌,其他的样式再想不到。亚里德闭着眼想了很久,手里却一直轻轻的,紧张地睁开眼,果然什么都没有。
他偷瞄了一下弗尔让斯,弗尔让斯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手上,似乎非常期待也非常相信自己能做到。
亚里德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多问,重新试图理解弗尔让斯口中的“想想”。这次他不只打算想象大致的轮廓外表,而是仿佛盾牌就在眼前,而自己正在观察它的每一处细节。
从下至上,像搭建模型一样,一个盾牌完整出现在了眼前。随着盾牌的逐渐清晰,亚里德无意识地用手在空中比画。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亚里德猛地睁开眼睛,手上蓦然一沉,多了个遮不住膝盖的盾牌。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妙,也太过真实,亚里德一瞬间有种再来一次的冲动,但反应过来弗尔让斯就在旁边,他决定等等看,看弗尔让斯会怎么评价。
弗尔让斯一直注视着亚里德,见亚里德成功化形出盾牌,眉眼弯起有了笑意,说:“看来还没有生疏。”
亚里德跟着笑了笑。
弗尔让斯伸手摸了摸亚里德化形出的盾牌,在手心里凝聚出黑雾。他把身体站直了一些,人也跟着退了好几步,说:“接下来你把魔力注入盾牌,试着接下我的攻击。”
不给亚里德反应时间,一团黑雾鬼魅一般俯冲过来。亚里德一惊,把盾牌往黑雾的方向一送,吃力地抵挡住黑雾的进攻。弗尔让斯注意到亚里德没有按自己说的做,又唤出了更多的黑雾,亚里德不得不边挡边把魔力注入盾牌。
当黑雾的数量增加到第五团时,盾牌终于不堪重负,化为光尘散去。亚里德还保持着防御的姿势,见盾牌消失,却只是站着不动,任由黑雾有机可乘。
但黑雾并没有伤害他。在黑雾离他的身体只有咫尺距离时,亚里德看见弗尔让斯只轻轻将手指收拢,黑雾便瞬间消散。
亚里德脱力地跪倒在地上喘气,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个女孩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他侧过头去看,吉娜和吉米一路小跑着奔到自己身边,后面跟着踱步的阿克西维。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老远都能感受到你们的魔力在波动。”吉娜把亚里德扶起来。
“没有打架,只是在测试我刚刚化形出的盾牌能接几招。”亚里德说着,又化形出了一个盾牌。这次化形基本上没花多长时间,就像弗尔让斯说的那样,“一瞬间”的事。
阿克西维看了看亚里德手中的盾牌:“是第一次使用魔法吗?”
“是。”
“如果不是因为魔力波动不够稳定,确实看不出来。”阿克西维眼睛微眯,表情里流露出一丝赏识,“一般人第一次使用魔法,都要通过念动魔法咒文,从基础的元素开始,而你直接就是从化形开始……这样看来,你还真是天赋异禀,都快赶上那个未亡人了。”
由于对游戏里的魔法知识完全没印象,亚里德下意识把这当成恭维话,直到不经意瞥到弗尔让斯朝自己点头,才明白这不是恭维而是实情。
朝阿克西维恭敬地点头之后,亚里德拍了拍两个小孩的肩:“你们和阿克奶奶说得怎么样了?”
两兄妹眨眨眼,回头看向阿克西维。阿克西维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我就直说了,玛诺洛克树林在斯瓦尔小镇的东南面,”阿克西维开门见山,“离我们这儿不算太远。听我的祖辈们说,当初精灵为了与周遭环境隔绝,给整片森林施了魔法,外人无法看到森林。”
“连森林都可以隐藏起来吗?听上去是好厉害的魔法。”吉米一边感叹,一边拿出纸笔,在原有的简陋地图上添加了树林的位置。
阿克西维眼里闪过颇为自豪的光,马上又被一丝漫不经心的悲伤覆盖。就算精灵的魔法再怎么厉害,如今濒临灭绝也是不争的事实。
吉娜沉思了一会儿,问:“没有办法解除魔法吗?”
“我的祖辈没有告诉我解除魔法的办法,但是他们告诉我,在玛诺洛克树林的边缘,有一条由月光石筑成的道路。等月光出来,月光石将与月光产生共鸣,发出耀眼的白光,能指引迷路的精灵回家。如果你们能够找到那条道路,想必会顺利不少。”
这番陈述让亚里德想起了梦境中那条白色道路。不,不仅是白色道路,周围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清晰,如同亲眼所见。他朝阿克西维笑了笑:“谢谢你,阿克奶奶。”
告知方法不久,阿克西维就被慌慌张张找来的玛雅带走。亚里德四人围在一起商讨对策。
“我们都被通缉了,要出发也得等到夜晚才行。”吉米提醒道。
“但是我们从这儿走过去,就要花很多时间吧。”吉娜耸了耸肩,“除非我们又空间移动一次……啊,不知道亚里德能不能承受得了。”
“放心吧,这次不会再那么容易晕了。不过有一个问题,”亚里德抬起微垂的眼,“我们要空间移动到哪里?没去过的地方,也能空间移动吗?”
弗尔让斯摇摇头:“只能去已知的地点,如果想靠空间移动就马上进到森林里,是不可能的。”
四人各抒己见,最终确定由吉娜施展空间移动,将众人带到斯瓦尔城门附近的树林里。
确定好怎么去之后,吉娜和吉米先行回到房间里休息,亚里德和弗尔让斯则留在了外面,继续练习化形魔法。
在弗尔让斯的教导下,亚里德又成功化形出了剑与盔甲。虽然还是撑不到六团黑雾,但逐渐掌握能力的方法还是让亚里德十分兴奋。他正要继续练习,一抬眼,肯尼扛着个盔甲,哐当哐当地正往这边赶来。
弗尔让斯朝肯尼点点头,肯尼摆摆手,然后走到中间,哼哧一声把盔甲放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留下了几道黑黑的手印。
肯尼乐呵呵笑着,说:“没想到那个小盾牌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困扰,我拿着新盔甲来给人赔罪咯。”
地上被盔甲砸出了个浅浅的凹槽,这盔甲质量不错。亚里德下意识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看向肯尼。
但是肯尼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在独角兽之乡发生的事情?
许是看穿了亚里德的疑惑,肯尼指了指没站多远的弗尔让斯,努努嘴:“他心疼你,上来就威胁我说是我害你受伤了,要我赶快拿个盔甲来给你换换,让你下次更抗打一点。”
亚里德眼睛瞪大了一圈,但还是礼貌地朝肯尼爷爷道谢,又朝弗尔让斯点点头:“谢谢你。”
弗尔让斯:“……”
“你们加油吧,我得先走了,留徒弟一人在工坊可是很不像样的!”肯尼也不多说什么了,用力拍了拍弗尔让斯的肩膀,摇摆着走远了。
亚里德看看盔甲又看看弗尔让斯,想调侃一下,又怕弗尔让斯介意,想来想去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跟肯尼联系的?”
“你说想要盾牌的时候,我给肯尼传了话,”弗尔让斯顿了顿,“钱已经给过去了。”
亚里德没听懂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以为弗尔让斯是在暗示自己要为他卖命,笑了笑,走上前细细查看这副盔甲。肯尼这副盔甲比自己身上这件坚硬不少,但更重了,穿在身上可能会有点吃力。
见亚里德似乎有点犹豫,弗尔让斯问:“怎么了?”
亚里德敲了敲盔甲,发出一阵闷声:“我在想要怎么穿上这副看上去就重的盔甲。”
“重吗?”弗尔让斯蹲下来,伸出手检查了一下,“……确实,这点我没有考虑到。我来帮你一下吧。”
弗尔让斯手一晃,凭空出现一个紫色的小袋子。他将袋子递给亚里德说:“用这个吧。”
亚里德拿在手里掂了掂,问:“又是什么魔法道具吗?要怎么用?”
“这是一个奇迹口袋,能自由存放物体。如果放了装备进去,可以进行快速穿搭。”
……这不就是游戏里的背包工具吗?
亚里德试探地把袋子凑近盔甲,果然,盔甲很快就消失不见,而袋子极不明显地鼓了一点。他又把手伸进去,刚刚碰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体,身上立马沉了两倍,一个没稳住,“咚”一声单脚跪在地上,腰也不自然地弯了下去,旁人看来就像是他在对弗尔让斯行礼。
弗尔让斯把龇牙咧嘴的亚里德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沾到的灰尘,问:“尺寸应该刚刚好吧?”
“还行,就是得花点时间适应……”刚想去揉膝盖,就碰到了坚硬的护具,亚里德只能作罢,假装随意甩了甩手,眼睛瞟向弗尔让斯,“话说这个袋子是你做的吗?”
弗尔让斯又不说话了,亚里德顿了顿:“……难不成,还是那个送你钱罐和玫瑰的人留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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